第 5 章
轻松解决完人生大事,金家宝愉快地吹着口哨转身,要寻着来路回去,见得远方一左一右各有一模样的光束向他打来。
他顿时懵住,心中疑惑,“厉香这大傻子在搞什么鬼?”
想了想,最终选择了右边那条道。当他抬脚迈出时,左边光束赫然消失。他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加快了脚步朝着光源奔去。
金家宝跑了一段路,却发现回去的路比来时更长,他跑得气喘吁吁。
当近时,赫然发现,四周竟然房舍林立,他不知如何就已经身处花灵村的村庄之中。
那发出明亮的光源,却不是架子大灯,而是一个破旧的白灯笼。站在这里的人,也不是厉香,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女。
她瘦得有些过分,身上穿的是一袭黑色旗袍式样的连衣短裙,短发齐耳。笑起来眉眼弯弯,就好像邻家的小妹妹那般,让人见了会心生亲近之情。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少女的声音又轻又柔,语调还带着些许活泼。
金家宝没想到自己将要出口的话,竟被她抢了先。他寻思着回答,“我叫金家宝……我路过,走错路了。”又反问:“你又是谁?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不是一个人。”少女笑道:“我和我的两个姐姐住在这里。喏,我家就在那边。”说着,她指了指最近的那间房舍,说:“看你的样子,跑得挺累的吧,不如去我家喝杯茶,坐坐。”青涩的微笑,带着某种诱惑的味道,实在叫人欲罢不能。
“不,我不喜欢喝茶。”听到茶水,金家宝现在仍有些反胃。
青涩的诱惑笑容僵在脸上,她瞪着眼,皱着眉,似乎陷入了对自己美貌的怀疑中。
金家宝嘿嘿一笑,“我想喝咖啡,你家有咖啡吗?”
黑裙少女释怀地笑了笑,“哎呀,小哥哥,你真的好调皮,我还以为你拒绝人家了呢!”又娇声软软,“有的,我家有咖啡,你跟我来。”说着,竟然热情地牵着他的手,往那明亮的房舍而去。
这是一个带着小院子的独栋小楼,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大姐,二姐,来客人了!”黑裙少女引领着金家宝入院,尖着嗓子高叫屋里人。
“哎,欢迎欢迎。”
两道笑呵呵的声音如银铃一般好听,当房屋大门大开时。一左一右的两个年轻女孩,是一个赛一个的美貌。
左边身着深青色衣衫的美女,身材高挑,面容清雅,淑娴婉约。她对金家宝莞尔一笑,笑得金家宝心花怒放。
右边的美女与众不同,时尚的大浓妆,时髦的红发大波浪,身上穿的是性感的红色超短裙,衬托她的身材非常有料。她大胆奔放,看到金家宝到来,就像看见思念许久的老情人,上前就挽住他的手臂,亲昵非常,“小哥哥,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到我们村子里来呢?”一边说着,她一边将他引到客厅茶几前坐下。
这房子的装修非常明亮宽敞又整洁,必备的家具样样不缺。
金家宝左拥右抱,美妙得忘乎所以。
“来来来,小哥哥,你要的咖啡。”黑裙少女给他端来一杯看起来十分顺滑的咖啡。
金家宝闻了闻,果然十分香醇。
不等他自己拿起,坐在他身旁的红发美人先一步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跪坐而起,板过金家宝的面门,就要以嘴喂食。
既然人家那么好客,那么他也不客气了,扯着唇角,享受一般的闭起眼睛。
“金家宝——”
扩音喇叭的声音,仿佛一道天雷,炸入他的脑海,他猛然睁开眼睛。
只见,面前这哪是什么性感销魂的时尚女子,那竟是一个骨架上挂着风干血肉的骷髅。
原本美丽的脸庞,早已烂的不成样子。两只可怖的眼珠子吊在眼眶下,不完整的牙关里溢出乌漆抹黑的汁水。
“妈耶!”当这怪物近在咫尺时,恐惧放大。金家宝惊得声不成调,嚎叫着一拳打在怪物身上。
力道凶猛,将那骷髅打飞撞在对面的墙上。
‘啪嗒’一声,脆弱的骨架拦腰折半掉在地上。可又在眨眼之间,两段骨架再次汇集组装成人形。
金家宝再看那黑裙少女和青衣美人,也都是骷髅的模样,衣服裙子都松松垮垮挂在骨架子上。
当三具骷髅怪包围而来,恐惧降临时,求生意志异常强烈如他,即使身体负重二百斤,此刻却仿佛李小龙上身。是拳打红发骨,脚踹黑裙架,再一头撞向青衣包裹的胸大排。
顿时间,金家宝撞得眼冒金星,却也不忘了逃跑,踉跄的脚步慌不择路,见门就闯。
闯出院子,用尽毕生力气大喊:“典哥,救命!”
“好像是从村里传出来的!”方元珠非常确定,她的耳朵向来灵敏。
“不会吧……”辛小烛心中疑惑,大半夜的,一个人跑进荒村做什么。
“那个胖子,向来就是这么不着调。”厉香移动灯光架子,光源照向入村的那条路。
“你们原地等待,我进去找他。”典蜡担忧金家宝的安危,也顾不得那么多。
“诶……”方元珠还想说什么。
却听厉香大声抢道:“典哥,我跟你去。”随即也快步跟上。
夜风忽然大作,风吹路边草丛哗哗作响,地上的尘土不停地打着圈儿。
眼看香炉里的红香因这风吹燃得更快,即将燃尽的时候,方元珠赶忙给续了三支香。
这是最后三支香了。
辛小烛来到香炉面前,为这三支香挡着风,以免它燃得过快。
这风奇特,从四面八方吹来,目标就是这三只香。方元珠也蹲在香炉的另一面,挡着袭来的大风。
风很大,温度降的厉害。
辛小烛和方元珠冷得浑身打颤,辛小烛哆嗦着提议,“这情况很不对头啊,是不是可以联系一下树姨。”
得到提醒,方元珠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电话那头是树姨的助理接听,原来树姨这些天都不在国内,且现在也不方便接电话,不过表示会让树姨的徒弟陆通和陆门去接应他们。
挂了电话,辛小烛和方元珠均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口气刚刚松下,陡然听到村内传来一声惨叫。
让人揪心的声音在空旷中荡出回音。
方元珠悚然一惊,她认得,这是典蜡的声音。登时也顾不得香炉,起身大喊一声‘典哥’,便像离弦的箭,朝着村里飞奔而去。
“方编!”辛小烛大叫,想要阻止她冲动的行为,却要顾及香炉,没能追去,她急切大喊:“方元珠,你不要去,回来!”
话音落时,方元珠早已消失在村中的黑色里。
辛小烛拉开外套拉链,想用外套将香炉围住,只是拉链还没拉到位,就见三支红香突然就齐根而断。
辛小烛心中‘咯噔’一下,愣住了表情。
紧接着,她眼睁睁看到为在香炉旁边的一个苹果,无故地迅速地变质。不过几息之间,原本水嫩嫩的水果已经呈现缩小干瘪变黑。
辛小烛抬手揉了揉眼睛,等再张开眼睛的时候,面前赫然出现一个穿着条纹病服的年轻男人。
男人面色灰败,就像一个重病患者,由于身体太过瘦弱,小号的病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宽大。他正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地上传来的香烛气息,还有新鲜的果香。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会遇到什么,但这也来得太突然,她没有一点点防备,心中猛烈狂跳不止,慢慢站起身时,手脚已经有僵硬的感觉。毕竟,这是她脱离师父,第一次独自作业。
病服男还没等享受完这半柱香,突然就咳嗽起来,他咳得很厉害,恨不能咳出心肝脾肺肾,便不由地弯下了腰。
也因如此,辛小烛看到了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大爷。他面色不仅很差,就连脾气也不好。因为咳嗽而被震断的三支香,便对病服男大骂:“兔崽子,香都被你弄断了,我们还怎么吃啊!”这声音飘渺虚无,阴森无比。说着,狠狠一巴掌直击病服男背心。
‘卟’一声,病服男竟被这一巴掌打得呕出一块不名物体,咕噜噜地滚到了辛小烛面前的泥地上。
她仔细一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玩意儿竟是人类的肺。
病服男浑不在意地捡起地上的肺,简单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便放进了嘴巴里。随着他将肺艰难地咽下,辛小烛悄然咽了咽口水。男人吞下肺后,看样子有所好转,他顺了一口气,似乎轻松不少。
在大爷的催促下,病服男最终下盘虚浮,飘飘荡荡地离去。
大爷如同上一个病服男那样,随着享受般地呼吸,地上水果渐渐萎靡,当两三个水果被吸干吸尽,大爷转身走了,身后却迎来了另一个脸色怪异的花衣服大妈。
辛小烛几乎顿住了呼吸,心中疑惑怎么还有。她僵着身体缓缓侧移,只见这大妈的身后,是一条有序且长的队伍,队伍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队伍那头隐没在村中深处的黑暗中,仿佛没有尽头。
辛小烛死盯着眼前正闭眼享受水果香烛的大妈,脚步慢慢后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冷不防,大妈突然睁眼。
刹时间,四目相对。
辛小烛僵住了动作,同时也僵住了呼吸。
如果不是夜风还在继续刮,吹乱了她的头发。远方的乌鸦鸣叫声,打破这寂静的话,便会让人以为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嘿!”大妈怪叫一声,声音十分高亢:“她能看到我们!”
此言一出,本来沉默的队伍顿时议论纷纷,后面的‘人’都在探头探脑,说着同一句话:“她能看到我们……”甚至连刚刚离去的老大爷和病服男也转身飘过来一探究竟。
辛小烛掉头想跑,却见后方已然围着二三十‘人’,他们都在看着她。她已经被这些‘人’团团包围,病服男咧开恐怖的血盆大口,向她求证:“喂,你是不是能看到我们?”
“呲呲……”Susu不知什么时候,从她的外套口袋里爬到她的肩头,对着阴气森森的众‘人’,亮起自己的绿灯眼,发出微不足道的警告。
辛小烛立马一把将Susu抓回了口袋里,阿赞供萍曾说过,每个存留于世间的阴魂,都有着执念与诉求,只要对方没有恶念动手的话,‘沟通’才是上上之选。所以可不能激怒他们,况且,他们的数量太过庞大,硬拼有风险。
“你们看她的长相,像是个外国人,听不懂我们说的话。”白头大爷发出定论。
病服男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理,竟开口和辛小烛‘SayHello’。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说:“我没有想过你们村里的人这么多……‘蜡烛元宝香’带得不够,我下次一定补上!”
这话瞬间得到群鬼响应,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给她提出意见。
“蜡烛元宝香也不好吃,我看水果很不错。”
“我要吃肉,你怎么没带肉。”
“还有酒,好久没喝两杯了。”
……
辛小烛见势态良好,心放下一半,“是是是,我下次一定给大家带够……不,我现在就去弄。”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希望面前拦路的鬼能给她让条路,便又好言好语地说:“我开车去买酒买菜,很快回来!”
拦路鬼们面面相觑,终是选择相信她,默默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辛小烛暗暗吁了一口气,只是没等她走到车前,只见公路前方远远打来两束车子灯光。
一台白色小轿车由远及近,向村口驶来,停靠在剧组的面包车旁边。
辛小烛心头一喜,猜想是树姨的那两个徒弟到了。
可白色小轿车车门打开,听得环佩叮当,竟是走出一个‘重量级’美女。
金家银一下车,就被村口这庞大的阵势吓了一跳,“哗!这么多群演啊!看来典哥的剧组很有钱嘛。”
说着,她还呵呵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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