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修)

第1章(修)

将空竹篮往上提了提,宋芙迈着轻快的步子,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左右发带上坠着的铃铛因她走得快,叮铃叮铃响了一路。

一如往常,她到书院为兄长送吃食,不同的是,今日没有下人相陪,她也顺利将午膳交到兄长手上。

想到方才二哥见只有她一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拉着她再三叮嘱,要她送了吃食便直接回去,别在外头逗留,万不能往西边走云云,念了好几次,宋芙傻愣愣点头,听得都能倒背如流。

她明年就要及笄,二哥和母亲还总将她当孩子,说了想要试试自己送午膳也是求了许久,各种好话说尽,还提起她的闺中密友,明示她也会相伴,阿娘才勉为其难点头。

好友也难得独自出门,两人一合计,都有各自想去的地方,便分头行动,最终仍是如了宋芙的意,能独自一人去书院。

送完午膳走在归家的路上,宋芙满脸笑意。

瞧!她不再是处处需要被护着的孩子了!

刚这么想,她挽在手上的竹篮忽地被往后轻拽。

“嗯?”

是勾到什么了吗?

宋芙扭头看去,脸上的笑登时凝住。

一只大黄狗咬住篮子,许是里头还残留食物的味道,让它误以为篮里尚装有吃食。

“这、这个不行……”

宋芙轻轻扯了扯,想让狗儿主动松嘴。

可谁料那狗非但没松,反而咬得更紧。

它一双眼锐利扫来,双耳高高竖起,嘴里还溢出低鸣威吓。

宋芙瑟缩了下,手上一软就要松开,可想到这竹篮是阿娘为她编的,咬了咬唇,又重新抱住篮子。

她不想放弃,可又无法让狗儿放开,绞尽脑汁想了想,灵机一动,眼睛都亮了。

还真让她想到个可行的点子!

宋芙使了力,假意要同狗儿争抢,果不其然,黄狗也用了力气,宋芙便趁此时松手。

少了宋芙扯着的力道,大狗一时不察,往后摔跤,叼起的竹篮也因而落地。

宋芙忙奔过去将篮子拾起,同它说了声:“对不住啦,这个不能给你。”

狗儿听不懂人言,宋芙的意思自无法传达给它,本以为它会就此作罢的宋芙却没料到,这狗死心眼,同她扛上了,跟了过来不说,还打算咬自己裙摆!

宋芙在它咬上之前扯过自己裙子,害怕它那口利牙没咬准,万一往她的腿上招呼可怎生是好?

“别、别过来!”

她白着脸转身就跑。

自己可不是竹篮,被咬了留下齿痕还能用,她会疼会流血还会留疤的!

用篮子逗它这招已行不通,狗儿对它没了兴趣,但对宋芙本人却是兴致大增,“汪”了声,撒腿追上去。

宋芙欲哭无泪,提裙卖力奔跑。

熙川书院建于郊外,放眼望去几无建物,宋芙对自己的体力有自知之明,她终归逃不过被狗儿追上的下场。

喘着气不断思考,在演变成那样之前,她得找个地儿躲起来,或寻人助她才行!

边往前跑,左手边有些低矮简陋的建物显露出来,宋芙露出惊喜的表情。

有建物的地方就会有人,再不济也能有个躲藏处。

宋芙往那处奔去。

然越跑,宋芙皱了皱鼻子,觉得有些不对。

──有什么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味道她闻过类似的,有一年后院假山也传出差不多的异味,动员府上下人查了,才知道有只麻雀死在一个犄角旮旯。

没传出味儿根本不会发觉那处有鸟尸,找到的时候都已烂了一半,宋芙光听就怕,从此不敢靠近假山周遭。

宋芙拧了眉头,心想不会这儿也有鸟尸什么的吧?开始后悔跑到此处。

跑着跑着,她注意到前方有三、四个人聚集,宋芙大喜,往他们的方向奔去。

才刚准备求助,脚下有黑影闪过。

宋芙低头看去,一只身形消瘦的耗子窜过,差点就要贴上她的鞋面!

她吓得惊叫闪避,无法顾及周遭,还撞到路旁的人,因而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痛……”

晕头转向,疼得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宋芙吸吸鼻子,慢腾腾坐正身子。

刚想起身,便听几个粗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这丫头怎么回事?”

宋芙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撞了人,急忙道歉:“对不……住……”

定睛一瞧,才发觉有三个头发脏乱,脸上也不知多久没洗,肌肤卡了一层又一层黑垢的大汉围着自己。

嗯……准确来说,是围着一个瘦弱的少年。

宋芙摔倒时恰好摔进他们包围圈,于是她看起来也像被围住。

追赶自己一路的黄狗瞧她这方人多势众,摆了摆尾巴,犹豫是否靠近。

身量最高的那人见狗儿徘徊,嫌弃地哼了声。

他低首找了找,眼睛一亮。

宋芙正纳闷他要干嘛,只见他弯下身,随手捡了个石子,拾起的当下猛地砸向狗身。

“畜生滚一边儿去!”

黄狗哀鸣逃跑,方才的威风尽失,宋芙听了都觉得疼,露出不忍的表情。

男子扔完石头,一转身,恰好将宋芙拧眉瑟缩的模样看在眼里。

“哟,小姑娘心疼啦?”

几名大汉哄笑,把她整个人从上到下看了遍,尤其在她脸蛋与姣好的身形上停顿许久,目光不善。

她肌肤白嫩,细眉微微拧起,面容娇美,水汪汪的眼露出怯意。

宋芙往后躲了躲,说不害怕是假的。

却在此时,旁边那少年一动,挡在她身前,阻隔他们恶心的视线。

他一身衣裳稍嫌宽大,挂在清瘦的他身上,好似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并不怎么合身。

少年的个头要比宋芙高上一些,她看了下,自己也就堪堪到他肩膀而已。

见他挡在面前,几名男子互相看了眼,忽然放声大笑。

“干啥?想英雄救美?你小子有能耐啊,区区一要饭的,也在做着美梦呢?”

宋芙一愣。

要饭的?

她仔细再瞧少年。

他所穿的衣衫多处有缝补的痕迹,虽是破旧,但洗得干净,针脚也细密,从上头褪了的颜色来看,足见搓洗过多次。

少年衣着简朴,却半点脏污不显,与那几个大汉相比,也不知“要饭的”一词是形容谁更为贴切些。

宋芙嫌弃的目光同他们对上,反倒让几个流氓混混目中精光大盛。

他们露出狞笑,聚拢过来,还抬手想拉扯自己。

宋芙往后退避,背上磕到硬物,扭头一看,惊觉已贴上墙面,竟是退无可退。

怎么办……

宋芙咬唇,左右张望,思索该如何脱身时,手中竹篮映入眼中,她顿了顿。

有了!

宋芙扬声:“你们看!”

她扯了竹篮上的米白色布巾一扬,趁他们目光都被吸引,宋芙拉过身前那人,矮身从他们当中钻出。

“公子快跑!”

几人方知上当,脸上怒容更盛,跟着追了过来。

“别想跑!”

宋芙紧捉少年的手腕,慌不择路,人生地不熟的,有路就闯。

随着她奔跑,发带上铜铃也响得急促。

跑到一半,身后传来低低叹气的声音,宋芙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

不过眨眼的工夫,少年越到宋芙前方。

他侧头看了过来,长相撞入宋芙眼中,让宋芙不由愣了下。

少年眉骨高挺,衬得眼窝深邃,更显轮廓分明。

他一双眼凌厉如鹰,眸色略淡,在阳光照耀下,就像剔透的琉璃,乍看过来时更显震慑。

宋芙悚惧,吓得心脏紧缩,气儿都忘了喘。

许是察觉宋芙害怕的目光,少年半垂下眼,削弱了几分威胁性,反倒增添几分漫不经心。

宋芙顺着他的目光呆呆往下瞧。

──自己的手正牢牢圈在他麦色的手腕上。

她手中一烫,胀红了脸忙松开:“我、我不是有意的……”

只想着逃命,胡乱捉人,偏跑远了还忘记把人松开……

宋芙紧咬下唇,实在难为情得很。

少年背过身,没表示什么,却淡声道:“随我来。”

嗓音低沉微哑,听着有不符年纪的成熟。

宋芙忙跟在他身后急奔。

容色俊朗的少年对这儿显然是熟门熟路,哪边的小路是死巷,路通往哪儿,皆牢记在心中,三两下工夫就将那些追赶者远远甩在后头。

可即便甩掉了,他还是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而宋芙已经跑得喘不过气。

“还要……跑……多久呀……”

一句话断断续续,都得喘匀了气才能接着往下说。

也不知是听了她的问话还是旁的,少年慢下脚步,最后停下,指向前方。

“循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回到城里。”

冷漠的声音,却让宋芙听得十分高兴:“真的吗?”

说实话刚刚一通跑,她已是不辨方向,连回去的路是哪条也记不大得。

他此番提点,无疑是帮了大忙。

“多谢你!”

少年背对她,并没有过多反应。

脚步声与耳熟的铃铛声越发远去,铃声没有最初听到时那般响亮,却依旧鲜活地在昭示自己的存在。

少年慢步往回走。

忽然,短促的铃音再次靠近,他脚步一滞。

回头望去,宋芙果真跑了回来。

她将一个沉甸甸的粉色荷包递给他:“喏,给公子的谢礼!”

宋芙的脸红扑扑的,气息还未平稳,却笑得灿烂。

少年目光复杂,没有接过的意思,只淡淡道:“我不需要。”

没料到会被拒绝,宋芙歪头,有些不解。

她觉得他可能没有打开瞧过,只看外表就以为是小姑娘们用的荷包了,便试着同他解释里头的物事。

“这里面是金银,我让爹爹融了做成小鸟儿的样子,可好看了,你若是不喜欢鸟儿,也可以绞了成碎银拿去买东西,应该够用很久了!”

荷包宋芙今早刚取,才用了几个打赏人而已,里头还剩挺多。

这数量的金银,寻常人能得应当都会心动,何况是他这样节省的人。

宋芙一番好意,那人还是那张脸,只眉头皱得更紧:“赶紧走,别再来了。”

这态度,似乎不管这只是个普通荷包,还是装了金银的荷包,他都没兴趣也不肯要。

说完,他转身离开,再无同宋芙说话的意思。

宋芙捧着送不出去的荷包,实在纳闷。

爹爹说过,这人哪,没法同金银那样,能让每个人都喜欢。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荷包,又抬头望了望少年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真会有人不喜钱财?

宋芙还是头一回碰见。

她追了上去,询问:“为什么不要啊?”

就算是她的侍女,除了美食外也最喜金银了,天天都跟她一道出主意想着,下回能把金子银子融成什么逗趣的模样儿赏玩呢。

宋芙等不到回答,几个粗鲁的声音却由远至近传来:“找到了,那要饭的在那儿!”

她面色一变。

又是那群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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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公主楼心婳,长相娇美妩媚,

偏体弱多病,在深宫娇养。

仗着圣宠,楼心婳在宫里横着走,要什么有什么。

哪怕她宫里都是貌美的小太监,帝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她指了邻国质子指名要他当自己护卫时,帝王也只能勉为其难同意。

雍国皇子简子策,武艺高强,偏生了张斯文秀气的脸,因而被公主看上,日日使唤。

“阿策!我渴!”

刚说完,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便递到眼前。

“阿策!我冷!”

毛皮大氅在楼心婳还没说完时,就已披到她身上。

楼心婳挑了挑眉,

实在看不透这总是面带笑容的邻国皇子在想什么?

怎么她再折腾,他都照单全收,不带一丝不耐烦的?

她从不知道,自己病得迷糊时会紧拽他袍角,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如染红霞,偏像小兽似地,委屈地哼哼喊他的名:“阿策。”

简子策从一开始冷眼旁观,到后来听不得她喊一声疼,

只能将她柔嫩的手牵起,置于自己掌心中,牢牢握紧,

温声哄她:“我在。”

后来,质子回国,登基为帝。

楼心婳因他送来的珍稀草药痊愈,

身子大好的她动起招驸马的心思,消息一出,昔日的质子带兵压境,一路杀至晋国皇宫。

楼心婳被简子策逼至墙角,

他捏她下颌,逼她仰起脸,笑意依旧,

只话音透着森森寒气。

简子策:“公主不妨同朕说说,您想招什么样的驸马?”

他把她放在心上疼宠多年,她还想嫁谁?

白切黑斯文败类质子x娇气作精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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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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