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二十五 酷刑
未几宴会也就接近了尾声,萧寒烟对江冠雄一示意贱奴,那种玩谑笑意浮流于唇间道:“王爷,这孩子本也是本教一大殿主之子,可惜其父就在他出生那年叛教被诛了,留下他从小就身为一个罪奴长在幽冥谷中,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我把他也带到了你这一等豪华的府里来,就是想让他长长见识,宴罢后我能否带他到你那园子里随便转转?”
无名有些吃惊贱奴竟会有个如此悲凉的身世,这才觉得他八成是因此才被取了个那么轻贱的名字。
江冠雄也有点诧异和好奇地打量了贱奴一眼,无所谓地应道:“那有什么不行的,你尽管带他去转。”还问了句:“要不要我陪你?”
萧寒烟淡淡道:“不必。”
江冠雄笑道:“那好,本王前两天一直忙着,今个又喝了酒,还真有些乏了。”又要派人随侍时,萧寒烟却道:“让无名跟着就行了,正好我也可再了解一下他。”说着还对无名很亲地一笑。
无名大喜过望,立刻对他回以了万分热切、无比亲昵的目光。
江冠雄看得又有些嫉恨起来,可已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甚可再计较的了,当下对萧寒烟应了一声,再道:“寒烟,你明天就要起程了,这一宴也算我给你饯行了,就不再专门送你了。今日我还有件要事要作,现在先去小憩一下,你们就自行去逛吧。”
萧寒烟道:“王爷但请自便,本尊转完后便走,也就不再向王爷告辞了。”
之后双方便各自散去,萧寒烟带着贱奴和无名在广阔的园子里逛了起来。那各处的守卫都已接到过李彪的传命,对他们的行动全无过问。
无名本还想要给萧寒烟带带路,却见他对这府中诸处似颇为熟悉,不由有些惊疑,又想他怕是早年时和王爷过从较密,对这里的情况已很了解。
萧寒烟这会全没管他怎样,径自领着贱奴到处观赏着那些布局典雅、豪华精致的建筑,颢兴地给他讲着这好那好的;贱奴则一直都似很被动、很难受地听从着。
无名也能看出贱奴根本没有欣赏那些的意愿,而萧寒烟对他的行为倒更像是种故意的玩弄……无名蓦然觉得,贱奴和自己一样,是那种完全不由自主,活得很可悲的人。
后来萧寒烟终于在一花草繁丽处驻足了下来,这回是真情实意地观赏着,陶醉了一会后,赞叹道:“只有自然的景物才是真正美好的,虽然对于这万恶的人世来说,是那么的浪费。”
无名有些讶异和感触了起来,但因萧寒烟这一路上都是在自说自话,所以他也没有多言。
萧寒烟此时却转过了头,问起了他这六年的冷暖来。无名猝然一喜,赶紧回答了两句后,就急切道:“萧大哥,那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听说你们地狱教已经换了教主,那位新教主他……他对你好么?”
萧寒烟似有点好笑,漫不经心地答了句:“也不怎么好吧。”
无名早怀的那份担心顿时激涌了起来,“那他有没有迫害你?!”
萧寒烟失笑道:“一个人会迫害他自己么?”
无名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又惊又喜道:“你是说……你就是新教主!”随后却又疑惑道:“那一个人会对他自己不好么?”
萧寒烟但笑不语。
无名正困惑不解时,猛又想起了那些关于新教主的恶劣传闻,可怎么都难以和眼前这个无比仰慕的人联系起来。他苦苦纠结了一瞬,便也就释怀了——别说世间传闻多有不实之处,就算萧寒烟真是那样一个残戾至极的大魔头,也不管他对别人怎样,他都是自己所认知的那个神明一般的大英雄,都是自己心目中那个至亲至爱的萧大哥!
无名心意一定,立刻抛却了一切纷想,只顾重道:“萧大哥,既然你已是至高之主,那我去教里后也和贱奴一样叫你主君吧,这样才显得尊重,以免在教众面前有损你的威严。”
萧寒烟无所谓地“嗯”了一声,那一直沉默的贱奴却忽道:“在外面时大家才叫主君,在教里都是叫教主或大帝的,这些常规你以后都会知道。”
无名错愕地一看从不主动说话的他,也不知他是好意提点还是别有用心,一时竟有些尴尬。
萧寒烟安抚道:“不用那么拘谨无名,以后你就要有一个新环境了,总会有些不习惯的,慢慢适应就好。”
无名的心顿时又像被蜜糖添满了般,对他无比热切地应了一声,而后又紧张道:“萧大哥,你明天就要起程了,这会也不需要我作甚,那我就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待会好和你一起走。”
萧寒烟道:“我本来还想让你在此再住一夜呢,这也怕是你能在这里住的最后一夜了,你就不想……”
无名竟大急起来,似生恐节外生枝道:“不不萧大哥,我对这里没有一点可留恋的!你就让我今日跟你走好不好?”
萧寒烟笑道:“这么紧张作甚?这些事都由你自主。”
无名听到最后四字,心中大大地一触动,一时百感交集,竟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萧寒烟又随便一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无名顿时回了神,有些惶恐地答道:“我,我最近刚成了王爷的近侍,就住在他寝室旁边。”
萧寒烟有些怪味地“哦——”了一声,旋即如常道:“那你就去吧。”
无名赶忙一应,转头就走了两步后,却又不放心起来,竟还回身补充道:“萧大哥,我一收拾好就会来找你,用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萧寒烟竟对他疼爱地飞了个笑眼道:“不急,你尽管收拾,不要落下自己看重的东西就好,别的我以后都会置给你。你放心,我已答应了的事就绝不会背诺。”
无名竟然打了个哆嗦,随后就全然被他那种样子迷住了,沉醉得不能自已,都不知过了多久,才万分不舍地离去。
这一路上无名简直都飘飘欲仙了,欢喜得只觉眼前都一片闪亮,那明媚的前程正在向他招手!
他还反复回味着萧寒烟那迷人的笑眼,不觉就想:“颠倒众生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等奔回了那间耳房后,无名的兴奋之情又莫名沉落了下来,一时茫然四顾,直觉恍如梦境,那渴望太久的事今日一下也并不困难的就实现了,倒又让他有了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无名强行一稳心神,赶紧收拾了起来,其实他并不想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并且也无甚长物,但起码的换洗衣服总是要带的。
马上就可以摆脱这里了,永远也不用再回来了!无名的心正庆幸和急切到了极点之时,却又听到了命运的作弄声——
一名近侍来唤道:“王爷叫你进去。”
无名吊滞地停下了手,呆滞地转过了身,不能自主地遵命行去。
他一步步走进了寝室后,只见江冠雄就倚在外间的华榻上等着他,分明刁难道:“你干什么呢?把本王都吵醒了。”
无名侍立在了离他有些距离处,清冷坚定地答道:“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萧大哥正在园子里等我,待会我就和他一起走。”
可这样的措辞并没能让江冠雄罢意,他立时发作道:“你还真是急不可待啊!小贱种,若说你以前真是具有那种贞洁的品格,死活都不肯从了本王,那你现在倒还紧撵着给他去做男宠的又算什么?!”
无名缓缓睁圆了那双吊梢狐眼,难以抑制住震惊和气愤道:“王爷,你自己荒淫无度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如此污辱萧大哥!我岂会对萧大哥有那种心思,萧大哥更是岂会和你一样,对我有那种心思?”
江冠雄顿暴冷笑道:“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他们地狱教里有多糜烂、多淫*乱你知道么?就算他是个正人君子,也早都被浸染了,何况他还本就是个魔头!你还真够天真的,居然能把他想得那么好!”
无名再也无谓与他理论这些道:“王爷,你喝醉了。”
江冠雄大气道:“本王是何等酒量,喝得再醉头脑也是清楚的!你可真是再没个说上的了!”
无名烦苦地甩了下头,彻底沉默了下来。
江冠雄却哪肯罢休道:“他不会对你有那种心思,那你觉得他是看中了你哪点?就凭你这区区一身,除了这副希罕的色相,还有什么是能入得了他那双高眼的?!”
无名只好再尽力争取道:“王爷,我在六年前就已是萧大哥的人了,这次他要带走我也是你们双方皆已认定的事,现在都已事到临头了你又挑拔、生事得什么?而且这次也是我和王爷做了交易的,我已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付给你了,王爷何以还要刁难我呢?就请王爷能高抬贵手,顺顺当当地放我走。”
江冠雄却根本不同他讲理道:“你想得倒美!本王这次还真是失算了,竟没想到,他见着你这么个妖惑之物还怎会再放手?枉我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功夫,结果只尝到了一次滋味就要便宜别人了!”
无名的目光变得异样了起来,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江冠雄哼笑道:“你再让我享用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算本王贪馋你也没机会了,这总行的吧?”
无名当然也早料到是如此,可经他这一明确地说出来,一股悲愤之气还是顷刻就激涌了上来,辛然凝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绝不可能。”
江冠雄也早有准备道:“你若不肯,本王就会告诉寒烟你已委身过我一次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会对你很恶心、很厌弃的。你也能看出来他有多高傲吧?以他那般性气,怎会容纳一个已经不洁的人?就算他还愿带你走,日后也一定会很轻贱你的,那你苦苦追求的一切又有何意趣呢?无名,本王言尽于此,这次也没多少时间让你考虑,你可要赶紧作个决定啊。”
他却不知,其实他根本不用说那么多,光那个“很恶心、很厌弃”的话就已足够打动无名了!
无名的目光极痛苦和痛恨地燃烧了一下后,便道:“那就请王爷能快些!”
江冠雄迸发出了难遏的得意大笑,倾身一把就将他拉上榻去道:“当然,这次的时间可是很有限呢!”
江冠雄这次的动作确实很快,确切的说是粗暴,两下就撕掉了他的衣服,恶虎扑食般压在他身上亵玩起来,甚至因怀着气恨和报复,还又掐又咬,比上次都不知恶劣过了多少倍去……
满室充斥起的一片糜烂气息中,一声好缥缈、竟还似好愉悦的轻笑,忽然异常清晰地凌过了那一切不堪之声,就从月门上响了起来。
无名的心冷冷沉了下去,竟不是很快的,而是一点一点的,如被凌迟般,缓慢清细地感受着那种痛苦,连个痛快的了结都得不到……
正欲侵入他的江冠雄也慌忙从他身上翻了下去,不无羞臊地拉被一掩赤身,对着那个赫然出现、如仙如魔的身影怒道:“你也太放肆了!”
“哦,我一向如此的。”萧寒烟就一副我行我素、玩世不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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