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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瞒青州铁矿、勾结外贼、受贿账本这件件桩桩都指向了右相霍英祁有通敌叛国、谋权篡位之嫌,天徽帝怒,将右相收监入狱,下令彻查此事。

更何况,震王和逍遥王至今下落不明,两位皇子折损青州,对天徽帝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

说来,天徽帝近日并不好过,右相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民间又传起了一段“慧行”王爷的故事。

故事传播的速度很快,内容传的神乎其神,甚至被编成了歌谣,被走街串巷玩耍的孩童们带到大街小巷、田间巷陌。

“慧行慧行真可怜,天家娇子天不怜,不受待见不被念,没名没分狗都嫌,一朝得了天家势,欺世盗名把身翻,慧行王爷名不见,假做狐狸来当虎,身披狗皮强做狼,不是时候把账算,一朝翻身落下马,谁都能把他来踩……”

歌谣传唱速度很快,民间议论纷纷,自然也落得天徽帝耳中。

帝震怒,妄议天家,传莫须有之事,乃大罪,遂命人上街抓人,凡有不知悔者,就地正法。

一时间人心惶惶,可越是想要欲盖弥彰,百姓越是坚信,那些缝隙里透露出来的或许才是真相,连带着消失多年的杏林院也被人翻了出来。

有人认为杏林院的消失与这件事有关。

“杏林院何等身份,保国之正统,救民生水火,说不定正是因为发现了事情不对才被痛下杀手,整个杏林院无一幸免,何其悲壮,当年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呢!”

“哎,这么一说,祖辈流传的异能士兵一事,或许也有内幕,你想啊,当年什么样,上朝几乎覆灭,能存活下来的,谁不是带着三两病痛,当年可是连五岁稚子都是上了战场的……”

“那可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现如今知道的有多少,当年何其惨烈,没过多久就听说慧敏太子带着士兵以酒精喷洒,放火烧之,遂将异能士兵逐一消灭,现在想来可不是神乎其神吗?”

“谁说不是呢。我有个大胆地想法,世人云:凡天下异象,必有灾祸将至。你们说,矗立上朝大半个世纪之久的妆楼,我朝繁华盛世的象征,就这么在一场大火中被烧的干净,会不会个中缘由也说不清道不明呢。”

“谁说不是呢。”

“嗯哼,都别说了,来人了,来人了……”

几人的声音淹没在巡街士兵疾驰的马蹄声中。

民间传唱,出神入化,仿佛见证了事情发生时的样子。

天徽帝如惊弓之鸟,封城锁民,士兵巡逻也由早晚制改为早中晚制,宵禁时间也改到了酉时,但凡见面容有疑者,统统抓入大牢。

一时间,这上京城没了往日的热闹繁华,人们言谈之间,讳莫如深。

恰在这当口,东王返京述职,浩浩荡荡一行人,骏马疾驰,扬长官道直奔皇宫。

东王的归来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天徽帝一丝慰藉。萨拉州的灾情能稳定的如此之快,东王是功不可没的。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天徽帝并没有在朝堂上做出任何嘉奖的意思,明面上什么也没说,只让苏公公将东王请到了北极殿,两人相谈至半夜,东王才匆匆离开。

“爷,马车已经候在宫门口了。”东王的手下招怜见他家王爷出来了,立马迎了上来。

东王双眉微蹙,神色俊严,闭口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多少有些不好惹。

“爷,可是皇上说了什么?需要告知孔先生么?”招怜跟着他主子的步伐下了石阶,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家主子从北极殿中出来,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

东王停下脚步,摇了摇头,说道:“父皇让本王负责清查右相的案子。”

“这……也好啊,右相是爷您舅舅,你来查不是更好吗?”

东王摇了摇头,右相要是清白的,自然是好的,可问题是现在有直接证据指明右相参与了其中。

他父皇何其疑心深重之人,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来清查右相一案,其中用意怎会那么简单,恐怕父皇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走吧,先去天牢看看情况。”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北极宫,直奔大牢。往日风光无限的右相此时竟也苍老如斯,面容倦怠、神情萎靡。

两人谈论了不少,东王将皇帝要他清查他舅舅通敌叛国、谋权篡位一事也一并告知了。

右相的反应出奇的怪,他似乎知道会被扣上这顶帽子,紧绷的脸上隐隐能瞧见跳动的肌肉线条,可直到最后,他也什么都没说。

唯记得右相一脸凛然,高亢的呼道:“老臣一生为上朝鞠躬尽瘁,上对得起皇天,下对得起厚土,绝无半分逾越之举,更无从谈起通敌叛国、谋权篡位一说。”

出了天牢,东王一头雾水,右相没有反对他去查这件事,甚至说让他查的仔细些,这奇怪的反应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难道说这里面另有隐情?

可他始终没有想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只得作罢。他刚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风轻轻。

她坐在轮椅上,身旁跟着个红衣少年,提着一盏灯笼,在这黑夜之中异常醒目。

“见过王爷。”

东王看了风轻轻一眼,并未做理会,径直从她身侧走过去。这个女人明面上看似在为他做打算,谁知道心底里在想什么,他只要一想到被这个女人算计了,内心就窜出一团火,恨不得将她烧的连渣都不剩。

什么萨拉州没有风险,什么为了他好,不过是她的片面之词。

“王爷可是在埋怨轻轻。”风轻轻也不恼,自己推着轮椅追赶东王。

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局面,东王他不蠢,怎会不知道自己被她耍了,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来。

“轻轻以为王爷能想的更加深远些,如今看来,是轻轻眼拙,既然王爷无心听轻轻解释,轻轻这就告辞。”

她说完,叫了红衣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听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本王误会了你?”

孔先生曾说过,此人最好是在我方阵营,倘若她在敌营,将是自己登位的最大麻烦,他也不过是试探一番罢了。

“误会不敢,轻轻确实是骗了王爷,王爷难道不想知道为何。”风轻轻见东王停步,也知道他心底在盘算什么,“不知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风轻轻以眼示意这是在天牢门口,东王看了她一眼,两人前往苏柳河畔。

“王爷,让右相下狱的账簿是我让人递给皇上的。”

入夜的苏柳河畔少了平日的人头攒动,多了虫鸟的鸣叫,蛙声阵阵,似能闻到清淡的荷花香气扑鼻而来。

风轻轻这话一说,犹如在这静谧的夏夜投入的一颗巨石,激起阵阵水花,好似溅了东王一脸,让他避之不及只能死死地盯着风轻轻。

东王眼里的讶异、猜忌之意太过浓烈,可风轻轻一点也不怕,她正面回击着东王探寻的目光,似乎想要告诉他,对,没错,就是老娘做的,又如何!

出乎意料的是,东王的脸上除了刚开始的讶异和猜忌之外,并没有其他表情。

“你此时把这话说出来,不怕本王把你一并抓入大牢,连带审理?”

风轻轻轻声一笑,看着他,说道:“王爷若真想让我当替死鬼,此时也不会站在这里同我好好说话了,随便给风某安个什么罪名,也够我喝一壶了。可是……”

她顿了顿,看着东王,微微一抬眼皮,笑意十足:“王爷若是将我送进了大牢,那么不日,风某也能在大牢里看见王爷,右相背后的事情,王爷可就没机会明了了。”

东王看着她,眼神打量之余也在思考着她说的话。见风轻轻把玩着莲纹环佩,到底自己曾救过她的命,短暂的思考后,他开了口。

“本王暂且信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风轻轻一笑:“王爷方才已经见过了右相,如果轻轻所料没错,右相定然说了一堆他不曾做过通敌叛国、谋权篡位之事。”

不等东王回答,她继续说道:“山岳国的那个大将军我见过,落魄如同过街老鼠,山岳国已灭,我朝也不是风吹雨摇之势,他纵有通天之能,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过是依附右相罢了,翻不起风浪。所以,右相确实没有通敌叛国,哦,不对,应该是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东王犹疑地看着风轻轻,思索着她话里的意思。

他舅舅这人向来心思深沉,轻易不会为外人道自己的想法,连他这个侄子也有些看不透,要说他叛国,倒也确实言过其实,只是他都明白的事情,父皇会不明白?

“你是说父皇是故意将他下狱的,为的是什么?”

风轻轻会声一笑,东王还是很聪明的。

“皇上性疑,右相相伴多年,怎会不知道他几斤几两。若他动了什么歪心思,怕是活不到现在。那么,还有什么原因是皇上哪怕知道右相没有通敌叛国、谋权篡位的可能,仍要将他下狱?别说是买卖官爵、收受贿赂,我不相信这上朝只有右相一人收受贿赂,何况,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一次,东王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太上皇!右相背后的人是太上皇。”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可这下他也有些疑惑了,舅舅他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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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背后的人是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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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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