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汤君见心脏都抖了抖,左右顾盼了一下幸好没人,他慌慌张跑过去,把谣忧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有几分斥责地说:“忧忧,赶紧把鞭条收回来,要是被这里的居民看到,准把人吓死“。
谣忧立马焉成一团,失去了兴致似的,任他抱着,汤君见望着她委屈的小表情,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讨好似地对她说:“对不起“。
谣忧垂着眼眸,长发把她的大半张脸遮住,长黑的睫毛扑闪着动了动,过了好一阵,她问:“君见哥哥,你也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汤君见:“……“
完了,说错话了。
“没有,君见哥哥从来都不这么认为,你就是比我们普通人厉害了些,多了个厉害的武器“,汤君见笑着说,眉眼里都是温柔。
谣忧垂着头,突然伸出双手默默地缠上他的脖颈,情绪低落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没有再说话,她在生闷气,觉得他就是口是心非,没有说实话,她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怪物。
汤君见懊恼着都想给自己甩了两巴掌,怪自己心直口快,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只能日后再慢慢把人哄回。
前面是倒塌的旧屋,经过时,空气里散发着木头腐朽的味道,转过山头,汤君见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谣忧也下意识地抬起头往向汤君见,正好看见他扬起的下巴,双眸盯着前方,谣忧随着他的目光落到前方。
脸刷地一下红了,翻腾着从汤君见的手里下来,躲到了汤君见的身侧,站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就是昨晚那个撞见遥忧真容的妇人。她显得很镇定很从容,腰虽然有些佝偻,但仍然不影响她身上那股与当地妇女区别开来的优雅,她好像在等他们。
汤君见心里一闪而过的猜测,难道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女人走近了些,汤君见问:“你是李静珠”
“额,不,我叫杨雪梅“,女人笑答。
汤君见期待的目光终还是冷了下来,女人盯着谣忧看了两眼,汤君见有些不悦,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人的目光神秘兮兮地四处瞧了瞧,确定没有人盯着这边之后,才说:”两位可否到我家一趟,我有话跟你们说“
她将汤君见和谣忧两人请到了自己的家中,一间一房一厅一厨的简单房子,汤君见环视了室内的环境,桌子上和旁边的书架上都堆满了书,旁边还摆着两堆摊开了的试卷,最上面一张铺开,用红笔勾了一半,这是一套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试卷。
屋里有些简陋,杨雪梅给两人端上来两杯开水请他们坐到她凑出来的两张木凳子上,看来她独居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家人朋友,连椅子都没配多一张。
杨雪梅并没有跟着坐,而是很热情地招呼着,汤君见打破一时的尴尬问:“您是小学老师“
”对“,女人应着,但很快自己接下话:”从昨天晚上见到你们,我从早上就一直留意着你们,你们在打探一个叫李静珠的女人“?
“你知道她是不是…..能否告诉我们她在哪里,我们找她有很重要和紧迫的事情“,汤君见眼眸聚着光。
杨雪梅审视着他,片刻,转身对站在一旁的谣忧说:“你能把口罩摘下来给我看看吗“
谣忧顿时眼眸一神,蜷握的双手立马撑开,退开半步,对杨雪梅保持着攻击性,汤君见立马上跨步过去,握住谣忧的手腕,安抚着她,示意她放松下来。
杨雪梅急忙补充:“两位不要紧张,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情,麻烦姑娘摘一下口罩“。
汤君见端量了杨雪梅片刻,一个60来岁的老女人,应该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便示意谣忧把口罩摘了下来,谣忧特意把有印记的那一边靠向汤君见,长发垂落遮去一大半,她紧张地手紧紧握着汤君见的手,她担心自己被杨雪梅当成怪物,担心对方一看到她这丑陋的印记时,会像谭超看见她的第一眼那样抱头四处逃窜。
可最后,事情却有点出乎意料,杨雪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除了刚开始的震动,到最后的喜悦,并没有因为她的怪异而受到惊吓。
杨雪梅匆匆奔回房间里,找出钥匙,开了衣柜的门,从最底层掏出了一个盒子,拆开上面的一层红纸包装,里面装的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和几张报纸及相片之类的。
她颤抖着双手,取出其中一张合照,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客厅,她对着照片又看了几眼谣忧,又看了看汤君见,眼角里渐渐蓄着累,神情动容,激动地说:“对,对,就是你们,没错“
“孩子,我可总算等到你们“,她边说边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一脸纳闷的汤君见,汤君见举着照片,惊喜之外剩下的就是震惊,原来她刚才一直与他们比照的照片是诡城基地落成的那一年几个开元元老的合照。
他一眼认出站在一排人里,靠着汤臣风的北灵女士,穿着一身素雅的套装,原来母亲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灵动美丽,她的左边站着正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葛道宏,葛道宏右手挽着穿着一身旗袍的,打办时髦漂亮的谣岑,谣忧长得确实跟年轻时的谣岑非常地相似,近乎是克隆出来的,但唯一不同的是,谣岑气质妖娆妩媚,而谣忧却是干净淡漠。
那时的谣岑已经怀了谣忧4个月,肚子有些微微隆起,难怪杨雪梅第一眼见到谣忧会如此的震惊,葛道宏的左边站着一个微胖的谢了顶的男人,汤君见有些印象,就是年轻时的单存博士,再过去就是几个汤君见也不认识的年轻人。
“杨老师,我想问一下,这照片怎么会在你手上“,汤君见问。
杨雪梅抹去眼角的一滴泪,道:“其实我曾经是李静珠的同事,李静珠的原名是瓦雅雯,40年前,我大学毕业来到了这里的骧西小学支教,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瓦雅雯,她当时是这里的唯一的一位女老师,我们做了两年的同事,渐渐也成了很好的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