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剖腹产手术
薛银河带着些许兴奋和紧张步入手术室，看见庄严的室内光景，淫秽的遐想顿时灰飞烟灭。
手术室内，孕妇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明亮的无影灯投下的光亮正照在她隆起的大肚子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显示器上显示着她跳动的心率、脉搏、血压，两个穿着无菌手术衣、戴着帽子、口罩的男医生正仔细慎重地往孕妇肚子上铺白色的无菌手术单。
手术刀和各种镊子、止血钳、缝针、拉勾等等器械赫然有序陈列在手术台旁的器械盘中。
在这种环境与氛围之中，薛银河再也兴不起丝毫的邪念。
当看见江雪拿着手术刀，沉着稳重地在孕妇肚子上切开了一个十几公分长的切口时，薛银河竟然莫名地产生一种快感，与自己用刀砍人或看别人用刀砍人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救人，一个是杀人，感觉岂会一样？
由于薛银河没学过基础的解剖知识，江雪做手术的过程他自然看不懂，真正吸引他的是江雪专著的眼神、娴熟的动作和两个助手医生默契的配合。
“蘸血！”
“止血钳！”
“拉钩！”
“吸引器！”
“……”
时间在江雪简短的命令和助手有条不紊的操作中悄然流逝。
江雪一只手伸在孕妇肚子内，额头渗出了汗水，目光中有了些许焦急和紧张：“张医生，推挤子宫。”
薛银河这个外行也知道，手术到了紧要关头。
张医生急忙把手放在孕妇高高隆起的肚子后侧，从胸口方向使劲往下用力推挤，那力度让薛银河担心会不会把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弄伤。
江雪显然不这么认为，再次下达指令：“张医生，再用点有力！”
薛银河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杀人时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
在张医生再次用力配合之下，江雪的手缓缓从孕妇肚子里抽出来，一个湿湿的婴儿脑袋随着她手掌的向外牵引一点点从孕妇肚子切口处冒了出来。
“慢点，稳点，快出来了。”江雪手掌托着婴儿脑袋继续往来拉。
看着江雪使劲的往外拉婴儿脑袋，薛银河不由紧张的吞了口唾沫，乖乖，你不会把婴儿的脖子拉断吧？
薛银河这是杞人忧天，其实江雪的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在两个助手医生的帮助下，胎儿顺利从孕妇子宫内取出。
江雪拿着仍与胎盘相连的婴儿脐带，沉着冷静地吩咐：“上止血钳！”
一个助手医生迅速地用两把止血钳夹住婴儿脐带，江雪利落地用手术剪将脐带剪断，让婴儿与胎盘分离。
在婴儿脐带包扎好后，一直等候在旁的助产士方敏立即接过婴儿，用一只手捉住婴儿两只脚腕，将婴儿头下脚上倒提着。
“你这是干吗？”薛银河忍不住叫了不来，这是个刚刚才出生的婴儿啊，怎么能这样折腾？
助产士方敏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去理会，一只手继续倒提着婴儿，另一只还手狠狠拍打着婴儿脚底板。
虐待？薛银河刚想把抢过婴儿抢过来……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间手术室。
薛银河脑子嗡的一下，然后整个人愣住了，婴儿的啼哭声回荡在他脑际，一个新的生命就这样诞生了！
手术室内每个人脸上笑开了花，薛银河也漠然的傻笑，这次是真的傻笑，这是多么美妙的时刻啊！
方敏用小被子裹好婴儿，出人意料地先抱到薛银河面前，笑着道：“是个女孩，要不要摸摸？”
薛银河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婴儿那可爱的小脸蛋，心里充满温馨，绝对没有任何要亵渎的意思。
方敏又打趣道：“第一次看剖腹产手术吧，刚才是不是挺担心的？我倒提婴儿并将她打哭，是想让她把堵塞在呼吸道内的异物呼出，否则孩子会窒息的。”
原来还有这学问！薛银河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了剖腹产医生这个职业，当一个小生命在你手中诞生，那种自豪感、成就感、喜悦感等等所有美妙的感觉一起都来了。
可我仅仅是小学毕业，医生这职业注定与我无缘。薛银河苦笑着叹口气，能看一次剖腹产已经很满足了。
“清点手术器械！”
“准备缝合子宫！”
“……”
江雪带领着助手做着最后的缝合工作。
与胎儿一起从子宫内取出的还有胎盘，方敏用一个黑色塑料袋把胎盘装好，递给薛银河道：“同学，麻烦帮我提一下。”
薛银河看见那一团软乎乎、血淋淋的东西，感到有些恶心：“你是不是让我把它扔了？”
“这是胎盘，你可不能把它扔了。”方敏说的极为认真，“我晚餐就吃它了，同学，要不要去我家一起吃？”
薛银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吓得连连摇头。
方敏三十来岁，相貌很普通，既不丑也不美，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忘记的女人，但她“虐待”婴儿和爱吃胎盘的饮食爱好注定会让薛银河记她一辈子。
看完这一台剖腹产手术，手术操做方法与步骤薛银河完全没看明白，他甚至连孕妇的子宫都没看见，只知道江雪和两个助手从孕妇肚子里把胎儿“拽”了出来。
做完手术孕妇被推出手术室，两个男医生先去更衣室换衣服，江雪这个女同志不好意思和他们同去，只好在手术室内和手术室的护士张燕闲聊着刚才手术的凶险与艰难，两人都庆幸孕妇临近预产期，否则胎儿就不会如此健康地娩出。
薛银河站在手术室外，迟迟不肯去更衣室换鞋，心里**地想着：我要和江雪一起去更衣室，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或许会上演一幕更衣室**，嘿嘿……
“哎，那个同学你傻笑什么呢？怎么还不去换鞋？手术区是不能常留的。”手术室护士张燕板着脸孔严厉质问。
“啊，哦，我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薛银河在心中暗喜：瞧我这小脑瓜子，多灵活！
张燕露出个可亲的笑容：“同学，看不出来你还挺勤快的嘛，来，帮我把手术室地板拖干净，把沾在器械上的血迹冲洗掉，再把吸引瓶拿去洗一下。”
让我帮忙搞卫生？薛银河想抽自己脸，找什么理由不好，非要找个“帮忙”的理由，算了，既然话已说出口，那就做吧，监狱劳改时比这累百倍的活儿都干过，搞卫生这点小活儿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能和江雪一起去更衣室了！
天道酬勤，付出总会有收获的！
手术室护士张燕二十七八岁，腰虽然有些粗，不过模样挺可爱，见薛银河干活仔细认真，不由在脑海中给薛银河贴上一个“憨厚勤劳的农村孩子”标签。
她哪里知道，薛银河在监狱里搞卫生时，那些狱警的要求十分苛刻，要求旮旯死角要全部搞干净，长年累月下来，被养成了细致搞卫生的习惯。
薛银河一边擦着地一边问：“张护士，做一个剖腹产医生能挣到钱吗？”
“当然能！”张燕并非颐指气使薛银河干活，她自己也拿着抹布清理手术台，“我们这个监狱医院属于公安系统，管理严格，不让医生外出接活儿，一些地方医院的剖腹产医生有时会去帮私立小医院做手术，做一个剖腹产手术会拿七八百的分红呢！”
七八百？这个数字让薛银河瞪目结舌。
薛银河在心里算算，如果一个月帮私立小医院做五台剖腹产手术，那么就能拿到三四千的分红，这种崇高并且挣钱的工作哪里找去？只是听张燕的口气，这种行径估计见不得光，要在暗地里进行。
“张护士，没上过卫校的学生能不能学会剖腹产？”薛银河想做医生之心不死，明知不可能仍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然能！”张燕饶有兴致地看着薛银河：“你上卫校时是不是什么也没学会？其实也没什么，现在的中专生就这样，上学只顾得玩，上和没上没什么区别，真正能学到技术的地方在医院而不是学校。”
薛银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又问：“那如果连初中都没有上过能不能学会剖腹产？”
“嗯……”张燕思索片刻，“应该也能学会，医学是一门专业性很强的学科，和以前的知识发生了断层，即使完全不懂初中数理化，只要有老师好好指导，应该也能学会做剖腹产手术。”
也就是说我这个没上过初中的人也能学会做剖腹产手术？突如其来的惊喜如一道闪电划过薛银河脑际，让他脑子出现短暂空白。
“你傻了？”张燕拿着抹布在薛银河眼前晃了晃，“快点干活，我刚才只是说的是理论上，实际上医院不会接收这种学生，也没老师会教这种学生。”
这点困难难不住我，继续冒充实习生就好了！薛银河心里洋洋自得，仿佛在自己人生旅途中看见一条康庄大道，那里充满了鲜花、掌声，还有金钱、美女。
最为主要的是自己喜欢这个职业！
搞完手术室卫生，张燕很友好地说：“薛银河同学，欢迎下次还来参观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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