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成人牌
“下面有请市教育局副局长刘名先生讲话！”随着会场主持人发出邀请，台下爆发剧烈的掌声，不少人把身子往下沉一点，都晓得，这位刘局每次讲话都能引发一场催眠。
一位戴眼镜，穿西装，满脸皱纹的学究式人物站在讲台前。他要为这次全市中学生教育研讨会揭幕典礼致辞。
刘局的致辞中除了开场的一些高调之外，很快进入了主题，是关于如何提高中小学生素质教育的重要问题，而很快又由这一问题理所当然地引发到创新意识上，并且即将举出客观例子。
还是老龙套！与会的校长们拿出惊人地毅力支撑着脖子，一脸坦诚，心下却异常反感。
“我们都知道，南桂区的升元中学，仅仅属于一座区级的普通中学，她不是市级重点中学，更不是省级重点中学！”刘局的情绪愈加高亢。
坐在台下的南桂区升元中学校长忙捂住自己的心口。升元中学又惹出什么事啦？我咋不知道啊？！一些准备看热闹的好事者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刘局看了看在座的校长，特级教师们，慢条斯理地进入关键，“本来，你们回去后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的，难得今天都在，我还是提前宣布一下吧，升元中学9年级组在这次全市联考中平均成绩名列第一。”
在场顿时发出少见的骚动，不少不是升元学校的校长及特级教师们纷纷交头接耳，他们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升元中学长达几十年的教学历史上，9年级组的联考成绩不是老幺就是倒第一，偶尔出现一次倒数第二，马上查出是弄错了。
不出一年，怎么会跃居榜首？要知道，那是总共四十五所中学的联考啊！
这不可能。就连升元中学的校长也蒙在鼓里，坚信一定是统计错了。
刘局嘴角露初一丝微笑，他很久没看到这样的热烈场景了，尤其在自己讲话的时候，下面这帮教育人士一个个直打瞌睡，今天真是头一炮！
自信满满的刘局喝了口水，若有所思地盖上陶瓷茶杯的盖子，“具体的数据，我就不说了，总之，本年度的联考，升元中学取胜的法宝是——素——质——教——育！”
人们疑惑地鼓掌，但并不明白，升元中学联考成绩好，与素质教育有什么关系。在神州中学的每一次考试，就等于扒了老师与学生们的一层皮，那句流行了几十年的考考考我们的法宝，分分分我们的命根，是千古不变的箴言。
“你们不必怀疑了！数据经过了数次核实，是完全正确的，我只想说一句话，升元在本次联考中之所以能排头筹，那时因为，他们9年级组几乎没有差等生，你们想一想，这种团队精神不值得你们深思么？学生们今后步入社会有团队地意识，还有什么困难不敢攀登？我们要感谢的是，升元中学的老师们……”
刘局擦了擦眼泪，又整了几句诸如环保、综合能力培养等方面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浑身颤抖地下去了。
只剩下升元中学的校长捂着心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很快，升元中学的校长老师们开始一次次地迎接外校的观摩团前来学习，校长拟定了冗长的报告与详细的教学体系改革的方案，临时抱佛脚的伎俩对于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临近校区的学生们也开始了相互交流，紧接着是跨区交流，全市都在交流，最终，被胜利的喜悦笼罩的升元中学的差生们获得了不小的启示，先后几个代理作弊文具的校内公司纷纷成立。
徐晋接到了大量的订单，为了将来能畅通无阻地杀入高中、大学的差生们，纷纷预定了不止一件作弊文具，有的甚至连大学毕业之后准备考各类资格证明的愿景都策划好了。
徐晋的作弊文具的销量几乎在一夜之间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持续递增，半仙每天夜以继日地劳作，精疲力竭，邵晓琪干脆搬到大车里住，整天在笔记本电脑上记录一页又一页的账目，光是作弊尺与三角板就预定了两万件！
由于需求过宽，批发市场对几样文具的供应告急，徐晋不断派人去邻近城市洽谈文具批发业务，这才稳定了作弊文具的价格没有太大的涨幅。
好在销售旺季已经过去，处于日后竞争难度的全盘考虑，升元中学的差生代办公司有所收敛，将来要是都作弊，自己不还是无法胜出么？否则徐晋能累到吐血。
几次不温不火的接触后，徐晋与北极中山二区的联销谈判代表没解决什么实质问题，那两区的领头人对徐晋并不怎么感冒，派出的都是几个小虾米，不能决定什么，没谈两句，就被徐晋打发回家了。
徐晋对此并不急，这两个区连同徐晋暂借生存的南桂区，已被周安邦挤兑得穷于应付，所经营的娱乐、酒吧等场所月销售额直线下滑，为招揽客户，徐晋知道他们在苟延残喘，正进行一些薄利而没多销的被动尝试与毫无回报率的赠送活动。
等作弊文具告一段落，学校放假的空隙，徐晋感到，是出手的时候了。
这回，徐晋并没事先预约。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两区的老总级的人物根本不屑于与一个餐车卖饭的小老板搭讪。
中山区的头人张总是个外表沉静的四十多岁的胖子，心烦事脸上看不出来，不过数数头上的华发，基本上知道此君近日的日子不大好过，此时，他正在与北极区龙头——盛老碰面，窃喜着要不是两家提前预见到危机而联合至今，没准周安邦的黑手就能伸到他们这里来了。
两人无心品茶，各揣心事。
“张总，餐车的事宜没谈妥。”一名西服革履的跟班恭敬地走过来，俯在张总耳边说道。
“嗯，不谈更好，彼此省事。”张总一摆手，有些生气地支走跟班，这么点小事实在不该打扰他与盛老的约会，示意服务小姐给自己换茶。
盛老已经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带着白色的假发套，接过话茬，“张总啊，现在不同你我年轻时那会，现在的年轻人多精明啊，知道的也多，我看没准可以谈谈。”
张总苦笑，“诶……谈什么谈，不是我们不谈，是那家伙傻狂一气！眼下还是想办法躲过去那周扒皮的无影脚吧，还有心思琢磨这点破事？”
“有什么不能坐下来琢磨琢磨的呢？二位老总？”门口站着一人，微笑着说道。
两老总一惊，这里是私人空间，谁叫这个陌生人进来的？忙喊来服务员生气地质问。
“盛大爷，张总，别来无恙，我是陪徐老板喝茶，赶巧碰上了，就来问候一声。”是串银铃般女人的声音。
两老总一抬头，发现一个靓丽女子，正微笑地看着他们。
“邵小姐？！”两人不约而同站起来。
“哪里哪里，晓琪，你能来和我这老糟头子喝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盛老一脸欢喜，直接屏蔽了张总，拉住晓琪，一看便知，他们早就认识，本来，老人见到年轻美丽的女子，总会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情人，这是老人故有的一种感触，一种美好的寄托与希望罢了。
徐晋没想到，邵晓琪比自己有面子，看来带她来真就对了。
“徐老板？”张总看着徐晋，只是给邵晓琪让座，似乎这位徐晋不过是邵晓琪的跟班而已，“你就是开餐车赚学生钱的那位小老板？”
“不错。”徐晋微笑着，点点头，丝毫没觉得对方委屈自己。
“嗯，还行。”盛老看了看徐晋，又看看邵晓琪，感觉两人凑合一对，还挺般配。
邵晓琪顿时一脸羞涩。
“一块喝杯茶，怎么样？”徐晋没大没小地坐下来，示意服务小姐上茶。
这位不请自坐，张总脸上倒是有些挂不住，但不能不给邵晓琪面子，邵陆华他还是知道的，邵家他当然更清楚了。
在金龙市，唯一可以与六区联盟抗衡的，就只有邵家了，只可惜，过来人都知道，好景不长，不单是邵家不大景气，就连曾经的六大联盟也逐渐出现分裂，跑的跑病的病，全是老弱病残，甚至开始了相互蚕食。
盛老摇摇头，“小朋友，晓琪这孩子不错，能找到她是你的福分。”说着还满意地点点头，只不过丝毫没提联销的事情。
徐晋始终不说话，安静地听着，顺带看看早在一边按捺不住的邵晓琪。
过了半晌，张总想起身告辞，本来想与盛老说会子话，被徐晋搅局了。
“等等，张总，我今天来绝对不是想和你们谈联销的事，你们知道，要是谈也早就谈完了，不必等到今天。”徐晋镇定自若。
盛老一笑，“孩子，那还能谈什么？谈你们今后结婚的事？好，老朽肯定来，红包是必须地！”
这老头怎么总帮别人想好事啊？难道说年轻时吃苦太多？徐晋转而一笑，“两位，周安邦已经把刀架你们脖子上了，而你们还是气定神闲，我真是佩服。”
“嗯？”张总一撇嘴，“我们与周安邦不沾边，你多虑了。”
“呵呵……”徐晋阴冷地笑了笑，“当初我劝林升腾尽早退出他不听，结果一下子就被周连锅端了，说实在的，要不是周欲擒故纵，警方能神速介入么？无须想也该明白这些了。”
“嗯……”张总心头一颤，这小子说的在理，周安邦这招太阴损了，那阵子我还琢磨着，这老周怎么和老林耗上啦，敢情还有这么一条道？
见张总不说话，徐晋转眼看着始终眯缝着眼睛沉思着的盛老，“要我看，你们现在毫无对策，如果有，就没时间在这里喝茶了。”
虽说被一个后生教训，两老总有些下不来台，但徐晋没说错话，的确是干没辙才在想办法吧？
“说一说，你的看法。”盛老问过来。
“不瞒您二位说，我依赖一所学校卖的餐饮一个月就盈利15万，这还没计算叫外卖等，如果金龙所有的学校、市场、包括服务行业、写字间、政府部门，加起来，您算算，我们要是合作，一个月是多少？”徐晋认真地说。
自然，这些成绩不单是卖餐饮的，还有作弊文具的内容，徐晋无法说出口。
俩老总没怎么算明白，主要原因都被徐晋那一个月餐饮收入15万给吓住了，一座餐车能抵得上一家小型加工厂了！
“一个月是多少？”盛老问道。
“是5000万！半个亿。”徐晋郑重地说。
俩老总相互对视一眼，这种感觉的确不错，可惜，那是纯粹在做梦！
徐晋察言观色，示意邵晓琪递上一份厚厚地详单，上面详细罗列了账目。
盛老是会计事务所出身，审账自有一套，接过来一看就知道不是虚的，不过，还是茫然地点点头，“嗯……不像是吹出来的。”
张总自然相信盛老，心里暗骂，妈的，早知道这么赚钱，何必派那几个废物去谈，我早该和徐老板研究研究！
“我没别的本事，只提供技术，但两位老总给我提供人，要多多地销售人员，直销，网点，互联网，电话，需要所有的营销手段全部到位！”徐晋自信地说道。
“那，徐老板有没有一个大概的客户区域划分呢？”张总颇感兴趣的问来，满脸坦诚。
“当然有，对于我们现有的三区，打学生票，但是，对于西口区与周安邦即将接手的东口区，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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