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门
第二天一早，王阵早早地起来，等着有人来接他和李换。爹爹王斧头昨夜喝得酩酊大醉，此时鼾声正急。
王阵拿起包裹，感觉和昨日有些不同，伸手进去一探，竟摸出了一个布包，正是昨日那女子给的“安家费”，那枚符篆也在其中。王阵心头一暖，将这布包取了出来，轻轻放在了王斧头的枕边。借着窗户透入的晨光，王阵依稀看见，向来刚强的爹爹，似乎眼角挂着一道泪痕？
王阵背上包裹，走出了院子，他注视了许久，将这屋子、院子仔细打量了一遍，深深地记在了心里。暗道：爹爹，待我修仙有成，我定会早日回来孝敬您。
少顷，王阵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便多了一个人。这人身着蓝衫，腰间一柄长剑，年纪倒是非常年轻，最多十六七岁的样子。他见王阵竟然没被吓一跳，有点出乎意料。这人张口便道：“小孩子，我来接你入门的，闭上眼睛跟我走吧。”
王阵觉得纳闷，怎么不见李换，便问道：“我那同伴呢？”
“同伴？我只管接你，没人告诉我你还有同伴。”
王阵心有疑问，却也没在追问，便闭上了眼睛。
只觉身子一下子腾空而起，速度非常之快，风吹的小脸火辣辣地疼。大约有半个时辰，王阵感觉脚踏实地，耳边传来那蓝衫少年的声音：“到了。”王阵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站在了一条山道之上，面前是几十个台阶，台阶尽头有一座大门，上面三个大字“清凉门”。
蓝衫少年道：“结丹期以下弟子不能施法通过山门，我们走上去吧。”于是二人移步上了台阶，王阵走近了才看见，门上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清坐观众生妙”，下联是“凉居品天地和”。或许是方才疾风吹得难受，此时王阵觉得吸上一口气都是如此的舒服。
进了大门，是一处极大的庭院，整个庭院皆用青石铺地，极为平整。院内亭台楼阁无数，高低不同却错落有致。
蓝衫少年边走边向王阵介绍：“左边这楼阁是御剑宗弟子的居所，右边这楼阁是法宗弟子居所，这个是制符宗弟子居所，那个是炼器宗弟子居所，这个是丹鼎宗弟子居所，那个是驭兽宗弟子居所……”
蓝衫少年介绍了十来处，王阵听得头昏脑胀，只记了个大概。行至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所在，少年伸手一指，“这便是新来弟子的居所。”王阵一看，五座木制小楼围着一块空地修建，这空地也有一里方圆。
蓝衫少年将王阵送至一座小楼前，拱手抱拳道：“我乃制符宗弟子徐卓，以后我们便是同门师兄弟了。这屋内的师叔姓管，有什么不懂的向他请教就好。”
王阵也学那徐卓的样子拱手称谢，徐卓即转身离去。
王阵站在楼外稍微平静了一下心绪，毕竟是初出山村的少年，哪里见过如此精致宏大的建筑。况且又是初次离家，凡事都要自己多想，没有人会帮着拿主意。王阵抬头看看这座木楼，见楼顶有三个字——窥仙楼。
他想了一下要问的问题，才走上前轻轻叩门，谁料那门竟自己开了。王阵迟疑了一下，便迈步走了进去。一楼建成一座门厅模样，只听二楼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上楼吧。”
王阵从侧面的台阶上了楼，二楼的正中放着两把椅子，上面端坐着两个人。左边那人头扎发髻，手持拂尘，颌下微髯，乍一看仙风道骨，唯有那双三角眼看着甚是别扭；右边那人是位老者，发须皆白，身着淡蓝长袍。
王阵走到二人面前，问道：“请问，哪位是管师叔？”那道人打扮的人答道：“我便是管礼，这位是白修师叔，你先拜见吧。”于是王阵向二人施礼问安，心中却道，这修仙之人竟取名叫“白修”，真是有趣。
管礼道：“初到清凉门，想必有些疑问吧，你自问来便是。”
王阵道：“弟子未来此之前，只听传闻说此处仙家之地乃是灵山地界，不知这清凉门和灵山有什么关系？”
管礼道：“灵山乃是修仙之宝地，灵山广袤，按方位分为五峰。我清凉门建于清凉山之上，周围还有诸多门派，皆属灵山西峰所管之地。”
王阵又问道：“寻常弟子入门后，要多久能到结丹期？”
管礼与那白姓老者相视一笑，答道：“修仙原本就是逆天行事，按层次分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等阶段。其中炼气分为十层，资质普通者每层要二三年，炼气十层后筑基，十有**是不成的。即便筑基成功，修至筑基后期顶峰也要个五六十年。至于结丹能不能成，只有看天意了。”
王阵越听越是心惊，他本想这修仙再难，无非也就是和砍柴差不多，再大的木头只要一直砍下去，也会砍断。没想到这修仙之事，一个境界就要花上几十年，到那时，爹爹岂不早就归于尘土了？
管礼见王阵默不作声，也不言语，这等情形他已见了不知多少。哪个初入门的弟子不是踌躇满志，得知了修仙的艰难后，甚至有不少要转头回家的。
王阵想了想又问道：“可有什么捷径可走？不会每个人都要花费这么多时间吧？”
管礼有些诧异，这孩子年纪虽小，在心绪大乱的时候还能问出这么冷静的问题，看来他没准是个可造之材。于是答道：“刚才我说的乃是在清凉山修炼的时间，这里并非灵山灵气浓郁的地方，如果能到灵山东西南北四峰去修炼，能够事半功倍。若是到灵山主峰上修炼，那就更快了。”
管礼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也是很难的事，能到四峰上修炼的弟子要灵根异于常人才行。要去灵山主峰，嘿嘿，难上加难啊。”
王阵道：“弟子的灵根如何？”
管礼笑道：“你的灵根？呵呵，还是白兄来答吧。”说完转头看那白修。
白修缓缓道：“凡人生长于天地，逃不出五行，这灵根便是以五行来划分的。人出生时都有灵根，有的人灵根显露，有人灵根暗藏。灵根显露的人终身都可修仙，那暗藏的人若在年幼时不激发灵根，便会被凡世的浊气所掩盖，终身修仙无望。”
“金木水火土可随意组合，只有五行之一的称为单灵根，为修仙的最佳体质。其次便是三种双灵根，金火为雷灵根，木水为冰灵根，水土为泥灵根。除以上八种灵根之外，其余皆为杂灵根，杂灵根中亦是灵根种类愈少愈好，最差的自然便是五行皆有。”
然后老者白修笑了笑道：“我便是五行皆有，修仙八十余载才是筑基中期，估计今生无望突破了。”然后他看了一眼王阵，“你和我一样，都是五行皆有。”
王阵听了这番言语后心里又是一沉，但仍继续问道：“弟子有一同伴，乃是同一接引使所见，但今日徐卓师兄只接走弟子一人。我那同伴现在何处，二位师叔可知晓？”
管礼道：“接引使乃是由西峰掌管，发现有灵根的凡人相应的便会通报西峰，然后西峰吩咐合适的门派去将凡人接至门派中，你那同伴想必被别的门派接走了。不过他肯定在西峰无疑。”
王阵一听，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同在西峰，应该还能有见面的机会。
王阵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但没再多问，便道：“弟子的问题已问完了，多谢二位师叔解答。”
管礼微微点头道：“这位白师兄负责指导新弟子的修炼，你以后有事问他也是一样。”
然后管礼简要说了一下新来弟子需要注意的事情，交代了一下饮食起居方面的常识，便转身进了内室。
白修带着王阵走出这座窥仙楼，对王阵道：“修仙虽说以修炼为主，但丹药与异宝也可提升修炼速度。你也不必气馁，如果机缘运气好的话，未必不能结丹。”
王阵道：“多谢白师叔鼓励，弟子既然已经来到这，就不会放弃的。”
白修又道：“我看你灵根虽微弱，但年纪尚小，若有机缘，不可错过一些壮大灵根的药物。”
王阵道：“弟子以后留意便是。”心道，我初来乍到，去哪里弄这样的药物。但那白修不再多说，他也不敢多问。
白修将王阵领到靠东面的一间小楼中，进了楼王阵发现，这座小楼外面看起来很高，其实里面只有三层，每层有六个房间，都很宽敞，被褥齐全整洁，比家里的要好上不知多少。白修用手一指其中的一个房间，道：“你便住在这里吧，其余的房间都住满了，那些弟子已经去后山修炼了。稍后会有人给你送早餐过来。”
王阵“唔”了一声，便将包裹放在了房间里，白修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问道：“会写字吗，在这木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在这清凉山上行走方便一些。”
王阵接过木牌，见正面刻着“清凉门”三字，背面也刻着两个字“炼气”，想必指的是炼气期弟子专用。桌上笔墨纸砚俱全，王阵研好墨汁，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墨迹吹干，将木牌揣在了怀里。
白修道：“吃饭后到窥仙楼找我，说一些炼气之法。”
王阵闻听此言有些激动，修仙，就要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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