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取舍
一场意外的直播在整个联邦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直以来，联邦前线在整个联邦内的几乎没有什么知名度，对于各大地下城的居民们来说，前线距离他们太过于遥远了，那里的故事和他们的生活也毫无相关。
那些战死在冰天雪地的鲜活生命对人们而言只不过是一连串冰冷的数字。
关于联邦前线，他们为数不多的认识就是，在联邦的东北部苦寒地带，有一群人驻守在那里，每年都会从各个地下城抽调人手，去抵抗红镰，抵抗着兽潮。
当然，这背后其实也有联邦的故意而为，自从赵长安的出现让联邦前线不受控制后，联邦便开始针对前线进行了舆论管控，赵长安在联邦的影响力开始逐渐衰退。
正是因为如此，除了老一代人以外，年青一代对前线逐渐开始陌生，甚至在联邦有意的影响下开始对前线开始有所抗拒以及反感。
但如今，随着一次突然出现的直播，曾经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打开了。
0860地下城内，原本正忙碌的周子豪看着墙面的全息终端神色呆滞。
“干什么呢！赶紧去送货！顾客这还等着呢！”老周顾不得额头上的汗水，此刻的他正抱着两个大箱子。
周子豪仿若未闻，他的目光仍旧死死的盯在屏幕上。
老周越看越气，最后干脆将手中的箱子给扔在了地上，他快步走向周子豪举起了巴掌。
可这巴掌还没有打下去，当老周看到全息屏幕上的画面后，他怔住了。
那全息画面上所投放的正是前线的画面。
兽潮仿佛无穷无尽的冲击着城墙，在这城墙之上则是来回奔走的士兵。
画面上的投影相当清楚，甚至能够看到每个人的脸庞以及殖装兽狰狞的模样。
爆炸声和轰鸣声此起彼伏，人类战士们的嘶吼和殖装兽的怪叫交织相错。
鲜血、硝烟连续不断，死亡和杀戮从未停歇。
于此同时，清冷的画外音在老周父子耳边响起。
“各位现在看到的是正在联邦东北前线所发生的一切，从极地而来的兽潮正在冲击着前线，我们的战士用他们的鲜血在抵挡着进攻，守护着我们的家园。”
“我们不怕牺牲，我们的身后就是家园。”
“可如今，我们的弹药不足，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兵牺牲在此，他们也有父母，也有所爱，他们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女人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女人想要说些什么。
画面上的战斗还在继续，周子豪攥紧了拳头。
“老爹，江柳他之前也被抽调到了前线。”
周子豪突然有些担心江柳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同学现如今在前线怎么样。
老周惆怅的叹了口气，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想当年啊，自己也曾是联邦前线的一名士兵，可后来呢，血原战役前他贪生怕死选择了退役，当年的那群老战友最后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老周幽幽长叹，自己欠了老将军和战友们一条命……
老周一巴掌拍在周子豪的肩膀上：“儿子，要不你去前线吧。”
周子豪：？？？
刚刚还在为江柳担心的周子豪懵了，他惊愕的转头看向老周。
“老爹，你认真的吗？！”
老周对着周子豪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说我是不是认真地，你爹我当年欠了赵老将军一条命。”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再去前线不合适了，你同学不是在那里吗，人家都能去，你凭什么去不了。”
“这几天你就在家收拾东西，老子我送你过去。”老周就这么拍板了。
同样的事情在联邦各个地方同时上演着，曾经的前线老兵们或是亲自背起行囊准备前往前线，或是将自己的儿女送往前线。
001地下城，被紧急调回的黛安娜神色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而在两人的面前所放映的同样是关于联邦前线的直播画面。
“父亲，我们虽然和江柳现在是合作关系，但是也没必要如此帮助他们吧？”
黛安娜为自己父亲所做的事情感到迷惑。
联邦这次之所以会对前线进行支援，其背后和他们钢芯财团的推动有着直接的联系。
钢芯财团为了推动此次支援前线的行动，甚至不惜割让了部分利益。
这在黛安娜看来完全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钢芯财团虽然和江柳有着战略合作的关系，但双方的战略合作是在共赢的情况下，而不是割肉喂鹰。
海伍德缓缓说道：“黛安娜，这些年来我虽然一直都在教你该如何经营财团，但是我也教过你该如何做一个人。”
“我们虽然是规则的制定者，但我们也是人。人自然就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
“既然是人就有着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信仰。”
“父亲我啊，这辈子一直都在为钢芯取舍，我欠前线的，我是要还的。”
海伍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窗外那阴沉的天空道：“整个联邦都欠前线，欠赵长安一个答案的。”
黛安娜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模样，她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窗外。
阳光洒进房间，将飞灰化为舞动的金屑。
“父亲，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要强制关闭这场直播？”黛安娜神色带着些许忧虑。
这场直播的出现过于突然，如果继续让对方直播下去，联邦前线的影响力或许会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
那对整个联邦，包括钢芯财团都是极为不利的事情。
海伍德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对此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他双手交叉面带狡黠的笑容：“黛安娜，你认为我们钢芯财团能够成为十大财团的基础是什么？”
黛安娜不假思索道：“技术和知识。”
海伍德点头道：“是啊，那你认为前线就算是统治力再强，可他能够在这方面超越我们吗？”
海伍德的一句话让黛安娜陷入深思，她似乎知道自己父亲想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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