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订婚晚宴

第24章 订婚晚宴

——

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

餐桌前,整齐就座的众人齐刷刷地扭头望过来。

千寻一眼扫见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才微笑起来,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的确是在这里。

“啊——?”惊讶的吸气声。

萧采撑着脑袋的手一滑,下巴重重地磕向桌面,鼻子里一阵阵热涌的血气。

佐野棠也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哈。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千寻的耳膜轰隆隆地啸响着,莹润的嘴唇微微启开,发出了惊愕的叹息。

下一刻。

尴尬和羞涩忽然在她的脑中咋来,她的脸蛋一阵阵火辣辣,浑身冰冷下来。

仿佛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仿佛在不合适的场合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就在千寻咬紧了嘴唇,双腿胶在原地,进退两难的时候。

“采,你怎么了?”餐桌旁传来了一声惊痛的低语,将众人的目光齐齐移了过去。

千寻瞪大了明眸,清澈的目光也慢慢地转了过去。

在一片屏息凝神的气氛中。

萧采一只手捂住鲜血狂涌的鼻孔,脸色苍白得骇人,飞速站起身,箭步向外面冲去。

“采——!”看着儿子慌慌张张的样子,萧国琛和沈曼风提了提神,心中警铃大响。

萧采低着头,擦身跑过,像一阵山涧的冷风。

千寻愣在了原地,微微咬住下嘴唇,她蓦地转身,追了出去。

餐桌前,一时间陷入了压抑的沉静中。

所有人都震在了座位上,互相看了看,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爸爸,我出去看看——!”佐野棠急急地报告了一句,也仓惶地跑了出去。

头顶的水晶灯发出了炫目的白光。

悠悠的音乐徜徉在飘香的空气中。

千氏夫妇相视一眼,呆呆地望向门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面色冷肃的萧国琛也面露疑惑。

只有沈曼风的神情淡漠如常,雨雾般的眼睛里甚至流露出了一丝丝诡异的笑意。

20岁了。

终于有征兆了吗?

看来当年郑医师的断言是正确的。

——

洗手间里。

灯光刺目而冷清。

萧采站在水池旁,双手哆哆嗦嗦地将水花开到最大,他的嘴唇白得发紫,脸色仿佛雨水打湿的花瓣一样凄冷煞白。

鼻子里的血花越流越急。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身子抖得像风中飘落的树叶,他慢慢的仰起头,反应迟钝地抬起两只手指按住鼻孔。

耳膜里是混乱的杂响,甚至有许多许多可怕的幻听,他乖乖地站着,期待着这种突发状况尽快遏制。

可是,鼻子里热涌的血气越来越强烈,抽干了他浑身的力气,一阵阵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有不同的钝器从四面八方敲打着他的身子,让他的双腿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这时。

“吱——”一声低低的轻响。

洗手间的门被一双柔软白皙的小手推开了。

千寻面色惊恐地走了进来。

看着萧采骇人的虚弱模样。

“你怎么了?”她急切地问,不由自主地跑步上前,双手扶住了他冰冷的身子。

萧采的神色恍惚而黯淡,看到她靠近,他艰涩地启开了唇齿,似乎想要像往昔一样和他笑闹几句,可是衰弱的身子却不允许,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

他好像是生病了。

千寻恐惧地抿紧了双唇,心脏忽然被揪紧,痛涩的气息在血液中流淌开来,她怔怔地握紧了他,“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她低低地问,内心深处纠集的担心和怜惜让她的眼眶一阵阵烧热,鼻子也发酸。

她在为他担心吗?

所以她是在乎他的。

一时间萧采竟然无法开心起来,他的目光晶莹如月雾,乌黑深谙的眼珠里沁出了微弱的喜光,他神色荒芜地凝视着她,低低地笑了笑,有些揶揄。

“我没事,只不过是流鼻血了!”

这丫头,其实真的很漂亮啊!

难得他在这一刻还有心情欣赏美女。

“你还笑……?”他明明很脆弱,还老是爱逞强,千寻的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冲他怒吼,脸色歉疚地颤抖着。

脸色白如薄纸,萧采的手指缓缓从鼻梁下移开,顷刻间已是鲜血淋漓。

千寻的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颤抖着踮起了脚尖,一边混乱地哭泣着,一边掏出了包里的纸巾帮他敷着。

萧采强行将自己纷飞的理智一丝丝拽回脑海里,他可不想在这一秒钟倒下去。

看到她哭泣如斯,看到她慌乱如斯。

他的心头浮起了从未有过的闷痛,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越攥越紧,透不过气来。

他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似乎傻眼了。

一张张洁白的纸巾被凄艳的血花浸透。

千寻的呼吸支离破碎,一边毫无顾忌地哭着,一边不停地帮他擦着鼻血。

她的动作很轻柔,似乎生怕弄疼了他,可是还是将他的鼻孔前擦得通红一片。

萧采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手指微微掐入了掌心,克制着自己想要侵犯她的冲动。

水花冒着清亮的小泡泡哗哗的从水龙头里窜了出来。

洗手间里只有低低的抽泣声和忐忑不安的呼吸声。

门外的走廊上。

佐野棠倚墙而立,目光失怔,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

灯火依旧辉煌。

餐桌上静等的众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老人抬起威严的双眼,冷冷地打量着冷场的局面。

“孩子们怎么还不回来?”终于,他低沉地发话了。

没有人回应。

气氛是沉闷抑郁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惶恐拘谨的神色。

这三个孩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去哪儿了?!

“爸,要不我们先点菜吧!”双手拱放在餐桌上,萧国琛剑眉一轩,淡淡地提议道。

他的目光沉稳地扫向窗外,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等再拖下去了。

“不行——!”老人在第一时间发表了自己的不满情绪,“你知道孩子们喜欢吃什么,还是等他们回来了再说!”声音洪亮如钟,隐射出难言的气势。

萧国琛闭了闭眼睛,眼底浮起暗暗的雾气,一闪即逝,随即换上了得体的笑意。

“那我们再等等!”他终于妥协了。

看着眼前阴阳怪气的父子。

千尧山和韩碧柔夫妇的心底掠过一丝惶恐的紧迫感。

看来这萧家的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但表面上却好像很平静,真是奇怪啊!

还有那位萧夫人,高贵美丽,不知为何,明静的眼睛里却渗出了一股股深埋的煞气,让人顿生恍惚。

正这样想着。

只见佐野棠快步走了进来,深郁的眼睛里跳跃着冷彻迷离的莹光,神情带着难以言语的悲伤感觉,但如玉的脸上还是挂着往昔沉静如水的阳光笑容。

目光扫视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他径直走了老人跟前。

欠身颔首。

“爷爷,采说不用等他们了,他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千寻陪他一起走了。”

“什么?”老人狐疑地眯了眯眼睛。

这两个孩子已经这么好了吗?

——

萧氏豪宅。

卧室里的灯光是柔和的橘红色。

白色的大理石地面,深绿色的帘幕随着扑簌簌的晚风飒飒地鼓动着。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和她一样,喜欢玲珑剔透的洋娃娃。

千寻抬起手指,笑成了眯眯眼,逐一轻点了一下萧采书桌上的小玩意。

啊!

还有她的偶像加菲猫呢!

四周是空荡荡的安静,窗外夜色渐深。

千寻感觉到了沁心的凉意,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窗户轻声关了。

身后的蓝色大床上,萧采昏沉沉地睡着,他的面容在黯淡的光线下虚弱得如同一个婴儿。

千寻折身走了回来。

她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一声不吭,细细地打量着他渐渐好转的脸色。

嘻嘻!

她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能硬憋着,俏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这个家伙平日里威风八面,狂傲不羁,现在跟病猫一样,衰衰样,真是可怜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侧有一道幸灾乐祸的眼神。

床上躺着的男孩猛地睁开了迷雾般的深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她。

啊!

千寻难免被他吓了一跳。

敢嘲笑我。

“想死,是不是?”萧采的语气硬邦邦的,俊美的眼角滑出了诡异的邪气。

千寻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哑口无言

谁能想到这家伙刚刚恢复了体力,就恶言相向。

“你才想死呢?”她挺了挺肩膀,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要来硬的,她才不怕他呢?!不过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萧采的瞳孔如针扎了一般骤然紧抽,淡色的唇角也沁出了令人寒颤的冰冷,他勉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邪魅地笑了笑,然后将俊美无双的面颊略有深意地凑向她。

神色迷蒙,千寻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明白她的举动是为何,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地眨烁着。

嘴角斜斜地扬起。

他的脸离她的越来越近。

他灼热的气息散发了出来,喷拂在她紧绷的脸部肌肤上。

千寻失神地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这一刻,恍若身子被施了魔法,丝毫动弹不得。

萧采的眼睛里闪耀着动人的柔情,他抬起手指,攫住了她的下颚,让她的柔眸没有逃避的机会,低低地笑着说:“你的本能应该是反抗,为什么偏要顺从这种感觉呢?”

他的语气有些暧昧和宠溺的味道。

千寻的手指一僵,尴尬混合着羞涩的情绪揪醒了她,垂下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

然而,萧采的手指像铁箍一般禁锢着她的下巴,在他的掌控下,她的身子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鸽子,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你……你放开我……?”她一时挣不开他的束缚,转而叱责他,“萧采,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啊?”她的声音轻如棉絮,身子一味向后缩去。

萧采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伸出右臂拥住她单薄的肩膀,稍一用力,将茫然不知所措的她猛地纳进自己怀中。

“啊——!”千寻惊愕地吸气,仰头看他。

萧采低头。

在他的怀中,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他意乱情迷的心跳声。

可是。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不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他以为她是他的谁?!

千寻感到自己被困住了,一阵阵委屈的海浪冲上了心头,她滚烫滚烫的呼吸变得疼痛。

感觉到嘴角有冰冰的水花,萧采搂着她肩背的手一松。

她哭了!

他心疼地想要帮她拭去泪水,却没料到对方不知哪来的力气,粗鲁地一把推开他,转身逃离。

“千寻——!”看着夺门而去的女孩。

萧采心里一紧,从床上跳起,追了出去。

客厅里。

管家崔叔惊愕地瞪着两条从楼梯上飞奔而下的身影。

为什么?

他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她?为什么自己老是这么傻,为什么要靠近他,明知道他很邪恶,明知道他很滥交,明知道他喜欢的是悠然姐,还要死皮赖脸地跟上他。

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苦吃,是她犯花痴,是她活该。

这一刻,懊恼和自责的情绪快要将她逼疯了。

千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大门口的方向跑去,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花园中央的小道上。

“千寻——!”萧采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她的纤腕。

此刻,他很也慌乱,惊觉自己的一时冲动深深地伤害了眼前的女孩,她已经在躲着他了,为什么他还是控制不住地要去吻她?要是从此以后,她彻底翻了脸铁了心,再也不见他不理他,那他可怎么办。

萧采和其他的女孩子最多就拉拉手,拥抱两下,可是自从认识了她以后,从一开始的捉弄挑衅,到现在的情不自禁,他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和自控感,脑袋就好像出问题了一样,每天会多想她一点点,就想多见她几面,见到她了,就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想要将她藏在自己的身后据为己有。

现在有了订婚这一档子事,他更是心急如焚得不得了,仿佛她已经是他的了。

萧采想要道歉,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他用双眼锁定了她,不管她接不接受,先认错再说。

千寻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哭泣着,用力拉扯着自己的手臂,想要甩开他的魔爪。

看着她脸上星芒般绽放的泪水,他感到一阵阵的内疚和心疼。

花园内,有寒冷的夜风掠过婆娑的树枝,发出了沙沙的低响。

“你冷静一下,先听我说?”眼看着她即将逃脱,他不得已地握紧了她,想要她听他把话说完。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一秒钟都不想要和你呆在一起!你放开我!”她哭泣着倾诉,脸色素净如深冬的白雪。他的轻薄举动再一次伤害了她。

“我们结婚吧?”说出这一句话的瞬间,萧采佩服自己的勇气。

“……”千寻怔了一下,然后拼命地摇头,如见一名疯子。

“我说得是真的……?”他握紧了她反抗的身子,平定了自己的心跳,温柔地安抚她暴躁的情绪,“今天的晚宴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爷爷希望我们在一起,我自己也没什么意见?”

千寻眼前发黑,双腿软得朝地面慢慢滑去,所有的力气在那一刻都用尽了,她不明白他怎么会卑劣无知到这种地步。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他扶着她,注视她凄蒙的神色,紧张的眼底跳跃着希冀的光彩。

然而。

萧采错了。

千寻根本就想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抬起眼睛,咬紧嘴唇望向他,神情冷冽淡漠,宛如北国的寒霜。

萧采暗含喜悦的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双清澈如水、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透出了沮丧,失望,和虚弱,更多的是让他窒息的排斥和厌恶。

紧握她肩头的手指慢慢松开……

他暗自心惊地后退了两步。

“萧采,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千寻的声音静如秋日的雨滴,让整个世界都沉静了下来。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夏悠然——!”嘴唇颤抖着,低郁地吐出了一个美丽的名字,她怅然地看着他,“你到底有没有真心,你到底是怎么想问题的,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千寻一字一顿,冷漠出言。

萧采被她过于质疑的目光震住。

“我……?”心骤然被揪得剧痛,他启开了发寒的薄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找不到适当的词语,只能目光焦急地瞪著她。

“连喜欢都谈不上,说什么结婚,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用力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在离开之前。

月影西斜。

狂风怒吼过天空。

星星消失在缱绻的流云里。

花园的小道上,只有那一缕孤寂的身影长久长久地伫立着,像一块失去知觉的石雕。

萧采的脸庞哗啦啦地失血,嘴唇顷刻间也痛得没有一丝颜色,他苦笑着努力站稳身体。

是啊!

连喜欢都谈不上,说什么结婚,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

千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家门口。

泪水在她的脸颊上无情地风干了,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千爸爸和千妈妈刚回到家,进了客厅,看到女儿窝在沙发上抽泣,着实吓了一跳。

“小寻,发生什么事了?”千爸爸温和地问,手背关切地放在女儿额头,“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千寻呆呆地摇头,泪水遮住了她的眼睛。

“是不是因为订婚的事,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就算是你爷爷生前定下的,爸爸也能帮你推掉?啊——?”千尧山最见不得女儿吃亏委屈的样子,顿时心疼地开导她。

千寻泪眼朦胧地低低喘着气,沉默得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下一刻。

秀气的双眉微微皱起,她似乎才从爸爸的言语中抓住了一些关键的字眼。

“爸,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订婚啊?”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她含糊不清地问。

千尧山惊觉,自己没有把事情的原委跟女儿说清楚。

客厅里灯火温暖祥和。

沙发上的女孩双手抱着膝盖,眼睛一点一点地瞪大,随着父亲的讲述,她的嘴巴不自觉地越张越大,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惊悚故事。

抢占了千封武馆和落英大街的萧氏财团,就是他们家!

还有,爷爷怎么会……

她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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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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