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胡闹:分院帽,不出错
开学报到这天,教授们在麦格教授的组织下开了个早会,最后确认了一遍晚餐会的准备情况以及与会来宾。自从十九年前的霍格沃兹之战发生后,学校增添了一个新传统,那就是在每年新生开学之际,请十九年前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学校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重返校园,和大家共同分享如今母校繁华复现的喜悦。
得知今年照常也能见到那些熟面孔,麦格教授向来刻板的脸上还是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喜悦。
午休时分,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我从宽大的黑袍子内兜里摸出手机,点开通知栏中那条属于特别关注人的最新消息。
发博人是罗恩·韦斯莱,他发了张以霍格沃兹特快红皮车为背景,笑意满满的四人照,穿着校服拎着行李箱准备出发的孩子们的照片,站台上其他挥手告别的家庭的背影,还有比照片所占篇幅还长的,一大面洋洋洒洒的文字。
金妮在下面评论并转发,吐槽道,【人老了就是矫情。】
厄尼附议:【以前也挺矫情。】
我忍俊不禁,点开键盘,想说点什么,思索间的功夫,评论区便早已不断被刷新,盖楼,成了往届校友们调侃感慨的海洋。传奇的救世主和他们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激起无数回忆。而我看着一行行的名字与评论,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将他们的转发和照片挨个点赞。
我点开哈利·波特的主页,比起罗恩的感慨万千,他的风格一向从简,只有那张将孩子们搂在怀里的两个家庭的四人合照,还有两个字。
【再度开始。】
词穷的我,面对荧幕上那几张染上岁月痕迹的笑脸,唯有回报更灿烂的微笑。
“隆巴顿教授!”
用餐后,我走在礼堂外的长廊,正巧看见纳威在和留校备考的几个格兰芬多的七年级生交谈。
听到我的声音,几位学生和他纷纷抬起头。
“达灵教授。”
我朝这些比我还高的男孩子们点点头,转向纳威,抬手晃了晃手机:“看到罗恩发的博客了吗?”
“什么?噢,手机。”
他示意男孩们等他一下,随后开始摸裤兜,摸衣兜,摸毛衣内衬的里兜,高大英俊又斯文的草药学教授像只捉不到自己尾巴的小狗一样来回打转,不由得让我想起年轻的纳威·隆巴顿曾经以同样的姿势试图去捉那只极不听话的蟾蜍,成为整车人的笑料。
“你放在办公室的包里了。”
我叹了口气,右手在空中一挽,一只黑色的“L”标志的手机出现在他面前——那是兰德科技的新产品,我拿到手后给纳威罗恩他们人手配了一只,给罗恩乐疯了,不过对于纳威,效果就没那么好。
“对,谢谢你达灵教授。我还不习惯经常用手机,所以总是记不得上次放哪里,”他抱歉地笑笑,生疏地操作着,皱起眉,“罗恩还给我发了短信,温馨提醒我,他的主页有更新。”
“那这群人是真的过分。”
“谁说不是,明知道我们没办法到场。”
“不过一想到萝丝比她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强多了,我就觉得当他们的老师真好。”是的,比起面对罗恩,我更乐意面对赫敏和与赫敏十分相像的萝丝。
我耸耸肩,不再对他们的答疑做打扰,却被纳威叫住:“谢丽尔。”
我愣了一下。在学校里,除了私下,几乎从不直呼彼此的姓名,这也对我在学生中树立形象间接起了影响。我很不希望自己的外表以及好说话的个性在学生心中变成一个没有教授形象的女人,甚至是他们的同龄人,这很不利于传道授课。
我耐心地等着,结果他还是欲言又止:“他的儿子……”
“噢,我知道,今年入学是吧。你一定想不到,他竟然联系我了,”我微微握紧隐藏在宽大长袍中的手,笑道,“果然为人父母之后人都会变得有点不一样,如果换了以前,想让他好言好语,那可太难了。所以啊,老朋友,你也和汉娜加把劲,同期生孩子都这么大了呢!”
“你就别操心我了吧,”他脸有些红,但这并不妨碍他磕磕巴巴地,鼓起勇气来关心我,“你真的没事吗?”
我敛去笑意。
“有点伤感,老实说,但我想没什么大碍,早晚这天会来临的,在很多年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顶多见面时会尴尬而已,习惯就好了。斯内普教授以前不也这样过来的嘛,我自认为我的心理也不脆弱。”
“好吧。”纳威想了想,似乎被我说服了,颓唐地点了点头,没有拦我,就这样目送我离开。
我如释重负。
至少在傍晚到来前如释重负。
按照惯例,分院仪式仍然是由副校长负责。我和麦格教授以及其他同事们早早地在礼堂前坐好,等待着弗立维教授将新生们带进礼堂。
“这份工作我做了几个世纪,在每个学生头顶端坐一阵,收集盘点他们的想法,因为大名鼎鼎的分院帽就是在下……”
纳威组织安排好各院学生会长和级长后,从下方四张大长桌回到主桌,在我身边坐下,听那顶又老又旧的分院帽唱歌。面上平淡;听见下面的孩子们不断敲桌喝彩,内心平淡。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熟人家的小宝贝们在我们眼里处处都是老朋友的影子。
萝丝·格兰杰-韦斯莱乖巧地向四面鞠躬:“感谢邓布利多。”随后乘着格兰芬多爆裂般的掌声和尖叫微笑入座,起身挥手,一气呵成。
望着她自信地应对着周围孩子们,娴熟交际对答的模样,我扶住额头,叹了口气,想也不想就知道接下来几年又是格兰杰主掌的天下。
“斯科皮·马尔福。”副校长弗立维教授在念到他的名字时,皱起眉,从厚厚的名册前偏过头,朝礼堂前看了一眼。
诸位教授一一和他交换了眼神,也包括年龄最轻,资历最浅,坐在长桌最边缘的我。
我忽然有点发毛,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状况,可分院帽与斯莱特林众学子的声音像牵魂曲那样勾着我的心窍。
结果最后我还是抬头了,按捺不住,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那孩子的脸,他又长高了些,脸蛋还没脱去婴儿肥,但已初具俊俏的特质,浅灰色的眼睛大而圆润温和,没有狭长犀利的锋芒感,但仍和他父亲有八分相似——特别是他高而挺的鼻子,从侧面看,好像一柄利刃,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马尔福的儿子。”纳威小声说。
我木讷地点头,有些魂不守舍。
“长得可真像,”他唏嘘,“难怪分院帽从他站在萝丝身后时就好像一直在瞪他。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我没说话,只是觉得口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利口酒,又为自己倒满,喝了一口。
意料之中。
然而变故发生得就是如此之快,让我们措手不及。
没念几个孩子的名字,就已经轮到了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分院帽戴在阿不思头上——这次分院帽似乎踌躇良久——似乎感到疑惑不解。
“斯莱特林!”
全场鸦雀无声。
绝对的、意味深长的沉静。
纳威的手抖了一下,我们之间大片洁白的餐布被酒濡湿。他慌忙支起酒杯,向各位同事起身道歉。幸好没人怪他——没人在乎这点,没人关心除了阿不思之外的任何事。麦格教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不思,严肃的面孔下真实想法仍然是迷。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唯一的尖锐是萝丝。她倏地起身,瞪大双眼,甚至顾不上礼节,大声抗议:“不对!肯定是弄错了。阿不思,回来,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分院帽从不出错,韦斯莱小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就是事实。”弗立维教授说道。
“这不是!阿不思他……”
“没事的,萝丝,”先前还不太确定的阿不思,和拼命向自己招手,面带微笑的斯科皮对视后,有些许心安,转向萝丝时,反倒轻松地笑了出来,“来之前我爸爸就跟我说过了,斯莱特林没有什么可怕的。”
萝丝咬着嘴唇,眉头紧锁,流露出将信将疑。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我和纳威而言,可能更不敢相信的,便是小马尔福竟然热切地请来到绿色长桌前不知所措的阿不思坐在自己身边。
可能察觉到我们从远方投射而来的注视,又可能不。斯科皮忽然停下交谈,扭头望向礼堂前方,教师们的长桌。
他紧紧地盯着我——我很确定那是冲我来的,被马尔福用那种眼神看又不是第一次了。许久不曾感受的熟悉目光,今天又让我头皮发麻。
没有明媚的笑颜只有冰冷的眼神,活到这么大岁数,我第一次在孩子面前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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