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毒蛇(上)
躺在床上,我试图分析一下堡里诸人之间的关系,查找一下可能的犯罪动机。得出的结论是,每个姨娘都有明显的动机,不由地骂我自己笨,这不是明显的事实嘛!或许这几年来把脑子给养钝了。
作为一名探员,我的部分感觉神经末梢特别敏感,实在是频繁发生的罪案刺激的。平常人,若是回家开门,发现房间里有异常响动,是不会像我们一样,直接拔出枪开始常规搜查的,或许我们警务人员的反应可能过度了一点,可这是职业习惯使然。
所以我在薏苡仁那件事情发生后,作出了自己独有的反应。然而,相对来说,我仅擅长于细节问题,大局都是由头全盘掌控的,我这种小兵虽然也需要在单个案子上面面俱到才能查到真相,可是更高层面上的整体调控不是我所能够做到的!我很有点自知之明,那类调控需要站得高看得远,而且要费掉很多脑细胞的!我这种懒人是做不来的,完全依靠头儿就行了,这就是我的基本想法。不光是我,其他同事们都是完全信赖他的,甚至夸张到了不问任何原因,只要说一声就马上行动的的地步。虽然我们都被教导过要明辨是非,可是潜意识里已经把头给神化到了工作之中全盘正确的地步。
习惯了某些方面的依赖,所以,现在的惊云堡让我有些头疼,我正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而且已经草木皆兵,原本我还以为可以懒懒散散地过完这前十多来年。看来,老天爷比较喜欢锻炼我的各项能力呀!
我不是一个猎人,不懂得如何布陷阱等待猎物,所懂的只是如何有效地避免不想要的结果,就像现代社会的法律所起的作用一样。或许,我的防备显得特别的突兀和大张旗鼓,让他人颇有怨怼,可是我认为它最有效而直接,同时也能省点心。
娘亲听说了我所做的事情之后,有点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却将其当作理所当然,原本是针对食物中毒这回事的,没想到却发现我们吃得很不卫生,更是认为自己做得正确无比了。
如今,每天早晨,姨娘们依然都要到卧云居立规矩,我则会在旁边观察她们,可我不是测谎专家,从面部表情和言词中,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似乎一切如常。当然,也许是我把她们都想得过分恶劣了点,不过利益关系摆在前面的,又曾上演了好几天前的那出戏,不小心不行。其实,我对人心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幻想的,试想一下,有谁愿意去当罪犯呢?又有谁喜欢去弄得满手血腥呢?可是《菜根谭》早就教导我们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另外,多年的社会经验让我很明白现实是什么样子的,幻想终归是幻想,每个社会都会有无法理解的人存在,更何况这个社会的教育和21世纪完全不一样。
在现代,人们都是把宠物当作家庭成员的,我在现代时也收养过一只流浪猫,它成了我那简单家庭的成员之一,很高兴在它最后的一年半时光里,有我陪伴着它,也有它陪伴着我。辛巴,我也把它当作了家庭的一员,现在,除了去卧云居陪娘的时候,其余时间它都在我身边打转。这次的事情,若非有辛巴,后果不堪设想(后来我又想,若当时辛巴不在,又或许惊不起那条蛇,谁又知道这是怎样的因果关系呢)。
这天下午,在娘亲那边小憩了好一阵子才到书院去学习,所练的字笔画又繁多,再加上我技术也不好,便慢慢耐下性子好好练了一下午的字。练完后,再去卧云居陪娘亲说会儿话,等着吃晚饭。
然而,在出了书院往卧云居的那条小路上,发生了意外。那是快走到听松阁拐角的时候,突然辛巴往前奔去,对着草丛就开始狂吠。
草丛里有东西!我和柳眉赶紧跟上去看个究竟。一看,大家都吓呆了,柳眉大叫了一声,便发不出任何声音了。那是一条蛇!确切的说,是辛巴把蛇惊了起来,此时,蛇和我们三个正对峙着。
老家在洞庭湖边上,小的时候,老人常说:不要去招惹蛇,一般情况下,它是不咬人的,除非你踩到了它——走路看到横穿马路的蛇不要怕,只要不踩到它,当平时走路一般跨过去就行了;如果正面碰到了蛇,不要跑,要把气势做足了,千万不要让它看出来你怕它,它自己就会走,它也怕人的。小时,喜欢跑农村的同学家去玩,路上遇到过不少蛇,都按照听过的方法应付过去了,不过遇到的多是没有毒的水蛇。
现在,我却可以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虽然已届傍晚,溽热的暑气已经消散,可是汗却不停地往下淌,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因为那蛇我认识。或许,在某种情况下,无知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我早就认识它了,这更让我心寒了几分。
相间的黑黄环纹,那样的眼熟,而且鲜活,让人恐怖顿生,我们老家管它叫四十八节。前世,外公家那个透明药酒坛子里就有一条这样的蛇,一泡二十几年,每次打开橱门都能够看到。刚泡进去的时候,我很好奇,远远地蹲在一边看大人们把它扔到酒里,看它在坛子里扭曲。那时,外公看我们表情可怖地死盯着酒坛子看,赶也赶不走,还吓过我们,说这蛇只是醉了,如果把坛盖打开,它就会跳出来咬人。于是我和表妹对它更加关注,没事就打开橱门去看一下,生怕哪天它溜出了坛子,把我们咬上一口。据说小的时候,因为我容易生痱子,一入夏,我们家就会买上一条来炖蛇汤喝,这样过了几年之后我便不再长痱子了。后来还听说了它是一种剧毒的蛇,而且还有一个好听的学名——金环蛇。
然而,不要告诉我,它现在是来报复的!见到它竖起来的上身,我只觉得手脚冰凉,血只往脑门上冲,这个时代可没有抗血清啊。
一比三,蛇也不敢妄动,我们也不敢妄动,辛巴站在我身侧,一路狂叫。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从恐惧中拾回了我的勇气,四处乱瞟着,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能找到可用的长棍形物体。可是都说打蛇打三寸,谁告诉我三寸在什么地方呀?!我可从来没有打过蛇呀!要是打歪了,我们三个肯定会有一个遭殃,更何况我还没找到任何可用工具。
辛巴持续的狂吠终于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有侍卫闻声寻来,在墙的那边问到:“大小姐?”
我赶紧应声。
听到侍卫绕墙过来,我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了一点。
然而,面敌时是不能松懈的,那蛇竟然往我这个方向迅速袭来,我赶紧往侧边避闪,辛巴则闪电般向蛇攻去。我很幸运地避开了,因为辛巴咬到了蛇的后半段。然而,那蛇一回身,便在它前腿上咬了一口,见状,我惊叫起来。
这时,有侍卫赶到了,只见寒光一闪,手起剑落,蛇身分成了两段,但是蛇头依然咬着辛巴没有松口。
我尖叫一声,赶紧扑上前,努力把蛇头掰开,不过伤口没有肿起来,有一个“品”字形的牙痕,几乎没怎么出血。
蛇伤怎么处理?我有些慌乱。对,先在伤口上方近心端绑止血带,再用清水、氨水或高锰酸钾水溶液洗伤口,去毒牙,然后就诊打抗血清。
可是,这个时代没有我所熟悉的一切医疗设备和工具,我一边从衣服上撕下一根衣带,一边大叫:“水,我要水。”“陈医师!快!找陈医师!”一片忙乱。
扎好了伤口上方,我俯下身,对着伤口开始吸起毒来,旁边传来一阵惊呼。也不知道吸和吐了多少次,水来了,先自己漱了口,然后给辛巴清洗。陈医师也赶了过来,看了看伤口,又拿着那蛇看了看。我则从旁边侍卫身上借来一把小刀和火折子,将刀用火烤了烤后,把伤口划开,辛巴抽搐了几下,从嗓子里吼出低低地声音。经过确认,没有残留毒牙,再继续清洗伤口。
“此蛇剧毒。”这不是废话么?!陈医师摸了摸他那把胡子,“不过我有先师传下来的蛇药秘方。”那还楞着干嘛,还不赶紧配药去?!闻言虽然稍微安心了点,我还是急得在一边把水盆弄得哗啦哗啦响。
“小姐请随我来。”陈医师依然不慌不忙。
虽然辛巴目前看着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可是我不想让他走动,于是叫一旁的侍卫帮我将它抱起跟在陈医师后面,快一岁的辛巴重得我根本没办法抱动了。
跟着走了几步,我又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折回来,把那两段蛇捡了兜起来,方跟着离开。
陈医师给辛巴敷上了药,又喂了草药给它吃,它也满乖地嚼了下去。可是效果如何?目前一直没有中毒症状,我也不知道被金环蛇咬了该是什么样子的症状,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他也给我开了付方子,嘱咐柳眉去厨房熬了端给我喝,因为开始我吸了毒血。
娘亲也赶到了陈医师的院子里,把我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确保我没有任何问题。一转头,则看到我扔在角落的毒蛇,她的脸色变了变,把我抱得紧紧的。唉!又吓倒她了!
被娘亲抱在怀里,我把头稍微偏了偏,思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