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杀了他
莫殇却不瞧他一眼，似乎眼中只有小姐，“莫殇乃小姐护卫，一切只听小姐吩咐！”
话落，宁蝾立马接到老太君一声斥责，“不得无礼！”
不得无礼就不得无礼！
宁蝾遂收了刚要出拳的手，拿了布，作势擦去掌间灰尘，才道，“莫公子果然忠心，编瞎话的能力也不错！昨日我中了雪毒，以一只玉佩为交易，求高人相救。莫公子既说是你救了本世子，还请示出玉佩，也好作个证明！”
玉佩？昨日杀了刀疤后，便在别处候着小姐，哪里见过什么玉佩？
见他语塞，宁蝾又看了看冷沐真，有意无意地一笑，“三年之内，大小姐转了性子、换了口味、美了外貌，似乎连衣着打扮都变了。虽说过去三年，是该有些变化。可依我对大小姐的了解，这变化实在太过迅速，迅速得叫人怀疑！”
他一顿，又意味深长道，“昨夜嗜人沼泽，我遇了一位女子，便是救我的恩人......”
看来他瞧出了什么破绽！
魔灵之镜不灵了？冷沐真却不表露什么，只试探问道，“世子不会说，那女子便是我吧？嗜人沼泽是什么地方，我倒听莫殇说过。若非内力极其深厚者，是绝不可能靠近的！我可是武艺不通的！”
说罢，老太君同意一点头，“丫头确不通武艺！”
宁蝾一笑，“那女子的相貌，与大小姐毫不相同，连气质也是大相径庭。只一点一模一样，便是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种毒物之香，昨日那女子用那毒丸救我，我身上便也留了那香味。”
冷沐真随即一惊，原来是凝香丸暴露了自己？！
老太君这才觉出，细细闻了两人身上的气息，随即一惊，“丫头，你哪来的凝香丸？”
凝香丸是魔宫秘制之物，她如何知晓名称？
冷沐真还未开口，莫殇便替她回答，“回老太君的话，三年前的毒打，使小姐留了后遗。凝香丸为莫家宝药之一，乃是莫殇专为小姐所备！”
“既是莫家宝药，为何会到另一女子手中？是那女子偷盗，还是大小姐本就是那女子？”宁蝾继续追问。
“行了！”老太君无奈喊停，又敲了宁蝾一记，“改日一定让你爷爷好好教导你，沐丫头好不容易回来，还要想法子欺负她！我看你是越发不知死活了，当着我的面，也敢咄咄逼我孙女！”
经了老太君一再发话，宁蝾才消停下来。一顿饭再次恢复平静，莫殇碍于主仆规矩，并没有上桌共食。
估摸着吃了半个时辰，老太君有了困意，才打发了几人离开梨花苑，还千叮咛万嘱咐，叫莫殇多留几日。
莫殇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他要随时随地保护小姐。
知晓小姐定然也忘记了冷府的路，出了梨花苑，便头先带路。不料半路被宁蝾拦住，他并非孤军奋战，还带了几名内力极深的护卫，一同挡住冷沐真的去路，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究竟把沐儿怎么样了？！”
沐儿？倒是头一回听他喊得这样亲切！
环顾左右，并无他人。冷沐真这才转目于他，不禁轻笑，“我就是冷沐真，我能把自己怎么样？”
宁蝾嘴角轻挑，一阵杀意随即而来，尽是不信，“你若真是沐儿，便说说咱们小时的事，最好说些你知我知的事，众人皆知的都可以跳过！”
来冷府是为了打探消息的，可不能让这小子搅黄了！也懒得回答他，冷沐真只警告似地一句，“滚开！”
危险气息传到宁蝾耳中，他却只是无畏一笑，依旧毫无波澜，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心虚了吧？本世子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都不许你伤害老太君！识相的快些滚出冷府，不要等着本世子真的揭穿你！”
感觉到小姐的杀意，莫殇却犹豫。虽传言说这宁蝾胸无点墨，可势力却是庞大，武功也是了得。若是硬碰硬，对小姐不益！
想着，莫殇才上前护住小姐，耐心解释道，“并非小姐心虚，而是小姐忘记了。宁世子有所不知，打从被薛氏母女毒打，小姐便失忆了。三年内虽都在治疗，可许多事情还是记不起来呢！”
“失忆？”宁蝾嘴角上扬，尽是好笑的轻蔑，依旧目中无人，“你以为本世子会相信你的鬼话么？昨晚那嗜人沼泽，分明是魔宫境内，你同这女人，是不是魔宫的走狗？！魔宫一向与洛商为敌，我不会放过你们！”
看莫殇左右为难的样子，冷沐真却是杀意更浓。再留着这人也是祸患，还不如趁着现在，不知不觉地杀了他！
只是冷府人多，又有隐卫、护卫和侍卫在，实在不好动手，还是要找个隐秘的地方！
想罢，冷沐真轻缕衣袖，悠哉悠哉才开口，“世子若要知晓答案，就随我去一个地方，我再慢慢与你细说！”
“怕你不成！”宁蝾爽快一应，又附加一句，“不仅要细说，还得放了沐儿！若沐儿伤了一根毛发，我定不饶你！”
看来他们确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冷沐真挑眉一笑，“世子如此关心那沐儿，可见你们关系匪浅啊！”
宁蝾嘴角一撇，“与本世子关系匪浅？那头猪也配？我不过瞧老太君可怜，才出手救她罢了！”
说着，话题一转回来，“不是说去一个地方么？还不带路？”
一扫宁蝾身后的护卫，约是七八人。细微之中，可见他们内力匪浅。冷沐真也不惧，只伸手搭在莫殇的肩上，浅浅一句，“去树林！”
感觉到一股清新的气流，正是小姐手心传来的内力，可暂时阻隔瘴气。莫殇心头一惊，若他没猜错，小姐所指树林，便是魔宫第一毒林子。入者除非提前服用解药，不然就会内力暂失。
“是！”虽然不敢杀宁蝾，但小姐吩咐了，莫殇也不能不从，只好应声向毒林而去。
宁蝾等人也很快跟来，月光下乌压压一群人，先后不一地施展轻功。虽速度快过野马，却要消耗许多内力。
瞧着路途遥远，宁蝾伸指于唇角，轻吸一口气，便是一阵清脆口哨声。
须臾，骏马奔腾之声自不远处传来，踏过一地青草，向宁蝾等人迅速而来。
诸人看中时机而上马，以最快的速度，一下追赶上了莫殇。
原说莫殇的轻功了得，马匹再好亦是追赶不上的。可今日还抱着小姐，因此速度上减弱了几分。
夜色愈暗，小河穷尽，便是一排排杂乱无章的树木，小路更是曲曲折折。
专属于夜晚的气味，伴着一股异香传来。宁蝾警觉，下意识点了自己的穴道，以阻隔异香进入身体。
手下人都不曾察觉，因为香味并不甚浓。
树林渐行渐深，莫殇寻了一处空旷之地，才停住脚步。
宁蝾等人也停了骏马，环顾四周只觉陌生得很，后头是树林尽头，前头便是一处悬崖。
“这是什么地方？”宁蝾双眉严肃问道。
异香已随空气淡化，护卫们的内力也随异香而去，一丝不留。
问话不听回应，宁蝾更是警觉，轻轻运起内力，随时准备一战。表面还是轻松一笑，“看来，今日姑娘是不打算和平解决了？”
冷沐真嘴角轻启，目光一片漠然。也不回答他的话，只回身罗裙一扫，掌力激起一地落花，一时间侍卫们逐个倒下！
速度之快，宁蝾还不及反应。只回头看自己的手下，喉颈处皆有一道细痕，像是那些花瓣所伤。
伸手拾起地上花瓣，轻轻揉捏一番。只觉柔软脆弱，没有一丝异样，可见对方掌力之强。
冷沐真收回出掌的手，轻轻一笑，“那花瓣并没有什么奥秘，宁世子不必研究了！”
方才莫殇说她失忆，他倒有几分相信。可现下见这内力深厚，又可收可放，不由心生怀疑。
沐儿完全不通武艺，且也不是练武的身子，现下不过离开三年，不可能修得如此厉害！点点感受花瓣上，残留的掌力，就算修行三十年，也难到这种境界！这个女人，绝不是沐儿！
路途稍远，莫殇的内力损耗已有一成。于习武之人而言，一成也是严重内伤。冷沐真瞥他一眼，才吩咐道，“去坐着休息！”
“是！”莫殇应声，可肩负保护小姐的职责，可不敢坐得太远，也不忘注意小姐的四周。
月光之下，宁蝾神色幽深几分。这女人出手狠辣，说不定沐儿早死于她的手上！
想罢便是一道剑影，宁蝾伸手拔出腰间一柄短剑，也是毫不犹豫地出手，直向冷沐真的致命处而去！
莫殇一惊，瞧这出剑的力度，宁蝾的内力似乎没有丝毫影响。一来是因为他封住了穴道，二来他体内的凝香丸还未散尽，自然可保他无事。
比起莫殇，冷沐真却是镇定自若，伸手慢悠悠地取出怀中玉佩，以挡住宁蝾短剑。
见是传家的玉佩，宁蝾忙收了几分力道，却已经来不及。眨眼间，传家的玉佩不堪重负，裂开几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