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容歆远远地看着李琰跺脚跑了,便知兄妹俩谈崩了,何况离得不算远,李琰那一句撕心裂肺的怒吼她也听到了。见李湛走过来,容歆叹了口气,道:“你不去哄哄她?”
李琰生气,李湛也不高兴原想着他占着人家哥哥的身份,对弟妹好些也是应当的,但任谁一片好心让人践踏都高兴不起来。听容歆这么说,李湛冷哼一声,道:“惯的她!让她自己反省去。”
容歆也没少苦口婆心的劝她,结果时间一长,才发现这李琰是个自我为中心的,你夸她、劝她、哄她,她觉得满意了,倒是不再闹了,可若是不合她心意,翻脸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像先前因为李老夫人要为她相看亲事的事,像今日她说了李琰的事,像刚刚李琰才跟李湛闹翻了。
李湛虽没提过,容歆却知道李湛为这个妹妹做了多少。因为他的身世,李湛对李勤和李琰兄妹俩多少有些补偿的心理,寻常若是带了新鲜物件回来,自然是少不了兄妹俩的,为了两人的未来更是操了不少心。先前李老夫人想要为李琰定下亲事,李湛嘴上虽说着不着急,过后却专门打听过那几人的情况,如今大约是李湛责怪她几句,李琰便说出不再是哥哥的话,也难怪李湛会生气。
容歆倒是想劝劝他,只是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有些火上浇油的意思,索性也就不说话了,陪着李湛坐着,到天色渐渐暗了,风越发凉了,容歆拉着李湛起身,道:“天晚了,咱们进去吧!”
李湛为着李琰的事怅然了一回,但既然兄妹间已经生分了,再纠结也没什么意义,一早起来,便有早早的当差去了。
容歆倒是记挂着这件事,早晨叫紫烟去看看,李琰有没有跟着陈嬷嬷学规矩,得到李琰告了假,说是心情不好出门散心的话,也没什么意外,只是没想到,不过午间,真正的景侯世子早就死了,李湛是个假的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容歆听到这话时,正在屋子里看料子。快到年关了,宴请应酬也多起来,李老夫人就将做衣裳的事交给了她。容歆知道,李老夫人是在教她管家理事,头一件差事她自然要用心,虽不用她一针一线的去做,从料子到绣娘都得看过才行。
听到这个消息,容歆惊得手一抖,手上的料子就掉了,亏得杏秋眼疾手快,迅速地将料子接住了。料子由布坊的掌柜送来,容歆看过,已经挑了一些由丫鬟抱着,这屋子里人多,容歆回过神来,只见上上下下的都朝她看过来。杏秋瞪了那传话的小丫鬟一眼,示意杏秋将这一件布料也收起来,才向布坊的掌柜道:“就这些,按照刚才说好的数量,尽快送到府上来,可有问题?”
布坊掌柜只觉得容歆最后一句‘可有问题’一语双关,他一向做大户人家的生意,自然知道大宅院当中什么该听,什么该过耳就忘,闻言连忙拱手,道:“世子夫人放心,布料都是现成的,明日就能送来,绝不耽搁事!”
容歆知道在京城做生意的都是人精,也没有过多的叮嘱,只向杏秋点了点头。杏秋会意的点头,一面送掌柜的出去,一面将一个荷包递过去。那布坊掌柜在京城富贵人家行走,早练得宠辱不惊的功夫,一面收了打赏银子,一面绝口不再提不该提的事。
“夫、夫人,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传话的小丫鬟是刚提上来的三等丫鬟小蝶,年纪不大,正跟着杏秋和紫烟学规矩。小丫头才刚刚升到三等,虽知道主子身边的姐姐教着,日后少不了提拔她,可小蝶还是想在主子面前露露脸,这不刚得了这消息,就急急地来告诉主子。小蝶年纪虽小,却也机灵聪慧,本是焦急这事情,可瞧着主子和姐姐们的脸色,小蝶就害怕了,心知自己可能做错事了,小心翼翼的问。
容歆摆摆手,针线房的两个婆子两个丫鬟不敢多话,退了出去。紫烟瞪了小蝶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有事仔仔细细回了夫人才是,哪有你这样咋咋呼呼的也不看情形便一通乱喊?”
小蝶吓得俏脸煞白,道:“奴婢、奴婢是听奴婢的哥哥采买回来说的,说是外面都传遍了。奴婢怕……只想着赶紧告诉夫人才行,没、没留意到屋里有人。夫人、紫烟姐姐,你们责罚奴婢吧!”
小蝶没敢说怕什么,容歆却能想到。小蝶是侯府的家生子,便是年纪不大,知道的事也多些,而李湛的身世,若放在寻常人家,一手带大的孩子,与亲生的也不差多少。可在宗室,李湛又是世子,落到有心人手里,甚至可以到欺君的罪名上去。
容歆却没那么怕,李湛说过,景侯抱他回来,是太上皇安排的,甚至在真正的世子死去之后,李湛顶替对方的身份,都是经过太上皇同意的。若太上皇这么安排是为了毁了景侯府,他们谁都躲不掉,若不是,那太上皇这一切安排就是为了保护李湛,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害他们。
瞧着小蝶害怕的不住磕头,容歆摆摆手示意紫烟将她扶起来,见她还要跪,便道:“罚你的事不急,我现在有话问你,你先仔细答我的话。”
小蝶心知自己做错了,自然忙不迭将功折罪,连忙点头道:“只要奴婢知道的,奴婢都告诉夫人。”
“你哥哥告诉你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歆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这件事的后果上,这实在不是她能左右的,但她总要知道,这事瞒得死死的,先前姚氏和姚家闹了一场都没传出去,如今是怎么传出去的。
“这个奴婢也问过,兄长说,他是在集市上采买时听到的,仿佛一时间许多人都知道了,都在议论纷纷,他知道奴婢在夫人身边做事,就告诉了奴婢,至于是谁传出去的,兄长说,他也不知道。”小蝶见容歆态度平和,仿佛也受了感染,刚才的紧张害怕也淡了些,将兄长的话转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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