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校花与情书
一中的晚自习铃声一响,学生们犹如脱缰野马,瞬间就闹腾起来。
一个女生轻轻拍了拍姜亦的桌子,小声问她:“你今天住哪?”
章老师说过,姜亦现在还没有分到寝室,她想着,姜亦要是不介意的话,她们可以挤一挤。
“校外。”姜亦微微笑着,露出几颗小白牙。
“姜亦,要不跟我挤一挤?我的床很大的。”说话的是班里混子,也是班长,叫程然。
他剃了个栗子头,五官端正,眉骨还有一道与人打架留下的疤。
姜亦没做声,没有理他的意思。
那个女生对姜亦笑了笑,冲她挥挥手,自己回寝室了。
程然双手撑在姜亦的桌子上,低头就看到女生雪白的耳廓,还有漂亮的肩颈线,霎时有些恍惚。
“你住外面?我送你回去啊。”程然笑着,但他说的认真。
“谢谢,不需要。”姜亦没什么东西,直接起身出了教室。
程然正想追上去,就被人拉住。
“然哥,网吧走不走?”
少年看了眼门口,女孩已经出去了,他双手环抱着胸,轻轻点了头。
高三下晚自习的时间是十点,水南街这个时候正热闹,特别是里面,灯红酒绿,没有一个贫困县该有的模样。
杂货店关了门,白宥给了姜亦大门钥匙。
他也是心大,不怕店里会少东西。
………
夜深人不静。
绿色的出租车停在街边,高瘦的人影下来,昏暗的灯光打在侧脸,映出一个好看的轮廓。
杂货店从里面锁的门,乔也有钥匙也打不开。
难得,白宥今天这么早睡。
他绕到杂货店的后门,把锁撬了,径直上了三楼。
客厅里没开灯,厕所的灯却亮着。
白宥住二楼,跑三楼来干嘛?
男人抿着唇,打开外面的水龙头,水流潺潺,厕所门突然开了,热腾腾的气体打在他的脚边。
淡淡香气侵入肺腑,回头一看,是个粉雕玉琢的姑娘。
短发齐耳,被水打湿了不少,精致的脸蛋红扑扑的,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正好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
两道目光汇聚一处,空气瞬时凝固了。
“……”
“……”
姜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别人,且骨相美到极致的。
薄薄的唇,高高的鼻,稍微深邃一点的眼窝,是很风流地长相,像那矜贵不羁的公子哥儿。
姜亦抿唇,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梨涡来,她笑的很淑女,看着很乖。
“你好,我是三楼租客。”她礼貌地冲他微微点头。
“嗯。”应的极清冷。
乔也别开视线,他刚洗完脸,鼻尖还滴着水,水珠顺着流畅的下颚线落下来,一直到喉结,被修长的指抹去。
他从架子上抽了两张纸来擦干水分,抿着一张薄唇,漂亮的眼睛里没裹着什么情绪,清冷的犹如冬日冰冻的寒泉。
没有想理姜亦的意思。
小姑娘也不多看他一眼,抱着衣服,目视前方,大方地从人身边过去,一点也不羞怯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
隔日。
外头传来轰鸣声,黑色轿车停在杂货店门口,正好挡住了大门。
穿着黑色长裙的长发摩登女郎从轿车上下来,穿的平底鞋,脸上化了精致的妆。
“哟,乔爷就回来了?”
女郎拎着肉包子进了店,声音和打扮不成正比,一点儿也不妩媚。
就是看到店里坐着的人,表情夸张又惊讶。
柜台后面的摇椅里,男人的睫毛随着摇椅摆动,一颤一颤的,像把小扇。
“三楼怎么回事?”乔也将眼睛眯开一丝缝,冷冷地扫了白宥一眼。
“嗯……”白宥笑了笑,没什么形象撅着臀,趴在柜台上打开袋子,拿了一个肉包吃。
“我以为你没这么快回来,那小姑娘是一中的学生,只住两天,明天就走了。”
乔也抿着唇,眼睛垂下去,没有说话。
白宥从兜里拿出手机,显摆似地点开相册给乔也看,“怎么样?好看不?”
照片里的白宥化了精致的御姐妆,一身干练女性西装,又美又飒。
乔也瞟了一眼,不留情面地点评:“变态。”
他说的没错,白宥是挺变态的。
一个大男人,天天穿着女装,混迹在水南街的旮旯窝里。
噢,这个旮旯窝,是指男人女人乱七八糟的旮旯窝。
你说,他这不是变态么?
白宥扑哧一声笑了,他个子高,长相阴柔,穿女装一点也不违和,甚至还妖艳得过分。
“说的你有多正经一样。”
白宥说的也没错,乔也是个暴徒,不折不扣的暴徒。
杂货店还没开到半年,他就因为打架进了派出所……嗯,43次。
也不知道那些姑娘怎么会喜欢这种流氓地痞?
乔也没理他,从摇椅上起身,往楼上去。
他个子高,黑色的短T,灰色的运动裤,穿的很简单,但就是和别的混混不一样。
这不是气不气质的问题,是颜值加的分。
“看店。”
“……”白宥翻了个白眼。
乔也老干这事儿,只有他一个人,就在摇椅上睡,白宥来了,就去床上睡。
楼梯上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白宥循声往上看。
姜亦今天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裙长到脚踝,露出细白的脚踝,腰部镂空,皮肤白的有些闪眼。
她往下,对上了乔也的视线,男人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休息的不错。
女生微抿着唇,嘴角露出小梨涡,笑得很含蓄。
乔也神色冷冷,收了视线,身子微微侧着,让姜亦先下去。
他对这位客人还算绅士且耐心。
“谢谢。”女孩下去时,轻声讲,温柔的调子,像甜甜的棉花糖,夹着几分淡香。
乔也依旧是一副冷脸,上楼前听到了白宥喊客人的名字。
“姜亦。”
白宥把包子拎到餐桌,招呼着:“快来吃早餐啊。”
女生微微笑,坐在餐桌旁,白宥今天穿了女装,还没把衣服换回来,她也不惊讶。
“果然还是读书人的素养高。”白宥啧叹一声。
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只会“变态”两个字。
“那是老板,就那性格,你别介意。”白宥分了她一个肉包。
原来是老板。
姜亦瞥了眼楼上方向,走之前留了包子钱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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