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
chapter11
云枫闻言，笑了笑，揽住他肩膀：“干嘛？你我还不放心啊？我跟你讲我妹在我面前最能闹腾了，也就你们在的时候还听话点……”
陆骁尘敛睫勾唇，末了没再说什么。
六点多，一轮明月升起，悬挂在灰蓝色的天边。
最后几人都累了，时间也晚了，于是周飞驰说请客带他们去了附近一家大排档。
晚饭后，大家各回散去，云霓和云枫回到炸鸡店里。
云枫先上楼去洗澡，云霓喝了杯柠檬水后也要上楼，杜琴把两个袋子拿给她，让她带上去。
“这是什么？”
杜琴笑笑，说是陆骁尘今早给她带的生日礼物。
云霓看着袋子里的精品燕窝和按摩枕，格外惊讶，没想到陆骁尘竟然对杜琴这么好。
杜琴解释说是因为以前男生在他们家寄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他时不时会给家里送来礼物，杜琴感慨：“这孩子真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各个方面都很好。”
只可惜……
云霓好奇：“他以前什么时候在我们家住过？”
她怎么从来没听她哥提到过？
杜琴敛睫，收住回忆，刮刮她鼻尖，“你个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对了，妈也给你买了个开学礼物，你看看。”
“给我的？”
云霓打开递过来的盒子，发现里头竟然是一部崭新的智能机！
“你现在读高中了，是该有个手机了，平时可以查查学习资料什么的，但是记住别贪玩哈。”
“嗯，谢谢妈妈！”
云霓捧着手机，喜笑颜开。
-
夜色深沉，拔地而起的山海御安城独占高空霓虹夜色，睥睨周围一切建筑。
陆骁尘走到顶层一间复式公寓门前，按下指纹。
大门打开。
走进玄关，里头的灯应声智能亮起，沿着黑色大理石地面慢慢延伸到客厅，落地窗前的窗帘缓缓打开，倾倒进房里一片星光。
公寓里格外安静，空荡荡的。
陆骁尘随手把机车钥匙扔到茶几上，脱着上衣，往楼上的浴室走去。
半个小时后，水声停下。
男生随便套了一件黑色短袖，走进卧室，到了落地窗边的沙发坐下。
他捞起旁边的手机，随意点开浏览器，就跳出来一条新闻——
【10月1日消息，今天港股开盘，桓陆集团股价大涨超3%，市值突破1万亿港元，超越安金集团再次成为淮城房地产……】
陆骁尘目光停了一下，而后直接掠过。
他刷着手机，突然一个电话跳了进来。
上头显示着三个字：桓茗兰。
陆骁尘垂下眼，半晌接通，把手机贴在耳边，嗓音如同陌生人一般：“有事？”
“我打给你和你爸，你们爷俩的语气是一模一样啊？对我就这么不耐烦？”
陆骁尘偏头看向窗外，眼底冷冽。
“有事您就说。”
“你这什么态度？你爸天天只想着赚钱赚钱，你呢，从国外回来过就没给我打过电话，都不想要这个家了？”
陆骁尘扯起唇角，“见不到我们不是正合你意吗？”
“陆骁尘你什么意思，你连妈都不会开口叫了是吗，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狼心狗肺……”
女人的声音刺耳。
陆骁尘把手机扔到桌上，喉间发紧，沉默着阖上眼眸，任由着她继续那些多年不变的怒骂和抱怨。
直到那头骂得精疲力竭，陆骁尘掐断了电话。
他弓着腰，手肘屈靠在膝盖上，垂下视线。
手机再度响起，他看了眼屏幕，接起，那头云枫含笑的声音传来：“和谁打电话呢你，打你几个都没接。”
陆骁尘往后一靠，眼底浑浊的情绪散了几分：
“没什么，和我妈。”
“你和你妈又吵架了？”
陆骁尘语调很淡，像是习以为常：“一段时间一次，今天吵完，接下去几天能清静点了。”
云枫笑，末了柔声劝他：“别生气了，嗯？你妈向来就是那样的，你和她置什么气啊？”
“嗯，你找我什么事？”
“十月七号那天不是要给潘学过生日吗？你有没有地方推荐。”
陆骁尘一时间也想不到，考虑到潘学家境一般，订太好的地方会让对方心里有负担，“要不直接来我家吧，反正这边什么都有，只要人过来就行。”
“去你在山海御安城的豪宅？”
陆骁尘笑，“你喜欢其他的也行，十几处随便你挑。”
“靠，炫富拉仇恨知不知道……”
最后云枫挂了电话，走去云霓房间找云霓：“这周日没事情吧？潘学过生日，他叫你到时候也一起来。”
“潘学哥生日吗？”云霓眼睛一亮，刚要答应，突然想起来一事：“可是那天下午我们高一要参加个演讲，得去学校啊……”
“没事，我们吃晚饭，来得及。”
“那行，这几天我再去买个礼物。”
-
时间很快到了周日。
今天下午，有个航天学教授来到一中，给高一学生开设有关航天方面的知识讲座。
云霓作为学生会干事，有接到工作安排，提早一个小时就到了礼堂。
今天江玥还没从老家回来，请了假，云霓和其他人都不太熟，便独自坐在后排，趁还没集合，就趴在桌上小憩片刻。
迷糊间，头顶落下一道温柔的声音：
“云霓……”
她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清澈的目光。
傅星洛淡淡一笑：“你没事吧？是睡觉还是身体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
云霓立刻站起身，解释道：“傅部长好，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热……”
“礼堂空调刚开，确实有点热。”
“嗯。”
傅星洛让她继续休息，便走开了，过了半晌，学生会干事到齐分配任务，云霓的工作是给要每个座位都放上一本航天学院宣传手册。
她忙着，就看到傅星洛给每个干事都发放了瓶矿泉水。
他最后走到她面前，递给她水：“累吗？”
“不会。”
“我们督察部不像其他部门，老实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没事，小事也是要有人做的嘛。”
傅星洛目光落在她的白瓷小脸上，淡笑问：“这一个月在督察部还习惯吗？听尚副部说你工作特别认真，值得表扬。”
云霓谦虚地回应着，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
最后傅星洛离开，云霓看着他背影，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正装，身形清瘦修长，带着金边眼镜，气质温润斯文，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云霓收回目光，喝了点水，又继续去工作。
-
午后三点整，演讲正式开始。
教授讲了一个小时，而后是往届的优秀毕业生发言，到了临近五点，演讲才全部结束。
学生们散场，而云霓还需要做善后工作。
她帮忙把摆在礼堂场地的塑料椅子收拾起来，走到礼堂大厅口时，她看到大门外格外拥挤，而后才发现外头竟然下起了雨，许多人都被困着了。
这场雷雨来得突然，云霓也没带伞，她赶紧给云枫发了个信息，让他来接她。
很快那头回了信息，说知道了。
学生们渐渐散去，云霓和几个女干事忙完，先走到礼堂大厅，等着其他干事集合。
几人望向礼堂前面还在忙碌的人，闲聊着，话题就转到傅星洛身上。
另一边，陆骁尘踏上最后礼堂最后一节台阶。
雨被建筑物遮挡，他放下举着的黑伞，单手合上。
男生耷拉着眼，把手机揣进兜里，携淡淡的水汽走进了礼堂大厅。
刚才几个男生在网吧开黑，云枫收到云霓消息时，新的一局刚开，陆骁尘没玩，云枫便拜托他过来接一趟。
陆骁尘走进去，撩起眼扫了一圈，就看到和几个女生站在一起的云霓。
一身浅黄色长裙，恬静安然。
几个女生正在聊天：“诶，部长好帅啊，他简直我男神！”
“他穿正装的样子真的绝绝子，你们不知道，去年元旦晚会，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天哪我感觉整个人没了。”
“你们没发现吗，傅星洛是桃花眼，好帅的。”
“诶，你不说我没看出来……”
她们不小的嗓音传到陆骁尘耳朵里，他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云霓身上，就看到她跟着几个女生一起往里看去，也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陆骁尘单手插兜，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并未上前。
片刻后，傅星洛和几个干部出来和大家集合后，傅星洛简单交代两句，便让大家早点回家。
云霓转身刚要走，就听到他叫住她：“云霓，你没带伞吗？我这把伞给你。”
几个女生中刚好就云霓没带。
“啊，不用……”
傅星洛走到她面前，温声道：“没事，拿着吧，下次见面还我就行。”
她刚要拒绝，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如金属质感的冰冷男声——
“云霓。”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转头，就看到陆骁尘半倚在门口的墙上，深邃漆黑的眉眼正望向她，似乎是早已等候多时。
傅星洛看到男生，惊愕了瞬，眉头旋即皱起。
周围几个认识陆骁尘的人，也是一愣。
云霓疑惑地快步走上前：“骁尘哥哥，你怎么在这……”
陆骁尘没回答，立直身子，偏过头，慵懒的视线压过傅星洛的目光，而后低头看了眼女孩：
“谢绝一下你部长的好意，我们走了。”
他转身离开，云霓反应过来，和傅星洛说完，便赶紧跟了出去。
很快，云霓追上陆骁尘，“是我哥让你来接我吗？”
他淡淡瞥她：“不然？”
“噢……”
走到门口，外头大雨倾盆，雷声不断。
陆骁尘撑开伞后，云霓站在他右侧，有些迷茫间，男生再度看了过来，“不站过来，打算淋回去？”
云霓犹豫了下，只好站到陆骁尘旁边，躲进他的伞下。
两人一同走进朦胧的雨幕中，一朵朵雨滴顺延着伞骨落下，滴落在脚边，滴滴答答。
陆骁尘没说话，她也安静跟在他旁边。
雨中，绿色植被覆盖面积广的一中，尤为美如仙境。
途经生物园前的一座拱桥，两人往上走，云霓突然听到陆骁尘随意的声音：“今天你们部门还有工作？”
她应了声，“对，今天有个航天学院来我们学校演讲，我们需要负责做些准备工作，还要善后。”
他目视前方，淡声问：“喜欢在督察部工作？”
云霓点点头：“挺喜欢的，我们工作不算太难，而且大家都很好相处。”
陆骁尘轻笑了下，“你们部长倒是对你挺好的。”
“部长？”云霓愣了下，旋即点头，莞尔一笑，“我们部长他人很好，平时经常亲自带着我们工作，没什么架子。”
云霓想着有话题，就随口多说了几句：“对了我听说他还是高二年段的学霸，特别厉害呢……”
她说完后，发现陆骁尘没再接话。
云霓微微抬头，就看到男生看着前方，神色倦淡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霓怎么感觉他今天有点奇怪？
他沉默着，她便乖乖闭了嘴。
两人走下拱桥，她正疑惑着他的反常，出了神，脚下却一个没留神，突然踩空。
她身子往前倾去，脑中空白了瞬，下一刻手臂就被握住，身子被这力度带着往男生的怀中靠去。
云霓一个踉跄，刚站稳，鼻尖就撞到坚硬的胸膛。
男生身上清冽的薄荷香，伴随着耳边淅沥的雨声，一下子占据了云霓的感官。
她感受到男生身上硬朗的骨骼，伴随着身体若有若无的温度，透着极具野性和张扬的荷尔蒙，强势逼迫而来。
两人靠得很近，远远看去，像是拥抱的姿势。
雨滴砰砰砸在伞面上，仿佛也在云霓心头敲了一下。
陆骁尘喉结滚了滚，没松开手，垂眸看向耳根发红的女孩，想起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扯起嘴角：
“怎么，想你部长出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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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尘你醋了你醋了你醋了！！！！别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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