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是好东西
到底要不要救呢？
她是一个不喜欢多管闲事儿的人，她希望在这个古代不要肆意的改变别人的人生，所以，除了谈恋爱之外她基本不管其他的事情，毕竟她终将是要离开的，毕竟她离开之后这些人还要生活的，万一她插手了那她们日后可如何是好哇？毕竟，保护只是一时的，而自立才是她们一世要做的。
只是……
江小鱼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着那恶毒小厮狠狠扔去，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那小厮倒霉，竟一下子被砸中了额头，倒是没出血不过当下却起了个若大的青包。
小厮抬头便看着砸他的凶手，比之前的凶狠还要凶狠。
“你竟敢打砸我？今日若不打断你的腿，我便不是这张府的小厮。”
张府，张员外，江小鱼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暗地里与这府里的卢二媳妇有过两回的交易，虽然卢二媳妇卖了小手指长的人参给她，虽然她花了一两银子买她的桃儿，可就是这样也不念她的好，张府向来是狗眼看人低的。
去年收税的时候，张府的人就跟着衙门里的师爷过来，嘴上说是给师爷撑个伞之类的，可是那张府的管事却贼溜溜的看着各家的田地，只要是看到好的，那眼睛里头冒着狼一样的青光，她又不是傻的，这眼神代表什么她一清二楚，不就是想要谋人家的田地吗？
果然，在收税的时候对着那田地的主人说道，原出五两银子买他家的田地，不过好在村长平日里教导有方，告诉他们，身为农家什么才是真正的立足之本，就算是裤裆里的东西没了，那田地也不能没了，这可是留给子孙后代的最好的礼物，也是他们唯一的生计。
村长的教导再加之村民们本身就对田地的热爱，所以那张府的管事没有得逞，那田地的主人二话没说便拒绝了，气得张府管事脸色铁青甩袖而去，不过这事儿还没完，听说那家人的田地第二日出现一条毒蛇，将正在田地里劳作的人给咬伤了，若不是恰好有一位大夫经过及时处置了，只怕这村民真的就要命丧毒蛇口下了。
村里的人以为这不过是个意外，田间地头的虫鼠蚁的十分常见哪里还会想到有人谋害？可她却打定了这必是那张府管事干的好事，而在街上卢二媳妇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那一日她上街卖桃儿，卢二媳妇一边得意的说某管事看中了一人的田地，还说明儿个就可以收回来之类的话，她只不过顺耳一听但脑子便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了。
家里的当家的被蛇咬了，这个时候张府的人及时送银子过去救他的命，底下的人为了救他，自然是将那田地拱手相让了，啧啧啧，好生阴毒的算计啊？而自此，她对张府便再也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救小江福的命，她也不会跟卢二媳妇做这样的生意，而如今，她又与张府“遇上”了。
江小鱼半分惧意都没有，而是冲着那小厮道，“说好的给二十文，那就得给二十文，给八文钱算什么？你们这不是在欺负人吗？……哦不，就算是给二十文那也是在欺负人，她的地瓜可有十多二十斤重，而且个个儿都是好的。”
红薯再低贱也贱不到那个程度。
那位小农女的地瓜她也是看见了的，品相和质量都不错，这种品相的地瓜是可以卖到三文钱一斤的，十多斤至少是三四十文钱，可是现在呢？张府的人居然用了八文钱来打发她？这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
江小鱼不待他出口，紧接着又道，“菜市摆摊，那也是律法里规定了的，是可行的，你一个小小的小厮哪里那般大的本事跟衙门的律法相抗衡？你张家的势再大，那也是要遵纪守法的不是？而且，你家大公子是个状元之身，如今身处凤城，任着高官要职，若是让那些个朝臣知晓他家家奴却打着他的旗号在这里坑害一位小小农女，你觉得你家状元公子的日子会好过吗？其他早就想算计你家公子的人，会不会一个折子递到圣上的面前弹劾你家公子呢？”
她说到这里，又顿了顿。
“哦对了，你知道弹劾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做了坏事被人打小报告，而且是直接送到皇上跟前儿的那种，……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到时候你家公子真的就要被你给害死了，哦不，也不是，这事儿一但弹劾上去了，你家公子一定会先将你推出去，说是恶奴行凶与他无关，到时候推上菜市口砍头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江小鱼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每一字每一句里头无一不是带着某种来自上头的压迫，这小厮暗吞了吞口水，他才不想被砍头，他不过是个小厮，听命于人的。
小厮硬着脖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成，那，那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了，你们快些离开这里。”
说完，捂着发疼的额头转身就要进去。
“站住。”江小鱼叫住，“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该给人钱的还是要给的，你今日不给，明儿个张家欠钱不还的事儿可就要满城风雨了？”
哪儿这么好打发的？不就是来要钱的吗？
小厮嘴有些抽，他今日是踢到铁板了？不过，他还真没那个胆儿让张家满城风雨，为了几个铜板不值得，他暗咬了咬牙，从袖袋子里取出那剩下的十二枚铜板，嫌弃的扔在了地上，“给给给，走走走。”他语气里带着不耐烦，转身，硬的一声关了小后门儿。
不过，在关门的时候，他恶狠狠的盯着江小鱼看，一副他记住她了的模样。
江小鱼之所以不想多管闲事，也有一半的原因是这个，若是这位小农女被打了也就被打了，打过之后什么事儿也没有，可是若她上前了，纵然这钱是要到了，可是这仇恨却转嫁到她的头上了。
也就是说，忙了这么会儿，钱是别人的，仇是自己的，唉，真特么划不来。
小农女望着江小鱼，满脸的不可思议，“你？”
江小鱼摆了摆手，“别感激我，下回要是还是摆摊，你要是再跟我抢摊位，我一样不客气。”
说完，江小鱼背着背篓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