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上将的从良纨绔

痞子上将的从良纨绔

蓉阶微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执起烟杆吸了一个泡,烟雾从半开的红唇中缓缓吐出,伴着女人身上奇异的香气在室内袅袅而上,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化成一袭轻纱,软软地笼在半躺在沙发上的青年身上。

青年动了动,唇张得更开,舌尖微探出齿前,有意将这氤氲纳入肺中。他精心固定好的头发早被汗水打湿,有几缕垂在眼前,平添了几分稚气,饶是如此,倒也不显狼狈,只愈发有靡靡之态。

蓉阶不由撑起些懒散的身子去看这旖旎的景象,心中低叹了一声可惜。

可惜了肖家少爷这一身妙骨。

肖少爷的命是她们这些舞女羡慕不来的,戏园子里被打出来的小伶人,竟是肖老爷流落在外唯一的儿子,偏其夫人膝下无子,真真一朝飞上枝头变作凤凰了!

可惜肖少爷不学好,四处花天酒地,被国外的学校劝退回国后另买了处住宅,就再也没踏进家门半步。他极嗜芙蓉膏不说,还去戏园里做起了老本行。洋少爷在台上拈着兰花指咿咿呀呀地当了个戏子,也不怪肖老爷每回提起这个儿子就吹胡子瞪眼。

就算是这样,在背后戳脊梁骨骂肖少爷败家子的人见了他本人也只能偃旗息鼓,再高涨的怒气舌头上绕几个弯就熄了火,出来的只有一声叹息,伴着“可惜”二字,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无他,只是这肖少爷长了副绝好的皮相。

老天爷送的礼,让他轻易获得原谅,也让他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合该被原谅。

见沙发上的人撑着手臂坐起来,蓉阶忙拾起桌上的烟签挑了些芙蓉膏填进烟锅里,还未烤出烟,就见肖少爷款款坐直身子,冲她摆了摆手。

肖少爷方才把外套搭在了沙发上,又嫌热把马甲也解开了,此时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子挽了挽,松松罩在手腕上,更显得那一寸腕骨小巧,珐琅台灯的光影影绰绰流溢在那细白的腕上,让人不舍把目光移开。

蓉阶恍了下神,因此错过了肖少爷轻缓的道别。

“什么……”

肖少爷此时已整好衣裳,西装外套搭在手上,脸上仍存浅淡的薄红,颓靡之态已然不复存在,见她望来,歉意地弯了弯眉眼:“抱歉,蓉小姐,我有急事,不得不先走一步,改日给你赔罪。”

蓉阶尤还怔怔的,半晌伸手扶了扶耳后有些散乱的鬈发,嘴上应着:“好罢。”

肖少爷已走到了门口,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倒了杯茶递给她,又把桌上的莱阳梨切了小块儿放在錾花托盘上:“记得解解渴,不然对嗓子不好。”

她又是呆呆地应着,人走了许久还未回过神来。

蓉阶从十四岁就在男子间游刃有余,何时失态至此,她只怪责今日芙蓉膏吸得多木了脑子,但端起那杯茶时还是用手背贴了贴微热的脸颊,掩饰般笑笑:吸过大烟变了个人似的倒也听过,但像肖少爷这般也算得奇事一桩。

整个人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克制有礼,活脱一个贵气的少爷。

虽说他本来就是个少爷……

肖安踩着郁金香花纹的地毯步履不稳进了洗手间,他拧开了黄铜水龙头,鞠了一把凉水,把脸埋进了手心。

许久,他长舒了一口气,原身吸食大烟的混沌感稍散,只是神经系统依然迟钝,他扶在汉白玉洗手台上的手用了些力道,指尖寸寸青白,却依然感觉不到疼痛,这样的麻木感让他觉得这像是一场梦境。

肖安把打湿的额发尽数捋了上去,精致的五官暴露在镜子里,纤长的脖子微仰,有种引颈受戮的脆弱美感。

不合时宜的电子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请宿主尽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完成打脸虐渣的华丽变身。”

肖安听着这慷慨激昂的电子音,失笑道:“好。”

肖安是Z85星的居住民,在一次医院体检后被请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告诉肖安,他们的一位病人患有情感缺失症,需要他协助治疗。

在星际时代,随着人类基因进化的迅速发展,极少数人的身体机能进化的更加优越,但也带来了很多严重的后遗症,其中最严重就是情感缺失症。

患有情感缺失症的人自杀几率极高,但其治疗过程并不复杂,只要在患者进入深睡眠时,将志愿者的脑电波与其对接,让志愿者得以进入患者的精神世界中刺激其产生情绪,进一步获得情感。

治疗情感缺失症的志愿者一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或者患者的家人,以保证他们可以应对精神世界中的一些突发事件。

可是这个病人却比较棘手,他的精神世界仿佛自成一体,排斥基因匹配度不高的志愿者,基因契合度高的却因为是家人竟也无法进入。

无奈之下,医院只好大海捞针,在获得就诊者的许可下测试与该病人的基因契合度。

在肖安之前也不乏符合要求的人,但他们都在经历第一个精神世界的时候就被里面的病人杀死从而失败了。

病人身份尊贵,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导致病情加重,所以院方现在受到的压力很大,他们迫切需要一位能够成功的志愿者。院长告诉肖安,如果他能够成功,就会获得一笔数额巨大的星币。

除此之外,院方还给肖安配置了一个高智慧人工智能系统,据说该系统陪伴无数宿主圆满完成了任务,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在肖安躺入救治舱后,他的耳边就响起了这位系统先生的声音:“叮——您好,我是接管您的系统,请您放心,我将带您体验这场欢乐的梦境之旅。”

欢乐肖安想起院长说过之前的志愿者们从救治舱中惊醒时脸色惨白的话,一时没有忍住:“但是这次的任务对象好像不是很好对付。”

系统有些气哼哼:“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刺激任务对象情绪的最好方式就是一个字:虐。可是之前的宿主还没有等到虐他,在接近他的时候就被他看出不对劲儿给弄死了。”

肖安:“……”

系统心有余悸道:“这个任务对象的精神世界很难入侵,我们无法继承原身的记忆,得到的资料会有缺失,所以只好找世界中任务对象不熟悉的身体来接近他,所以我们一定要借机行事。”

肖安点了点头,进入了深睡眠状态。

他穿的这个世界是古早地球的一个时代,根据资料,原身与他同名,是面粉大亨肖老爷早年与一名伶一夜风流的私生子,可肖老爷惧内,其夫人性子又泼辣,所以肖安自小就跟着自己的娘在一个戏园子里讨生活。

原身十分懒惰,空有相貌,功底却十分薄弱。他不满班主对他大呼小喝,更不喜欢师弟做小伏低的样子,再加上自己的母亲终日缠绵病榻,因此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总是咒骂命运不公。

直到肖老爷和肖夫人唯一的儿子出了意外溺死,原身的娘也因病去世,几个月后,原身被接回了肖家。

原身怨恨肖夫人和肖老爷,却不敢正面对峙,只敢放任自己以达到似乎是报复和反抗成功的错觉。

原身成了个整日里花天酒地的纨绔,最近突发奇想要攀附权贵,因此格外殷切地想要结交任务对象,上将罗义慈。

因为原身父亲在商界颇有几分威望,所以罗义慈得空后就应了他的邀约,谁知原身中途犯了烟瘾,偷偷离开与自己的女伴去了包厢抽大烟,吸过了量,就这么死了。

系统挺得意:“这是我好不容易筛选出来的身体,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恶毒的继母,对他不管不问的父亲,贪财势利的戏班班主和白莲花师弟,这么多因素十分容易反转,让你先体会体会打脸别人的感觉。”

肖安看着镜子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颇为糟心:“为什么他和我同名还长得一样?”

系统:“为了让你适应嘛,而且任务对象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我就偷偷调了一下。”

肖安:“谢谢你,系统先生。”他确实没什么经验,何况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真是种挺特别的体验。

肖安稍稍打理了下自己,走出了洗手间。

原身在风月场上的人缘不错,大概是这家舞厅的常客,肖安这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包括侍应生都在同他打招呼寒暄。

而他邀请来的罗义慈上将此时就在舞池旁的卡座区。

肖安朝舞池处走去,一边不动声色欣赏着这个舞厅里富丽堂皇的海派装潢和衣着或考究或洋气的红男绿女。

虽然接收了这个世界的设定,但是这个时代的一切对于肖安无疑是新奇的。

舞厅中央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此时正巧一曲伊始,着各式旗袍的女士优雅地搭上绅士们的手,袅袅婷婷踩着高跟鞋向弹簧舞池汇聚。歌女吴侬娇语的嗓音伴着舒缓的西洋乐软软响起,像一簇羽毛轻扫在耳边,让人身心都慰贴许多。

肖安一眼就看到了罗义慈。

军装笔挺,肩章、饰绪、礼带一个不少,马靴擦得锃亮,端一满杯伏特加漫不经心地和别人的红酒杯一碰,冰块在澄澈的酒液里浮沉,有几滴洒了出来,在白手套上洇开一个圆点。

他毫不在意,低头几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大喇喇靠在法兰绒沙发上,一旁的女子为他倒了酒后覆在他耳边不知娇笑着说了些什么,罗义慈轻佻地捏了捏她的脸,奖赏似的扯了扯唇角,他长相俊美,笑起来便自带一股风流和洒脱。

女子胆子大起来,红着脸偎进他的臂弯,白嫩的腿在开着高衩的旗袍下一览无余,一只脚上的高跟鞋挂在脚尖,随着女子的动作一晃一晃地撞在男人的腿上。

罗义慈揽着女子,一双眼睛享受似的微眯着。

这副做派真不像受过军校教育的军人,反似个兵痞。

肖安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任务目标,罗义慈却猝不及防地望过来,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此时目光如炬,让人后背一寒。

系统对这样审视的眼神又熟悉又害怕,虽然刚才给肖安做心理建设的时候非常自信,但之前好几个宿主的死亡经历让他一见到罗义慈就有点儿怂:“他他他……他看过来了!”

偷看被人抓了个现行,肖安倒也没什么不自在,大大方方走上前去:“罗上将。”

罗义慈却不正眼看他,眼珠儿微向眼尾一溜:“肖少爷这回怎么能舍得把密斯蓉抛下了,又抽迷糊了?”

肖安故作尴尬地笑了笑,坐了下来。

系统倒有种侠气,替他打抱不平:“他还说你呢,别看他搂着女性,其实还是个完璧之身。”

肖安听着系统先生的用词,一个没忍住,真实的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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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可以开始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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