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残缺的真相
“陈婆婆!”
风铃兰在最后一刻抱住了陈婆婆的身体,问魂珠渐渐失去了光泽,而陈婆婆嘴角挂着安详的笑容,就这么去了……
霍梅仙没空去为一个陌生人伤心,她现在只想知道关于她姐姐的事情。
霍梅仙蹲下来,看着风铃兰,道:“那两个孩子,你认识她们对不对?她们现在还活着吗?”
“是还活着,且就在十二峰。”风铃兰神色忧伤道:“但是陈婆婆也说了,杀死霍十娘的是其中一个,我们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是其中一个,那又怎么样?!另一个还不是在旁边看着!”霍梅仙激动的说道:“杀人偿命!你们仙都的人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我现在就要去给我长姐讨回公道!”
“霍姑娘,你先冷静一下。”风铃兰将陈婆婆的身体摆正,默默的脱下外袍,盖在陈婆婆的身上:“你不能被这一股脑的真相冲昏头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长姐已经死了,那究竟是谁给你写的书信,引你来此处调查呢?”
霍梅仙皱着眉头,跺脚道:“这……当然是为此事愤愤不平之人!”
“呵,为此事不平,大可以在信中说清来龙去脉,再邀你前来,何苦要模仿你长姐的语气?这便是对逝者不敬。”风铃兰看向陈婆婆的尸身,说道:“也不知陈婆婆身边有没有家人,要如何安葬。”
霍梅仙毫不在乎,道:“安葬?她也不过是看着我长姐被人杀害还冷眼旁观之人,她这是自作自受!我今日便去仙都讨个说法!”
她的说辞,风铃兰不敢苟同,她淡淡的解释道:“霍姑娘,她因为想要说出真相,被诅咒至遍体鳞伤,她已经尽力了,但她只是一个凡人,无法与修士抗衡。”
“言姑娘,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了……”霍梅仙垂着眼眸,难以克制喉中酸楚:“此事至此,多谢言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霍梅仙说罢,御剑而起,直奔十二峰。
风铃兰叹了口气,并没有跟上去,霍梅仙一个医仙,硬闯定会被十二峰的人控制,自然不需要她来操心。
言不渝看着风铃兰的脸颊,说道:“铃……师父,咱们可要将这老人的尸身收殓入棺椁?”
风铃兰带着言不渝回到了堂前,道:“是要收殓的,我一会儿便出去打听一下陈婆婆有无亲人,你自己留在铺子里,可会害怕?”
言不渝摇头:“不会,师父多加小心便好。”
风铃兰也就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回来之后身后倒是跟了几个人,就是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陈婆婆的亲戚。
言不渝沉默着起身,看向这几个人,问道:“师父,这些人是……”
“他们是附近义庄的管事,我问过了,陈婆婆在这姝阳城中已经没有亲人了。”风铃兰领着他们去了后院,继续解释道:
“据店小二所说,陈婆婆是很久之前被卖到此地做绣娘的,四十几年来没有联系过家里人,也没人来看过她……”
言不渝点头道:“也是个可怜之人。”
若说可怜,这个世界上哪个人不是可怜的呢?
针十娘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亲手抚养的孩子,会成为杀害自己的凶手。
只是……风铃兰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宛兰春或是宛兰秋,到底是谁……杀了针十娘,不对,现在应该称她为霍十娘。
义庄的几个人查看了陈婆婆的尸身,并未过多的怀疑,毕竟陈婆婆平日里身体就虚弱的紧,什么时候去世都在情理之中。
他们帮这收殓尸身,风铃兰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制备好一点的棺椁埋葬老人家。
忙完了这些事,风铃兰带着言不渝回到了客栈之中。
店小二剑风铃兰的神色不好,于是特意制了一碗阿胶羹给她送进了房间。
风铃兰独自一人在客栈的房间里,自然是没什么胃口的,她坐在桌子旁边,从袖管中拿出了那颗问魂珠,上面还残存着陈婆婆的一丝气息。
“若是此刻用共情……会发生什么?”
风铃兰简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与死人共情……这无异于手动把自己送进地狱。
但是……陈婆婆走的匆忙,信息实在是太过模糊了,如果现在使用共情的话,没准能还原一个完整的真相……
风铃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而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将问魂珠收了起来,匆匆去了隔壁的房间。
言不渝正在房中打坐,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吓得差点现了原形。
“咳……什么人?”
言不渝调整好声音,淡然的问道。
风铃兰站在门前,道:“是我,小徒弟,你休息了吗?”
“还没有……”
“那……我能进来吗?”
言不渝起身,道:“可以。”
风铃兰推门而入,笑道:“今日让你见了些事情,怕你夜里害怕,就来陪你一会儿。”
言不渝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手掌攥紧,道:“师父对我这么好,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有什么不知所措的?”风铃兰坐在桌子旁边,朝着言不渝伸出了手,道:“寻常不都是这样吗?过来。”
言不渝倔强的站在原地:“寻常?那师父怕是要让某些人会错意了,我不过去,就站在这,长幼有序,我不敢与师父同坐。”
“噗,你可真有意思。”
风铃兰挑眉,佯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后目光一凛,魅魔应召而出。
言不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接招,魅魔在风铃兰地手中转了一圈,下一秒,剑刃便抵住了言不渝地喉结,风铃兰淡然说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是蓝青玉,但你没有害我地心思,我也猜不出你到底是谁。”
言不渝:“……你刚才是故意地。”
“对啊,蓝青玉对我敬重有加,断不会与我顶嘴,说什么长幼有序。”风铃兰手持魅魔,一点点靠近言不渝:“而且……寻常他害怕了,也不是我在陪着,我的小徒弟早已经恢复了大人地神智,我怎么会不知道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