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战死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长着狐耳和六条狐尾的孩童落地，接生侍女大惊失色，这孩子的眸子竟然是她从未在狐族中见过的腥红色！
但她还是在深吸了几口气后将孩子抱到了孟欣的脸颊边，“夫人，是个男孩儿。”
“天狼，你快……看看呐……”孟欣看着为自己挡箭的天狼眼含泪水的呼唤。
天狼满口鲜血，还是疲倦的抬眸看向了孩子，对他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然后重重的倒下了。
“天狼——！”九歌凄惨的喊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看着九歌拖着身子一点点挪布过来，不知为何，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感觉到了莫名的害怕。
“动手……动手！”领头的人有些结巴。
只见九歌低垂着头颅，散乱的长发将半边面容遮掩，在发丝的缝隙中露出了半只腥红色的眸子。
周围的空气逐渐变的冰冷异样，空中似乎开始弥漫出紫黑色的粘稠的雾气。
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需要忌讳顾忌的人了，九歌便毫无保留的展现了自己霸道的力量。
粘稠的紫黑色液体从地底“爬”了出来，然后死死抓住了众人的双腿，那样的力道几乎可以将他们的腿骨捏碎。
“啊——！”
“怪物！是怪物啊！”
“既然知道我九歌是个怪物，那你们就不改得罪怪物。”九歌猛得将头颅一甩，将散乱的头发甩到了脑后，露出了两只眸色不同的双眼。
“来吧，让你们体验一次活着去地狱的机会。”九歌冰冷的声音令他们背后发凉。
这个敢说敢做的女人即刻便对他们动手了，那一只只黑紫色的大手捏碎了他们的骨头，洞穿了他们的胸腹。
巨大的痛楚让他们连大叫的力量也没有，但这个女人还没有这么温柔，她不会让这些人轻易解脱。
看着她的金色眸子一亮，在她目力所及之处，这些人的伤口竟然在快速痊愈，他们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血肉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重组，随后完好无损。
就在他们震惊的时候，他们的噩梦已经开始了——洞穿，复原，碎骨，复原……他们正在一遍又一遍的经历难以忍受的剧痛，又一遍又一遍的被九歌从死亡的洪流中拉出来。
这一刻，他们才能真正明白死亡是解脱的含义吧。你们可知道，真正的疾苦不是身上的，而是心里的？没错，他们很快就感受到了，他们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身心俱疲，然后是绝望，紧接着是暴虐，再然后是哀求，最后，他们连挣扎也没有了，变得麻木，眼神空洞。
青风擅长的酷刑九歌没有掌握分毫，但他交给九歌那种折磨人心神的方法，她可是如火纯情。
这种快速愈合的法术看上去极好，但对于人族来说，这也是有限制的——人体每个细胞的重组都是有次数的，九歌只是加快了速度，所以，这些人的身体也在这样的重组中极速衰老。
折磨了他们许久，九歌也玩累了，她可没有看着一群麻木到连挣扎也不会的躯壳被洞穿修复的兴趣。
一个时辰之后，她结束了这些人的性命，收起了满身的杀气和戾气，走到了孟欣的身边。
她没有勇气去看天狼的尸体，她只能本能的抱起那个哭泣的孩子，然后对孟欣微笑，“孩子很好。”
“九姐姐……天狼他……”孟欣的声音微弱哽咽。
侍女在为她整理衣着和擦尽身子，其他院落中的人也终于结束了大战赶到了这里。
这些剩下的人中，有北雨轩的小辈，也有孟府的家仆，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九歌将孩子的六条尾巴和那腥红的眸子用法术隐藏了起来，将他交给了北雨轩的一个年轻人。
“将雅宝和雅夫人带下去修养。”九歌并不打算将他们挪去北云斋，白帝刚愎自用，他必然自信这些人可以完美的清除孟府，所以这里目前比北云斋安全。
“虽然对你们很不好意思，但本斋主还是要麻烦你们，继续留在这里照顾欣儿。”九歌的金眸一亮，众人身上的伤口都在迅速愈合，随后完好如初。
她的金眸虽然能修复伤口，甚至能让人长出断肢，但体力和法术的消耗她并不能帮上忙。
“麻烦你们了。”九歌的声音微颤，转过了身走向天狼。
她单膝跪地，将天狼身上的长箭拔去，用金眸修复了他身上的伤口，随后将他抱起离开。
“欣儿，天狼的事你不必在意，他遵我命令誓死保护你，他很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你要为他感到高兴。”九歌留下了一句宽慰的话。
孟欣眼中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股脑的流了出来，“天狼……天狼……”
九歌看着天狼，心中却没有多少悲痛，温柔似水的一笑，“他答应过你，还要与你的孩子游戏呢，他呀，从来不会食言的。”
带着天狼肚子返回北云斋的路途竟然如此漫长，他们用了半天的时间才回到北云斋，到达时，天色已经昏暗了，几位家仆已经在门前等待了许久了。
九歌是踹门进去的，将众人吓了一跳，有的已经摸出了佩刀，但见到是自家小姐，众人连忙将刀剑一扔笑脸相迎。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这是……啊！天狼楼主！他……他怎么了？”阿慧探了探天狼的鼻息，大喊了一声，“没有呼吸！”
“将浴房整理一下，今晚本斋主要沐浴。”九歌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安静的嘱咐道。
……
七日之后，白帝或许是察觉不对劲了，派人去孟府调查，这一调查才知道，自己的精英大队全军覆没，但孟府那边也是几乎全灭。
这时候九歌已经将孟欣和其余的人接到了北云斋，因为孟欣刚刚生产，无法舟车劳顿，也不能适应传送法阵的巨大威力，百马川那边的北云斋已经修正完毕，她便派了一帮人加紧过来了。
其实来的人也不多，只有三位五百年修为的和四位两百年左右修为的，但对付人族是可以了，原本她坚持不能对人族使用妖术的想法，也在天狼被万箭穿心的那一天荡然无存。
孟凡还在皇宫中被拘着，原本白帝应该是想拿他要挟孟府，不要轻易反抗动手。不过白帝应该也没有料想到，北云斋中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不管不顾的指挥众人反抗，以至于让他的队伍伤亡惨重。
孟府被灭后，全城人心惶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白帝似乎也没有对北云斋即使动手的样子，反倒主动示好，表示愿意再次请九歌入宫详谈商议。
“有什么好商议的，他们杀了我们一家！还杀了……天狼。”孟欣前半句话还义愤填膺，说到后半句声音就软的下了来，天狼是为了自己而死，可自己却安然无恙，在她生产期间，甚至连一点细微的小伤口也没有。
“我还是要进宫的。”九歌缓缓道，看着孟欣自责的样子，却总是欲言又止。
“小姐，您怎能再入那虎穴？”前来保护九歌的人提醒道，“若是您有什么闪失，阁主非要了咱们的命不可，不如就让我们代劳。”
“呵，孟老还在宫里，我必须要去，而且也只有我能将他带出来。”九歌并不是觉得他们无能，“眼下我手中没有玉佩，孟老也不认得我的亲笔信，你们任何一个人去，孟老都会有怀疑。进宫的人不宜太多，你们便在宫门口接应吧。”
“是。”
坐上白帝特意让人来接的轿子，她又一次进了那个宫殿，那个青云曾经的家。
这一次进宫无疑是自投罗网，九歌又怎会不知道？但是她不得不去，为了孟欣的家不变的更加支离破碎。
白帝说话的内容就是向自己的唐突道歉，并且收回纳她为妃的圣旨，说来说去还是一堆废话，九歌站在那里几乎是要听睡着了，这些官话她平日也常常说，但听到有人对自己说，她这怎么就觉得变扭呢？
定阳侯也在这里，但是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伤病的缘故，但看到九歌面向自己，他还是给了九歌一个微笑。
九歌简单点头回应，她也不是个傻子，当日自己如何能这么轻易的走出皇宫，他一定是帮了不少忙的，这样的人情，她还是要还的。
见到定阳侯与九歌交情不错，白帝干脆卖了定阳侯一个人情，“定阳侯与九斋主感情深厚，难怪当日愿意为九斋主挺身而出，也难怪当日九斋主听到朕要纳你为妃这般失态了，不如今日就由朕做主，赐你二人的婚如何？”
“陛下已经酿成一错，为何还要再犯错呢？本斋主早有心上人，与定阳侯只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罢了。”九歌淡淡道。
“呵呵呵～是朕杞人忧天了，既然九斋主也接受了朕的道歉，不如便在这宫中住些日子，北云斋虽好，但还是比不得朕的皇宫。”白帝说道。
九歌也顺着他的意思点头答应下来，“好，既然陛下盛情，本斋主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陛下给我安排一个清净的地方，本斋主可不喜欢人多。”
“那就如你所愿。”白帝看着九歌面无表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