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祁末，快醒醒！”
“系统？”祁末蹙了蹙眉，打量着一片白光的空间，“你在哪儿？这些天去哪里了？”
“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来不及了，老夫传授你一套口诀，你一定要记牢。”
若不是时间紧急，祁末真想揪住系统问一堆问题，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沉心静气默诵系统给的法诀。
“这口诀是做什么的？”
“救你出来的。”
“怎么用？”
“一刻不停，在他最薄弱时，自会生效。”
说完这句话，白光消失，祁末像是从高处跌落一般骤然睁开双眼。
眼前是熟悉的黑暗，一只手扼住脆弱的脖颈，沈宴回嗓音不复温柔，充斥着阴森暴戾：“末末？”
“沈宴回，你发什么疯！”祁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他怒上心头，好嘛，装温柔装不下去了，露出真面目了？
闻言，沈宴回收回了手，倾身吻了吻祁末的唇似是撒娇一般道：“是末末，真好。”
祁末挑眉，什么意思？这段时间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上了他的身？
“解释一下。”
沈宴回轻咬了一下祁末的下唇：“末末的秘密似乎也不少，本以为‘那东西’不长眼想要夺舍你，眼下看来你们倒是一伙的呢。”
祁末浑身冰凉，沈宴回怎么知道系统？！
沈宴回舔了舔祁末的唇，着迷地看着那润泽水光：“没关系。”
祁末咬牙正欲辩解，重击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迷离着眼大张着唇喘息。
沈宴回伸手擦去祁末额上的汗水，直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祁末，伸出舌尖舔着掌心的泪水与汗水，目光偏执又疯狂：“我会寸步不离看紧你，绝无二次。”
逃不掉了。
祁末在沉浮中自嘲地笑了笑，不该贪恋沈宴回的温柔，把他逼成了这幅样子。
如果没有被缚住双手该多好啊。
他想抱抱沈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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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你在想什么？”
祁末轻喘低吟：“我在想，你有多久没有说‘我爱你’。”
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却从不言爱，祁末觉得也是有些讽刺。
不等沈宴回回答，祁末便转移了话题：“我在想时间过了多久。”
“末末以为呢？”
祁末挑了挑眉，他以为很久很久，恍如隔世：“一个月？”
沈宴回轻轻笑了一声，坏心眼地动了一下：“不对，再猜。”
祁末怨念地瞪了沈宴回一眼：“一年？”
“不对。”沈宴回低低地笑。
“多了还是少了嘛。”
“少了。”
祁末咋舌，苍天！
“三年？”
“少了。”
祁末三观剧震：“到底多久？”
“不多不少，三千个日夜。”
我去！这么久世界还没有毁灭，大魔王们业绩不太行啊，是不是偷懒旷工了啊？
猜得到祁末的疑问，沈宴回补充道：“神域一年，外界一天。”
修炼宝地啊！怪不得沈宴回最终大战能够抗衡强悍如斯的魔尊，原来有这么好的作弊神器。
祁末舔了舔上牙膛：“你不用修炼么？日日重复这么件破事，不厌烦么？”
“明明是世间最美妙之事，”沈宴回语带笑意，“只要是末末，多少次都不会厌烦。”
祁末咬着下唇忍下了差点溢出口腔的呻.吟：“我厌烦，我厌烦行了吧！”
“末末，”沈宴回语气竟有些委屈，“你嫌弃我。”
凭借那么点委屈巴巴，祁末都能想象出沈宴回的可爱模样，就算知道是心魔的攻心之计，他也没忍住睁着眼睛跳进陷阱。
“我…”祁末咬住下唇，怕自己说出些让自己后悔的话。
未等祁末继续，沈宴回径自说道：“没关系，多换几个花样就不厌烦了。”
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
淦！
不该心软一分一秒的！
“嗯——”祁末咬破了下唇还是漏出了一声，破罐子破摔道，“我说真的，你还是多加修炼，免得出去被人打爆狗头。”
“哈哈哈——”像是听见什么笑话，沈宴回纵情大笑了一阵，“哦？末末担心我？”
祁末气到磨牙：“就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牢底坐穿都不为过，揍一顿是便宜你了。”
“末末最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软，”沈宴回细细慢慢磋磨着祁末，“好在，还有张诚实的。”
艹！
祁末大汗淋漓，浑身像是水里捞出来的，没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哈——”祁末随波摇摆，“我怎么就，哈...没揍死你丫的，哈——”
“末末舍不得的，”沈宴回眉飞眼笑，“再者，凭末末归一境的修为，想揍羽化境的我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等，哈——”祁末挣扎了一下，“我怎么就成了归一境？你怎么就成了羽化境？”
沈宴回语气带着点勾人的味道：“末末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日日勤于修炼？”
该死的沈宴回，什么时候学了合欢门的功法？
“呵——羽化境，还差得远呢，”祁末又累又倦，见不得别人欢喜，恶声恶气道，“人家魔尊早就已经尊者境了。”
此言一出，沈宴回一言不发抽身而去。
祁末咬唇忍下了一声呜咽，黑暗中看不见沈宴回的身影，他若想，连气息都不可闻。
祁末不免有些后悔与慌乱：“沈宴回？”
无人应答。
真不该头昏脑涨说这等鬼话，魔尊那种人渣配拿来和沈宴回比么？况且上一辈还是死敌。
祁末咬咬牙：“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极致的静谧让祁末心下惶惶，不由得真急了。
“沈宴回，我不该乱说话，你别生气了，”鼻头一酸，祁末忍着泪水哽咽着说，“别不理我。”
轻轻一声叹息，祁末被拥入怀中，捆缚四肢的暗物质退去，重获自由的双手紧紧抱住了沈宴回。
“魔族逼死了我父母，”沈宴回摸了摸祁末的脸，抹去了泪痕，“我不会放过他们。”
闻言，祁末更是泪如泉涌，不止，魔族逼死了沈宴回的父母，幕后真凶却是他祁末。
“与魔尊一战，两败俱伤，父亲带着我们躲在谷底避世，却被魔族知晓，源源不断引来觊觎吞天蟒血肉之人，逃亡了两年，走投无路之际，母亲自爆丹田，父亲战至力竭。”
“可那些人不知道的是，母亲的吞天蟒血脉传承给了我，封印了我的血脉后，为了保护我选择尸骨无存，父亲也是为了掩护我的踪迹引开了那些人。”
沈宴回语气颤抖：“是我害了他们。”
不，是我。
祁末在心里默默道。
“他们做这样的选择，是因为爱你，想要守护你，”祁末伸手摸了摸沈宴回的脸，同样摸到了湿滑的水意，心脏一疼，“就像我爱你一样。”
“我也爱你，末末。”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伴随着这一声而来的，是灼目白光，沈宴回浑身骤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经文似的符号，金光闪耀，带着覆灭一切的力量灼烧着皮肤、血肉、机理与经脉，轻易便让人痛不欲生。
灰飞烟灭的痛楚不外如是，此等难忍之剧痛让向来隐忍的沈宴回都没忍住痛呼出声。
“啊——”
祁末彻底慌了神，想要触碰沈宴回，却又被那经文波动的灵力所震开。
手脚冰凉，祁末爬行着再次来到沈宴回身前，痛哭流涕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系统？系统！你出来解释！”
祁末再次探出手，又被佛光震开：“宴回，宴回你怎么了？”
沈宴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对我下大净化咒。”
白光映照了沈宴回的眉眼一瞬，是极致的不可置信与失望落寞，连殷红小痣都黯淡下来。
“大净化咒，你一定虔诚地诵了很久。”
惨白的肤色，淋漓的汗水，破损的唇肉，与那宛如被背叛的一眼让祁末心痛如绞：“我不知…”
“末末，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接受全部的我。”
祁末想辩解，但那一瞬间言语却好像苍白无力，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在消泯那一刻，诸天佛祖都压不住的万般恶意涌上心头，沈宴回狠厉残忍地笑了笑。
“末末，不会再有人像我这般爱你，爱至疯魔。”
诅咒一般的话语让祁末彻底崩溃，后知后觉他到底失去了什么，仓皇地伸出一只手，却只触及一阵青烟。
“不要！！！”
极致的暗夜像是被生生撕裂，没了主人，浓稠污浊的暗物质极速消亡，被污染的神域重获光明，露出原本的模样。
苍山白云，泉水澄澈，涤荡身心。
祁末却像是失了神一般，对一切都视若无睹，紧紧盯着双眸紧闭晕倒在地的沈宴回，神经质地咬着食指指节，直至鲜血淋漓都没能停下。
怎么办，又搞砸了。
没关系的，等沈宴回醒来再好好解释就好，把刚刚没来得及说的话都慢慢讲给他听。
许久。
沈宴回指尖动了动，薄如蝉翼的眼皮带动雅黑长直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就像是破茧之蝶起飞前震颤的蝶翼。
祁末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沈宴回终于睁开了狭长上挑的眸子，澄澈如山泉剔透如宝珠。
“你醒了。”
祁末终于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想要牵住沈宴回的手。未曾想，沈宴回半阖眼睑，收起了落在身侧的手，背在身后躲了过去。
祁末心头一梗：“你失忆了？”
不是这么狗血吧？！！！
沈宴回淡淡开口道：“没有。”
祁末放下心来的同时又不免陷入了另一重犹疑当中：“那你躲什么？”
沈宴回站起了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抬起双眸轻声道：“疼。”
“什么？”
“浑身都疼，”沈宴回转过身，语气平静地说道，“先别碰我。”
祁末捂住了嘴，不让哭声溢出一星半点，怎么办，他好像真的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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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净化咒不仅能净化心魔，还能压制心魔，一旦起了恶念就会痛不欲生，类似于自动触发的紧箍咒。
2.一个疼字虽然简单，却是让沈宴回和祁末都疼痛难忍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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