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苏嘉言和姜念离开程言之那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游乐场，但由于姜念身体没完全恢复好，大多都只能看看不能玩。
但是姜念还是觉得很满足了，吃着苏嘉言给她买的快比脸大的棉花糖，坐在休息长凳上，姜念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天空，惬意的笑了。
她拿出手机，手肘拐了拐苏嘉言，“我们来拍照吧，看镜头。”
苏嘉言很配合的看向手机镜头，但在按下拍照那一秒，苏嘉言又偏头看向了姜念。
拍了一张照片，姜念发了朋友圈。
“我最喜欢的事，你在身边”
照片上，姜念拿着棉花糖，笑的眉眼弯弯，身边的苏嘉言戴着黑色鸭舌帽，偏头看向姜念，嘴角上扬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爱意。
收起手机，姜念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游客，突然神色一变，“啊，我好像忘记给外公打电话了，这么久了，他一定不开心了。”
姜念醒过来后每天问候她的人太多了，忙着应付不同的人，都忘记要给苏老爷子打个电话，姜念又掏出手机，找号码，“完了完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苏嘉言抿着嘴一脸无辜。
姜念打了电话，响了很久后才终于接通，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喂？”
姜念满心愧疚，“外公，是我，念念，抱歉啊，我最近有事太忙了，都忘记给您打电话了，怪我怪我，我向您赔罪啊...”
苏老爷子在看到是姜念打来的电话时，有些不敢相信，接通电话后，没想到真的是姜念，后面她再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苏老爷子一大把年纪竟然湿了眼眶。
那头迟迟没说话，姜念越发心虚，“外公，您在听吗？我真的错了，我保证，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一定记得经常联系您。”
“哼！”苏老爷子终于有了声音，“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
“怎么会不记得呢，您可是我最最最最爱的的外公啊。”姜念一脸谄媚，苏嘉言宠溺的笑着。
“行了，你可别拍马屁。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去下棋。”苏老爷子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姜念松了一口气，“哎，没事，想您了而已，您快去吧，记得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还有要记得照顾好身体噢。”
“那还用你说。”苏老爷子翘起嘴角。
挂了电话，苏老爷子笑出声，王妈听到声音来看，发现他正盯着手机一个人笑的开心，这是这一个多月一来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了。
她笑着问，“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苏老爷子毫不掩饰着笑意，“他们约我去下棋，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
“哎，好。”王妈看着苏老爷子的背影，不禁疑惑，她记得他这一个月以来可是拒绝了他们很多次啊，而且都不怎么出门的。
从游乐场回到家，姜念又迎接了一大波关怀，各种的补品递到嘴边，就差亲手喂给她了。饭桌上也是不停地给她夹菜，苏嘉言还是一样的，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
看他真吃不下，周母和姜母也不逼他，只是看着同样瘦了不少的他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姜念也不知道苏嘉言为什么会吃不下饭，她想肯定和她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她决定和他好好聊一聊。
回到自己家里洗漱好躺在床上后，姜念制止了苏嘉言要关灯的动作，“嘉嘉，我们聊聊天吧。”
姜念眼里有期待，苏嘉言心里一痛，面上竟然有些无措，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念拉着他的手，“没关系的，你只管说就好了，你说慢点儿就好了，我能看懂你的唇语。好不好？”
都这样了，苏嘉言不忍拒绝，点点头，张嘴无声地说道，“好。”
姜念见他答应，挪动着靠近了他一点，“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苏嘉言首先摇头，而后又点头，张开嘴缓慢的说道，“是啊，苦得很。一开始难受的要死，看见你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心里难受的要死。然后不敢睡，生怕睡着醒过来就看不到你了，所以抽烟喝咖啡想让自己精神一点儿。
再后来，太累了想睡一觉，但是怎么也睡不着，只好靠着安眠药来睡一会儿。
烟很苦，咖啡也苦，安眠药更苦，真的太苦了。”
姜念眼睛看着苏嘉言一张一合的嘴唇，脑海里想着的是他依靠外物让自己清醒又吃安眠药让自己睡着的画面，处在了两个极端。
难怪，她在苏嘉言身上闻到了烟味，难怪，他这几天晚上睡觉总是不安稳。姜念眼泪一下子忍不住流了下来，“那吃不下饭又是怎么回事？”
苏嘉言抬手帮她把眼泪擦了，皱着眉头不愿意说了，姜念却瞪着他让他赶快说，苏嘉言只好继续说着，“我不知道，最开始我是吃得下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一长，所有东西都食之无味，什么都吃不下去。”
姜念猜测苏嘉言很可能得了厌食症，但她又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那是因为别人做的都没有我做的好吃对不对？”
苏嘉言低头一笑，重重点头。
姜念捧着他的脸，噘着嘴，“看看，都把我老公给瘦成啥样了，我好不容易养壮实的。”
苏嘉言也不反抗，任凭她这样捧着自己的脸转来转去。
姜念捧着他的脸把他满脸亲了个遍，破有些母爱泛滥的感觉。
苏嘉言低头回赠了她一个吻。
姜念看着满目柔情的他，笑意嫣然，“你还有没有想要和我说的？”
苏嘉言不犹豫的点头，太多了，想说的太多了，“过去的一个月，我过的一点儿也不好。每天期待的是你醒过来，我去了安平寺，从山脚跪倒了山顶...剃了头发只是因为太想你了，想的都长出了白发...没有你...我一点儿也不好...”
姜念的眼泪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止不住的流，她摸着苏嘉言的额头，心痛的要命，“你真是...别人都是报喜不报忧，怎么到你这里...全都是不好的事...怎么反着来呢？”
苏嘉言的额头在王书砚孜孜不倦每天强迫他抹药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了疤痕，包括姜念的身上也因为苏嘉言每天涂药，车祸留下的伤疤已经很淡了。
苏嘉言无奈替她擦眼泪，不然她这样哭不停，就看不见他说什么了。
好半天，姜念才勉强停止哭泣，苏嘉言给她擦着鼻涕眼泪，让她看着自己，“就是要说给你听，告诉你，我过的有多不好，不是不敢睡就是睡不着，现在张嘴说话连半点儿声音都没有，还有厌食症...让你看看，你多没良心，丢下我一个人...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儿。”
姜念拼命点头，伸手抱住他，“我一定会的，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好一会儿后，姜念被苏嘉言哄了睡着。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被苏嘉言抱在怀里的姜念突然睁开眼睛，抬头看苏嘉言，“嘉嘉，你睡着了么？？”
苏嘉言也睁开眼睛，但黑暗的卧室，姜念是看不清的，苏嘉言抬手抚上姜念脑袋，温柔的抚摸着表示自己醒着。
姜念收到信号，有些犹豫的开口，“要不然...我们要个孩子吧。”
苏嘉言的手突然顿住，姜念再重复道，“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苏嘉言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姜念，他用行动表示了自己对姜念这个提议的看法。
姜念看他似乎有抗拒，便也不再提了。从他身后抱住他，闭上眼睛睡着了。姜念睡得很快，而苏嘉言又失眠了，他也不敢下床去找安眠药，怕吵醒姜念，就这么闭着眼睛直到天亮。
次日早晨，姜念醒过来时，苏嘉言早已经起来了，坐在床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姜念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好早啊。”
听到她的声音，苏嘉言收起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床头柜，起身去衣柜那找衣服。
姜念看他不理自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苏嘉言刚刚放东西的位置，又看向他，找衣服脱衣服换衣服，换完衣服他还是没有看自己，姜念不乐意了，“你怎么啦？”
苏嘉言还是不理她，看他要走出去，姜念音量增大，“苏嘉言！”
苏嘉言顿住脚步，姜念看着他的背影，软了声音，“不要冷暴力，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苏嘉言低下头，却还是站着不动。姜念思考了一下，觉得他不理自己只可能是昨天晚上说要孩子的那件事，她下床几步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他，轻声细语的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昨天晚上说要孩子的事？”
苏嘉言垂着眸，嘴角紧绷着，眼里面是看不懂的情绪。
姜念拉住苏嘉言的手，“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不要生气了。”
苏嘉言还是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嘴角不再绷着了。
姜念继续哄着，“孩子的事我们可以以后再商量，我也没说现在就要孩子，你不要不理我啊。”
苏嘉言抬眸看向她，无声的询问道，“一定要孩子？”
姜念看着他的嘴型，点头，“对啊，有个孩子挺好啊，可以陪陪我们，要是我不在的时候，还可以陪着你...”
不料苏嘉言听着，眼睛盯着姜念，他用嘴型说了两个字，“自私。”
姜念看懂了，她懂了。苏嘉言的意思是，姜念太自私了。她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孩子而已，她是想万一她以后再出事，有个人可以陪苏嘉言，还有个人可以让苏嘉言牵挂，不至于再像这次一样，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姜念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苏嘉言你不要无理取闹。”后就放开他的手出了卧室。
于是他俩就这样莫名奇妙的冷战了起来，谁也不理谁。但是无论姜念走到哪，苏嘉言准会在她十步以外的地方。
林柚北高高兴兴来叫他们去楼下吃早饭时，感受到他俩之间的气氛，莫名打了个哆嗦，和姜念眼神交流一番，还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人家的事无解，林柚北不知道详情也不好多说什么。拉着姜念就一起下去吃饭，苏嘉言不用叫自然的跟着她后面。
电梯里，林柚北挽着姜念右胳膊，和她说着最近听到的一些八卦，姜念左手自然的去握住苏嘉言的手，他也不放开，任凭她拉着，即便两人不说话。
林柚北也没有注意到，“最近的新闻看到没，张辰逸和一个女明星被人拍到了坐上了他的车回了他家。果然啊，像他这种花花公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回头是岸呢。向彤彤和他趁早分手也是好的。”
姜念想也没想就反驳了信息的真实性，“假的。”
“啊嘞？不能吧，你怎么可能知道。听说狗仔蹲了一晚上，都没在见那个女明星出来，而且...”林柚北瞟了一眼苏嘉言，凑到姜念耳边小声的说道，“有人特地守在她家小区地下停车场，说她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的。”
姜念挑了一下眉，“那女明星叫啥？”
林柚北歪着头想了一下，“不太出名...叫程...程...程念之，对，程念之。”
“啥？”姜念觉得这个世界可真小。
林柚北看她一脸惊讶，“咋的，你认识啊？”
啥时候又认识了，怎么她不知道。
“算是吧...有空可以邀请她合作合作。”姜念也不好说到底算不算认识。
刚好到了两家父母的楼层，电梯门开了，林柚北挽着姜念边走边说，“哎，不是，这有点不大好吧，你想想，这关系有点乱啊，向彤彤和张辰逸，张辰逸又和她...我们和向彤彤，怎么着都得偏向家人吧。”
林柚北和姜念在前，苏嘉言被姜念拉着在后。三人两前一后的进了门。
先给父母打了招呼，看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坐在餐桌上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冷战，但苏嘉言被姜念拉着，就这么顺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坐下后，姜念也没放开手，身子偏向林柚北那边和她说着话，“没啥不好的，都是假的。程念之是个不错的人，可以交往一下，不会有坏处的。”
林柚北讶异，“我真的怀疑你和她认识，不然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么说吧，她有两个双胞哥哥，一个呢不远万里来给我做过手术，另一个呢分文不取的给我老公做心理治疗。就算不认识她，从她两个哥哥为人也能推测一下，哥哥都被教育的那么好，妹妹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姜念耐心的给她解释。
林柚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竟然有这样的渊源。但是...看到她和张辰逸的新闻，有合作的话，总感觉有点对不起向彤彤啊。”
姜念一阵无语，“你这人，真是白白在圈子里混那么久了。你难道不能换个角度看问题？万一人家只是顺路搭个车回家呢？说不定人家是相互认识的呢？”
“啊？”林柚北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大大的疑惑。
姜念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我和大哥哥，也就是你老公。我和他是不是住在同一个小区？”
“是。”林柚北点头
“但我们是不是住在一起？”姜念循循善诱
“不是。”林柚北摇头
“这不就对了嘛，好好想一想。”姜念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林柚北恍然大悟，“这么说，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认识，程念之搭张辰逸的车只是顺路回家？也就是说程念之的家也在那儿？”
“Bingo！”姜念真的不知道以她的智商怎么在那个圈子混到现在的。
林柚北忍不住咂舌，果然，很多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
看着她俩，姜母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程念之张什么的？听起来像是推理探案一样。”
“啊，姜妈妈，程念之就是一个女明星，不过现在还不怎么火。还有张辰逸，张氏家族集团的现任总裁，在聊他们呢。”
因为关系太好，林柚北把姜念父母也当作爸妈一样的，一直都是称呼姜爸爸姜妈妈。姜念称呼林柚北父母也是叫林爸爸林妈妈。
吃早饭人不多，只有他们几个，周父姜父还有姜母坐上来后，几人也端起碗开始吃饭了，周父和姜父听了，倒有些兴致，“张辰逸，年轻有为，是个能干的。”
能得到像周父姜父这样的长辈称赞，张辰逸肯定不是简单的角色了，林柚北想了想问道，“那爸爸，姜爸爸，你们认识程家吗？就是有孩子叫程念之，还有程...念宝，还有啥的。”
“程敬之，程言之。”姜念补充道。
姜父突然笑着说，“还有个程谦之呢，程家可是有四个孩子的。”
姜念和林柚北齐齐愣住，“啥？”
周父笑着点头，“程家的孩子，一个从事医学研究，一个心理研究，一个演艺圈发展，总要有一个来管理企业的吧。”
程家除了小女儿没什么名气，其他三个孩子都很优秀，在圈子里谈起来都是很让人羡慕的事，姜父曾经对程家谦之还是挺满意的，只是被苏嘉言近水楼台了，“主敬存诚，谨言慎行，谦逊有礼...念念不舍...哎。”
“爸，怎么了吗？”姜父说到最后突然叹气，姜念有些不解。
周父接着说，“程家小女的念，是程先生想念夫人的念，他夫人早年因病去世。因为四个孩子牵绊，所以不得已在悲痛之下担起重任。”
“那程先生一定是很难过吧...”林柚北忍不住说道。
众人说着，没人注意到苏嘉言眼里的情绪变化。
也许是说到旧事，周父和姜父的话要多一些，“是啊，程先生也是郁郁寡欢的一阵时间，但是要养育四个孩子，还要处理企业事物，他又不得不振作起来。”
“不过，四个孩子也争气也孝顺，没有一个长歪的。老大老二有些不正经性格跳脱连带着小女儿也给带歪了，只有老三要沉稳一点所以他管理了企业。老大是因为母亲选了医学研究，老二呢是因为程先生妻子去世后总是沉默寡言，所以当了心理医生，老四呢…个人兴趣吧。”
“原来是这样啊。”姜念明白了，程言之应该是弟弟，但他却说自己是哥哥，真是以下犯上啊。
“好了好了，吃完饭再聊，看看你的，菜都冷了。”看他们越聊越投入，姜母忍不住打断。
“好嘞。”姜念和林柚北笑嘻嘻的答应。
饭桌上只有苏嘉言一人最为沉默，只自己低头默默吃饭，但吃的极慢。姜念偶尔夹菜给他，他也不拒绝。
但是在另外人看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姜念和苏嘉言之间的气氛有点僵，姜念一直给苏嘉言夹菜，而苏嘉言都不看她。
几人不说话，时不时的看他们一眼。这么下来，餐桌的氛围显得很诡异。知道吃完饭，林柚北终于忍不住，悄悄地问了姜念。
而姜念却也悄悄地回答了她，“也没啥，就是我想和我老公生个孩子，但他不和我生，他还说我自私。”
林柚北却炸了，“什么？苏嘉言不和你生孩子还骂你自私？”
话音一落，屋内顿时安静如鸡，几人齐齐望向苏嘉言还有姜念。
姜念“……”
姜父，姜母，周父“......”这个时候是不是要说点啥缓和气氛？
林柚北“......”是不是应该转移话题
苏嘉言“......”我...
姜念移开了话题，剥了橘子递给苏嘉言，“挺甜的，快尝尝。”
苏嘉言看着那个剥好的橘子也没接，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念也不管，头一偏就和林柚北继续说话，“你今天不去工作室？”
林柚北瞪大眼睛，看了一眼苏嘉言，再看看姜念，“今天...没啥事”
“那我们去逛街吧。”姜念一脸兴奋。
“啊...好啊...”林柚北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跟不上了。
另外一边的三个人也该没回过神，姜念看着姜母高兴的说，“陈女士，等会儿一起去啊。”
姜母一脸迷幻，“啊，好。”
“好嘞，那我们去换衣服，走走走。”说着推着林柚北起身，拉起苏嘉言就一起出了门。
剩下三人，更迷幻了。苏嘉言和姜念这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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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谦之
某一章的小剧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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