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够狠
慕少煜要恨,要怨,要报复,都冲着她一个人来,不要连累宁家其他人。
一百米有多远?
宁云初抬头望向前方,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不停地滴落在地上,融入了其他雨水当中,一起往路边流去。
眼前一片黑,她,早就看不见了。
重新低下头去,宁云初紧咬着牙关,再次往前爬。
爬着爬着,她听到了有脚步声靠近。
很快,她又听到了石子撒洒在地上的声音。
宁云初顿时明白过来,慕少煜觉得让她爬进来还不够,还要往地上撒石子。
他,还真够狠的!
那人把石子撒在地上后就走了。
宁云初很快就感受到石子带给她的痛楚,那些石子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都很尖,她爬过撒满石子的路面,被硌得手掌,膝盖都很痛。
爬着爬着,前方突然响起了冷冰冰的声音,“停,别弄湿了我的地板。”
是慕少煜。
宁云初停止了再往前爬,听声音,慕少煜距离她应该只有一两米远,她是爬到了主屋门口吧。
慕少煜坐在屋门口,大雨淋不到他。
宁云初却还跪在雨中。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响彻云霄。
“少煜。”宁云初艰难地开口
“停,少煜不是你能叫的,宁云初,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叫我的名字。”
慕少煜看着跪在雨中的宁云初,看着她嘴唇因为冷而发紫,她不停地抖着,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大快人心,只知道,他的心如同被刀割了一样。
这个倔强的小东西,竟然真的跪了,也真的按他的要求爬进来!
慕少煜的两只手紧握成拳头,逼着自己不要心软。
“把眼镜摘了。”
宁云初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摘下了眼镜,其实戴不戴眼镜对她来说是没有区别的。
“慕少。”宁云初面朝向他,看似是定定地看他,其实她什么都看不到。“慕少,求你放过宁家。”
慕少煜死死地瞪着她,抿紧的唇瓣动了又动,最后才挤出冷漠的声音,“继续求我呀,求到我答应为止,否则……”
他默了默后,才低冷地说道:“否则,你们宁家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宁云初咬了咬下唇,随即她朝他叩头,一边叩头一边请求:“慕少,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宁家,放过我的家人,求求你了。”
宁云初一下一下地叩着,额头不停地碰撞着水泥地面,越来越痛,越来越痛,她也不停下,继续一下一下地叩着。
“云初!”
熟悉的叫喊声传来。
宁云初听到那熟悉的叫喊声,叩头的动作顿了顿。
夜寒怎么来了?
夜寒是她哥哥宁知远的大学同学兼好友,对她一向关怀备至,哥哥下落不明后,是夜寒照顾着宁家一家老小。
她听到急促的跑步声。
很快,夜寒跑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扯扶起来,又气又心疼地说她:“云初,你怎么能如此的作贱自己?说了,我会想办法的,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挽救宁氏的,云初,我们马上走,不要求他。”
慕少煜就是个恶魔!
冷漠无情,残忍至极。
“呵!”
慕少煜冷冷地呵了一声。
怪不得宁云初要退婚,原来是和夜寒好上了。
夜寒不过是S市夜家家主的私生子,也配和他抢女人!
慕少煜冷冷地盯着宁云初,等她做出选择,她敢选择跟夜寒走,他绝对会让她悔恨终生的。
云初能感受到慕少煜冷冰冰的注视,她一点一点地扳开了夜寒拉住她的手,然后重新跪下,一句话都不说,继续向慕少煜叩头。
慕少煜出手,除非他自愿停手,否则谁也救不了宁家。
“云初!”夜寒心疼不已,他冲着慕少煜怒骂:“慕少煜,你不是人,你就是个恶魔,恶魔!”
慕少煜站起来,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漫不经心地说:“我就是恶魔,你能变成神仙收了我?”
“云初,起来,不要求他,你起来,他分明就是作贱你,你起来,我们不求他,我回去求我爸,只要我爸肯帮忙,什么困难都能解决。”
慕少煜又呵了一声,讽刺着夜寒:“夜先生怕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连夜家大门都不能跨过去,拿什么来救宁家?呵!”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夜家家主都不敢随便招惹他慕少煜,夜寒这个不被夜氏家族认可的私生子,没权没势没地位,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慕少煜看着宁云初,嘴上下着命令:“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以为我慕家是菜市场,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
很快就有两名黑衣保镖穿着雨衣,快步而来,架拉住夜寒,拖着夜寒就走。
夜寒拼命挣扎,不停地叫喊:“云初,云初……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慕少煜,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宁云初没有停止叩头,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血珠,不过很快就被雨水冲洗干净,她的泪从眼角滑落,也融入了雨水当中,迅速地滴落在地上。
“停。”
慕少煜总算喊停。
宁云初伏地不起。
慕少煜示意身后的佣人给他一把伞,他撑着伞走到了宁云初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云初抬头,很想看看他的样子,可惜她的眼前除了黑还是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哑声问:“慕少,你能放过宁家了吗?”
“还不能。”
云初大急,她都按他的要求爬进来,又叩头求他,他还要她怎么样才肯放过宁家?
慕少煜一手撑伞,微弯下腰,一手捏住云初的下巴用力抬起,审视着她苍白的脸。
见她在他捏她下巴时就闭上眼睛,慕少煜怒气翻滚如浪潮,冷冷地道:“宁云初,听好了,想我放过宁家,唯有一条路。”
云初轻轻地说:“请慕少指条明路。”
“嫁给我。”
云初惊骇!
慕少煜松开了手,旋身就回到屋门口,再次在椅子上坐下,沉声说道:“宁云初,你想和我毫无关系,我偏要让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娶她,让她不能和夜寒在一起,也让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
她不见他,要躲着他,他就要用妻子的身份困住她,让她永生不得自由,这是他对她最漫长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