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 漠北篇220-神女祝福之地
走在廓州街头，陆星东看看、西看看，走着走着，他发现林子心落在身后两步外的地方，便停下脚步等待。林子心跟上来了，陆星一把牵住林子心的手，说道，“这陌生地方，得抓紧了，万一你走丢了可怎么办呢。”
林子心听得好气又好笑，“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会走丢，万一失了方向，问路就是了。”
陆星摇头，“不要万一，还是咱们一块儿相跟着的好。”
林子心暗笑，陆星那点儿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罢了，随得他吧。
二人牵着手逛了一会街，陆星发现，这廓州，名为一州，实际上也就是一座小城，面积比祈县大不了多少。街面儿上大小店铺鳞次栉比，行人穿行，不过要论起客流和繁华程度，这里比起祈县来差得多，自然就更不能和中州道、江南道的那些大埠相比了。
来廓州的外地客，多是与贩卖马匹、马具相关的大小客商，再就是一些把南边的各色生活用品、杂货运来此地售卖的小商人。本地，因为廓州做为边关一城，悉心建设、经营，日常民生相关的各行各业甚是齐整，衣、食、住、行，各色不缺。
转了半个城之后，陆星悄悄向林子心道，“这里到底是边地，冷清许多，只怕开起市集来，还没有祈县的市集热闹。”
林子心道，“看看街面上，倒是什么都不少。”
陆星嘿嘿一笑，“哎，少的，没有说书的也没有唱曲儿的。”
林子心瞪了陆星一眼，说道，“这里才有几个客，那些跑江湖卖艺怎么会往这里来。”
陆星和林子心是中午进的廓州城，把行李车马放在投宿的客栈之后他们就到街上来了。这会儿转到了半下午，陆星问林子心饿不饿，说找间饭馆，索性在外边吃了晚饭再回去。
在小饭馆里，店伙计报了几样饭菜的名字。点过菜后，陆星笑着悄悄向林子心道，“这里真跟中州地区差不多嘛，吃的也差不多。就是蔬菜上差一些，估计很多中原地区的菜这里没有。”
说着，陆星眼珠一转，笑着悄悄向林子心道，“在祈县的时候，哦不，是在中州道的时候，山多、林多，你能往树林里采野菜去，那在这儿呢？这边一出门便是茫茫大草原，哎，小兔子，你在这里能采着什么？”
林子心瞪着陆星，脸上没表情，桌下他暗暗踢了陆星一脚。
陆星嘿嘿地笑，继续追问，“说嘛，说嘛，这里能有什么？”
林子心别转脸，不理陆星，嘴里说道，“这里一样有各种草药和可以吃的野菜，你不知道罢了。”
“咦……”陆星一脸来了兴趣的表情，频频用手肘碰着林子心，说道，“哎，那你教教我呗，教我辨识辨识。”
二人正小声说着话，伙计用大托盘送来了两碗羊肉面，两盘小菜和几个面饼，放好碗碟布好筷子，那年轻的店伙计笑道，“二位客官，尝尝我们这里的烤饼，面里混了本地特有的香料，好吃着呢。”
陆星眯起琥珀色的猫儿眼，笑着向店伙计道，“多谢你啊。”
羊肉面的味道跟以前在小村小镇的饭铺里吃到的差不多，那两盘陆星识不得的小菜，也是普通素菜的味道，倒是那面饼，因为添加了香料，有股鲜香味儿，吃在嘴里酥且微甜。陆星知道林子心喜欢甜的，多掰了一块饼放进他的碗里。
这会儿距离晚饭的市口还有一段时间，饭馆里的客人不多，店伙计起先是站在大门外吆喝着招揽客人，之后又回到店里来，在陆星他们不远处坐下来。
陆星借着夸说羊肉新鲜肉嫩的话头，和店伙计攀谈起来，趁机向他打听廓州的风土人情。
年轻的店伙计就是廓州本地人士，在这间饭馆里当差，“……原本是想去附近的牧马场找个差使来着。”
陆星追问道，“牧马场辛苦吗？”
店伙计笑道，“工夫肯定是比这廓州城里的差使辛苦。我们这里，往来客商有限，不过总归有商人往来，客栈、饭馆的生意做不大，细水长流。”
那店伙计又说了些廓州当地的事，转而又讲到了本地的传说故事，他道，“这里虽是边关地带，却也是处福地，我们廓州周边的牧马场，倒是比彦州的更大更好哩。”
陆星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店伙计告诉陆星和林子心，居住在廓州往北的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中间，流传着一段民间故事。传说天上风神的女儿阿兰，有一次化身民女下界游玩，来到了廓州一带，她偶遇了一名当地部落的年轻男子，二人一见钟情，相识相恋。
这段仙凡之恋被风神知晓，派神使召回阿兰。得知不得不和恋人分离，阿兰伤心不已，她哭泣时掉落的一颗颗眼泪，便化做了这片草原上的一个个湖泊。而风神恼恨迁怒于当地部落，做为惩罚，就在每年春季时让整个漠北草原上刮起大风。
听完店伙计的讲述，陆星笑道，“嚯，还有这等事。”
那店伙计笑道，“咱们天晟人，对这样的民间传说，听便听了，本地那些游牧部落，可是信的，他们原本就是拜风神的。廓州一带的游牧部落，认定了本地的风水比其他地方的好，说这里是神女来过的地方，留有来自神女的祝福。因此啊廓州周围一带的牧马场建得更多、更大，蓄养的马匹也更多。”
陆星听罢笑着问道，“那廓州的马养的比其他地方的好吗？”
店伙计道，“哎哟，要说起来，是似乎更健壮一些，而且马匹生病、发瘟的事情也少。”
陆星笑道，“那这样说来，本地可真算是一块福地了。”
聊着闲话，那店伙计问陆星他们道，“两位郎君，你们来廓州是做什么呀，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马贩子或是做小生意的。”
陆星看了林子心一眼，笑道，“我们，是往这里投奔朋友来的。”
店伙计惊讶道，“哟，你们是从中州道过来的吧，往这里来投朋友？”
陆星笑道，“他人现在是在这里嘛，可不就往这里找来了。”
觉得陆星的话说的也对，那店伙计便不再多问了。
慢慢吃着手中剩下的面饼，陆星向店伙计问起了漠北大营的事，店伙计一听就笑了，“嗨，熟，很熟，小青山下的大营嘛。出城往北走上二十多里路就是了。常有营中军士来廓州办事，或是得了出营假，过来采买用品。大营与廓州之间算是常来常往的。”
陆星又打听了一些关于漠北大营的事，并将店伙计说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店里这时进来了几个客人，店伙计赶着去招呼，陆星这边结了帐，带着林子心一起离开了。
牵着手走在回客栈的路上，陆星对林子心说道，“在京城时我还在想，这边的环境能有多糟，现在看看，并不差嘛。你觉得呢？”
林子心应道，“我也觉得挺好的。比起中原地区，是少了喧哗热闹，比较孤寂，住的久了，可能是会觉得枯燥乏味。不过，咱们俩并不介意这个。”
陆星笑道，“是啊，我还觉得挺好的呢。”陆星所觉得的好，是基于“隐藏”而言，这里这样的环境，想来外界根本想不到，会有人“藏”在这里。
二人回到客栈，过不多久，天色就暗下来了。
洗漱过后，陆星倒在床上，先是大声叹气，然后又在枕上翻来翻去，哼哼连声。林子心见了，以为陆星是哪里不舒服，过来看视，他半弯着腰在床边问道，“你怎么了？”又伸手去摸陆星的额头。
见林子心过来，陆星笑了，一把抓住林子心的手说道，“唉，这地方，连个说书的都没有。”
明明白天时还说“不介意这里的日子清冷枯燥”来着，林子心盯着陆星，皱起眉头。
这时，陆星笑嘻嘻地看着站在床边的林子心，说道，“哎，哥哥，你讲个故事哄我睡觉呗。”
这货！
林子心瞪了陆星一眼，扭身就走，陆星探起身伸长了手臂直捞，没抓住人，他在林子心身后低声直嚷，“哎，哎，哥哥，哥哥，别走嘛。”
绕开一会，林子心还是回来了，他二人只要了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见陆星半躺半靠在那儿看着他笑，林子心把目光别转开。
看着林子心在床边坐下，陆星立刻猫一样地凑了过来，他依在林子心身边，念叨着今天在街头见到的种种，又说到了饭馆店伙计讲的本地传说故事。
伸手拉拉林子心的衣袖，陆星问道，“哎，这廓州的当地传说，跟祈县那边的民间传说，可是大不相同。”
林子心想了想道，“一地有一地的风俗。”
陆星笑道，“本地的游牧部落是拜风神，嗯，有意思。风神的女儿，神女，嗯……”
林子心睨着陆星，等着他后面的话，果然，陆星又道，“也不知那神女长的什么模样，她漂亮吗？”说着，陆星刻意地看向林子心，然后露出猫样的笑容，“嘿，你……”
我就知道！
陆星蹭着林子心的肩头，笑道，“你也是天上的仙子，嗯，仙子。月宫里的小兔子，好漂亮！哼，嫦娥要是想把你召回去，我可不让，我不放你走，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小兔子了。”
听着陆星越说越离谱，林子心推开他，轻声斥道，“又混说。”
陆星得意地笑，伸手替林子心拍拍枕头，“睡吧，我的小兔子。”
到了廓州，陆星并没有急于马上就去投漠北大营，他告诉林子心，打算先在廓州城里呆个三、四天，多了解一些街面儿上的事情，熟悉熟悉这座城市，再往漠北大营去探探不迟。
林子心知道陆星有他行事的安排，并不反对，说都听陆星的。
到廓州城的第三天，早上，陆星让林子心留在客栈里，“你且留下清静清静，我出去到街上看看，午饭时我自会回来。”
出了客栈，陆星独自走在廓州城的街头。路过有兴趣的店铺，陆星便会停下脚步，进店里看看，跟店主、店伙计攀谈几句，或是聊上一会。
转过一处街角时，陆星一时不察，迎面跟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对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