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伊塔洛
将他人的生命残忍而精准地谋划进阴谋之中,用鲜血与白骨铺就通往王座的道路。
在最开始的时候,伊塔洛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事。
毕竟那时候她还是个只会窝在母亲怀里要糖吃的小孩子,连话都说不太清,又能懂得些什么。
事情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从那年的临近夏天的时候,伊塔洛的母亲突然提出要带她回家看看的时候吧。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过了这么多年,当天的一切仍然在她脑海中纤毫毕现。
寂静的夜里,万籁无声。
往常这个时候,伊塔洛早已经乖乖躺在床上,听着妈咪讲给她的各种睡前故事,然后在她额上轻轻烙印下一个晚安吻,笑着跟她说晚安。
再之后,伊塔洛就会听话地闭上眼,抱着自己心爱的小熊玩偶,进入到香甜的梦里。
但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伊塔洛还没来得及将自己放进温暖的被窝,她仍旧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天花板上滴落下来一滴血珠,雨滴一样砸在她的脸上,顺着脸颊淌了下去。
伊塔洛像是突然被惊醒,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想把滴落下来的液体擦掉,可不仅没有擦干净,满手的粘腻更是越抹越多。
发丝湿漉漉地垂下,粘腻地贴在她的肩颈上,那感觉太过湿冷难耐,到处都有一股刺鼻的腥气。
伊塔洛慢慢将手掌摊开,满手凝固的血污就这样呈现在她的眼前。
淡淡的月光从碎裂的玻璃窗折射着照进来,映亮了一片天地。
伊塔洛抬头茫然四顾,在她周围,整个房间内部,大片大片的血迹喷溅开来,染红了墙壁,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沾满了污迹。
她的世界变得鲜血淋漓。
伊塔洛有些害怕了,她小心地从地上的血泊里捡起了她心爱的小熊玩偶,将它紧紧抱在怀里,像是能从中能得到些许安慰一样。
那小熊玩偶浸满了血液,比平时重得多,有血水从它长长的毛发中流出来,沿着伊塔洛的手指流淌到了地上。
而伊塔洛浑然不觉。
她太害怕了,已经感知不到那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伊塔洛感觉自己好过了一些,她想妈咪了。
伊塔洛小声跟怀里脏兮兮的小熊玩偶说话:“妈咪说,伊塔洛是好孩子,”她抱紧了小熊,给自己鼓劲,“好孩子都要很勇敢的,我不害怕。”
她小声嘟囔了几句,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向门外走去。
她走得磕磕绊绊,有时还会踩到些软绵绵的障碍物,然后伊塔洛就会刻意避开那片区域,从更远的路线七扭八拐地绕过去。
就算这样,伊塔洛仍旧不敢往脚下看。
那些闯进她家门的人,此时横七竖八就躺在地上,身体里留出鲜红的液体,表情狰狞,悄无声息。
可他们还是令伊塔洛感到恐惧。
她想离开这间屋子了。
伊塔洛清楚地记得,在那群人来的时候,妈咪让她先进来躲一下,还跟她说他们一会儿就来。
在那些人推开门找到她的时候,隔着一堵墙,她还依稀听到妈咪在走廊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妈咪在叫她的名字,妈咪在哭着叫她快跑。
于是伊塔洛慌慌张张跑了出来,正撞上那群凶神恶煞的坏人。
那时伊塔洛很害怕,她看着那群人一步步逼近,门外,妈咪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了,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被那些人抓住了。
伊塔洛惶恐不安。
冰凉的黑洞洞的一根长管代替了妈咪的吻,抵在她的额心上。
伊塔洛听见某种机械轻微转动的声响。
她在尖叫,在哭泣,在含糊不清地叫着妈咪。
后面发生了什么,伊塔洛就记不清了。
可伊塔洛知道,妈咪一定就在门外的走廊里。
大人们总是很容易忘记自己曾经说过什么,然而伊塔洛并不在意,她是个勇敢的好孩子,好孩子当然可以自己出去,完成这个寻找不听话的大人们的游戏。
是伊塔洛先找到他们的,所以妈咪一定会在明天多奖励她一根棒棒糖。
伊塔洛确信这一点。
她已经开始盘算挑哪个口味比较好了。
草莓,芒果,还是菠萝?
伊塔洛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看在她这么听话这么勇敢的份上,或许妈咪会同意全都给她呢?
伊塔洛艰难地推开对她来说相当沉重的卧房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她想要找的人,立刻迈开小短腿,开心地跑了过去。
她叫了一声:“妈咪!爹地!”
他们没有回话。
伊塔洛最开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毕竟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她不懂得的事情还是太多。
所以她只奇怪妈咪为什么不理她,爹地也是。
伊塔洛抱着自己的小熊,磕磕绊绊地绕着他们两个转了一周又一周,低低地呼唤着,有点说不出的委屈。
她等了很久,叫了他们无数声,可就是得不到答复。
小孩子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伊塔洛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细幼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把心爱的小熊玩偶丢在了一旁,使劲全身的力气,拼了命地推着他们的身体。
随着她的动作,那两具身体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大量的鲜血从他们身下涌了出来。
伊塔洛愣住了,她之前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体里,会有这么多的血。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
妈咪和爹地隔了很远,指尖松松垮垮地搭在一起,大睁着双眼,就这样躺在地上。
血液缓缓蔓延开来来,汇聚成一个血泊,将两人都吞噬了进去。
他们躺在了血泊里。
就在她的面前。
伊塔洛之前在花园里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被花刺伤了手指,指尖凝出一滴小小的血珠,当时她哭得天崩地裂,觉得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比这个更疼了。
可现在她的父亲母亲就躺在地上,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来那些么多血液,渐渐变得冰凉。
他们该有多疼啊。
伊塔洛不知道,她惊恐地喘息着,发出幼兽一样的呜咽:“妈咪!”
然而也没有人会回答她了。
他们渐渐冷去了。
死亡,残忍地将他们从她的生命中剥离。
那天伊塔洛哭了很久,直到再也哭不出来。
没有人再来安慰她,没有人再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哼着摇篮曲哄她入睡。
伊塔洛想,如果这是一场噩梦,什么时候妈咪才会叫她起床呢。
天亮了。
当阳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伊塔洛仍旧没有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此后余生,那都是伴随她终身的梦魇。
之后的事情伊塔洛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回忆,她记得有人来要将她带走,而她拼了命地哭喊着想去拉住父母的手,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很快,她就被浓浓的黑暗包裹住了,陷入到一个极深的梦境中去。
伊塔洛梦见了什么,她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那种无能为力的失落感与撕心裂肺的疼痛倒像是无法摆脱的厄运,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从此以后再也逃脱不开。
她就只能在那被撕裂的命运中泥足深陷,轮回往复,永远也回不到过去无忧无虑的时刻了。
在无休无止的黑暗噩梦中,伊塔洛朦朦胧胧听到身旁隐约的话音。
……
【对不起,……阁下,请原谅属下们的失职,我们赶到的太晚了,小姐她……已经不在了。】
…………
【佩斯卡拉小姐的孩子还活着,就只有她活了下来……】
………………
【那个孩子呢?】
……………………
【伊塔洛小姐跟一屋子尸体待了整整三天……我们找到她时,她就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
…………………………
【是的,除了伊塔洛小姐,所有人都确认死亡,除了佩斯卡拉小姐和她的丈夫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死于自相残杀。】
………………………………
【经过初步判断,是伊塔洛小姐收受到刺激太大而出现了异能力暴动,她本人也受到了影响,现在状态并不是很好,似乎还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
……………………………………
最后,有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响起:【无论任何代价,要治好这个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了……】
明明那声音很平静,可不知道为什么,伊塔洛觉得说话的人似乎很伤心。
她听见那声音都有点想哭。
伊塔洛又有点想妈咪了。
她想窝进妈咪暖暖的怀抱里,撒娇让她给自己亲手做巧克力甜甜圈和小蛋糕了……
可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止不住落下来了呢?
她在昏沉的睡梦中沉浮许久,脑中轰然有一道惊雷炸响。
伊塔洛终于回想起她最后一次见到父母的场景。
原来——
爹地和妈咪都已经不在了啊。
小伊塔洛以后,就是没有爹地和妈咪的小孩了。
***
“卡洛大少爷,教父阁下正在休息,您还是改天再来拜访吧。”
老詹姆斯话说得很礼貌,可卡洛知道,今天他又失败了。
正在休息,正在休息,那个老东西永远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肯见他!
卡洛很想咆哮,想扯着眼前这个老家伙整洁的衣领,一拳把他砸进旁边的花丛里。
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还没到时候,权力、金钱、人脉、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到位,他还不能在这个时候和这个老家伙翻脸,更不能让他的好父亲提前察觉到他的野心。
卡洛盯着老詹姆斯看了很久,缓缓地扯出一个笑来。
“父亲大人最近很繁忙,我这偶儿子的实在惭愧,竟然不能为父亲分担公务,”他叹了口气,微微垂首,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语气恭敬得挑不出错来,“还望您能帮我带个话,万望父亲大人多多注意身体,不要过度操劳。”
“祝愿父亲大人身体安康。”
老詹姆斯躬身,低声道:“是,卡洛大少爷。”
卡洛点点头,转身沿着长长的花园小径,走出了大门。
当他走到自己的迈巴赫车身前的时候,眼看着自己身后那个该死的执事像是在发傻一样,死板板地站在距离他半米处的位置无动于衷,本就心头不顺的卡洛怒火中烧,终于找到了发泄渠道,转身一脚就恶狠狠踹了上去。
他怒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一天到晚就只会站在那里,是个死人吗!”
那执事被踹得后退了两步,面色惨白着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卡洛大少爷,请您原谅我……”
“闭嘴,”卡洛怒喝,冷冰冰地看着他,“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等着我请你才肯动手吗?”
那执事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终于还是上前小心地帮他打开了车门。
卡洛冷哼一声,坐进柔软的皮质沙发,看着那个唯唯诺诺的年轻执事,心中厌恶愈深。
他阖上眼,不再看那个只会惹人心烦的家伙,闭目养神起来,在心里默默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而在这间隙,卡洛心里飘过一个念头:迟早他得换个贴身的执事。
毕竟,未来要成为意大利黑手党教父身边的首席执事的人,绝不可能只有现在他身边这家伙这样的低劣素质。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情又好了几分,已经开始思考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
在那座卡洛终究未能涉足的别墅内,二楼的窗户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女孩。
她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下方,小小的手攥紧了身边厚重的华贵丝绸窗帘,因为用力太过,细细的指节都泛着白,像是失尽了血色。
女孩身边跟着的女仆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几乎是着了慌地一般地快步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小心地将窗帘从她的指缝间拿了出来。
年轻的女仆将女孩的手握在掌心之间,心疼地看着上面留下的小小红痕,见女孩还死盯着窗外不放,颇有几分担心,轻声唤道:“伊塔洛小姐?”
伊塔洛仍是不动不语,女仆有些急了:“小姐,您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声:“格诺,你在做什么?”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先向伊塔洛躬身行了礼,蹙眉看向格诺:“发生什么事了?”
格诺也皱眉:“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施特劳斯阁下,”然后她微微叹气,担忧道,“不知道小姐今天怎么了,突然就看着窗外不肯动了。”
施特劳斯蹲下身,唤了伊塔洛几声,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状况。”
“需要请……先生过来吗?”格诺没有明说,但施特劳斯知道她指的是伊塔洛小姐的主治医师,因为担心小姐对医生产生排斥,他们私下都只暂称先生。
施特劳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保持着这个与伊塔洛一样的高度,偏了偏头,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出去。
他思考了片刻,低声问:“刚刚谁在那里?”
格诺愣了一下,也看向了那个空荡荡的花园:“今天并未有什么人前来拜访啊……哦不,听说刚刚卡洛大少爷来过,想要求见教父阁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一道有点嘶哑却稚嫩的声音响起:“他是谁?”
格诺与施特劳斯同时一愣,低头看向伊塔洛。
她只直勾勾地看着之前那个年轻男人消失的方向,呼吸急促,声音尖利:“他是谁!”
而格诺与施特劳斯仍在震惊当中。
那是这么多年以来,伊塔洛说的第一句话。
还是施特劳斯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回道:“伊塔洛小姐,刚刚来这里的是卡洛·科洛迪,也是教父阁下的养子,目前意大利黑手党的顺位继承人之一。”
伊塔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卡洛……科洛迪……”
她说的很慢,像是刚刚学习说话,咬字轻却极精准,带着一股狠意。
这个名字从她口中缓缓吐出来的一刻,伊塔洛将一只手贴在冰凉的窗户上,对准的便是刚刚卡洛所占的方向。
那头火红的发丝与熟悉的面孔,与伊塔洛记忆中的某一幕渐渐重合在一起。
伊塔洛回忆起在那场灾难发生之前的一天,她提前藏在在自家花园的花丛中,想给回家的妈咪一个惊喜。
那时她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一个是她的妈咪,另一个男人却不是她爹地。
小伊塔洛好奇地从花丛的间隙往外看去,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面孔,不过那人的头发可真红啊,像是一团火一样。
他们在说什么伊塔洛听不懂,唯有那个男人最后控制不住喊出的一句话让她牢牢记在了心里。
“佩斯卡拉,跟我回去!”他的声音中像是带了些哀求。
“他们会害死你的!”男人眼眶发红,狠狠地咬着牙,“他们一定会害死你的!”
“说什么傻话,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当然不会害死我,”她的妈咪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傻孩子,回去吧。”
男人只看着她,在佩斯卡拉转身离开之后,依旧牢牢地盯着她。
那个年轻男人脸上的神情如此可怖,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很久之后,伊塔洛才懂得,那是混杂强烈不甘和隐约嫉妒的恨意。
在她的妈咪走远后,伊塔洛听到男人低声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那时伊塔洛很害怕,缓缓将蹲麻的小腿收了回来,花丛发出簌簌的声响。
佩斯卡拉听到声响,走到花丛边,将伊塔洛抱了出来。
她温柔地拂去伊塔洛脸上沾染的花叶和灰尘,有些好笑:“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家伙在这里躲着啊?”
感到身后传来的视线,伊塔洛有点心慌地将自己的脸埋在妈咪怀里。
过了一会儿,她微微抬了头,仍旧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从妈咪的发丝间偷偷向后看去。
而那男人只冷冷地看了一会儿,很快转身就走。
他当时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惹人厌恶的死老鼠,连一句冷嘲都欠奉。
那个背影让伊塔洛记了很多年。
以至于隔了无数个日夜,当他再次出现在伊塔洛眼前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原来是你啊。
时隔许久,伊塔洛终于找到了遍寻不至的那个人,也终于知道了他的身份。
“卡洛·科洛迪。”
伊塔洛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名字,她久久注视着卡洛消失的方向,想着——
就是这个人。
就是他,让她的爹地和妈咪永远离开了她。
那是永恒的死亡。
所以呢。
她应该怎么做?
痛苦和仇恨几乎席卷了伊塔洛整个人,而那时她还不足以识别出这样浓烈的情绪。
许久之后,她突然嘟囔了一句:“我也要他死掉。”
伊塔洛一手抱紧了怀里的一个玩偶小熊,点点头,确认了自己的说法,小小声道:“他一定会死掉的。”
伊塔洛的声音里还带着长久未曾言语过的嘶哑与干涩,听起来并不能算得上好听,却森冷得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她说:“我要他去死!”
格诺与施特劳斯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很快,有人将伊塔洛小姐终于说话的消息层层告知了邓南遮。
那一天,一贯沉稳的意大利黑手党教父失手摔断了手中的钢笔。
没人知道那天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人们知道的只是,从某日起,卡洛大少爷身边的首席执事换了个人来当。
而意大利黑手党教父,也带回了他名义上的小女儿,年幼无知,乖巧柔弱,日日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几乎成了他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若干年之后,意大利黑手数位继承人死于非命,卡洛·科洛迪也由此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掌握了意黑相当一部分权势,从此大权在握,行事愈发嚣张。
这就是后话了。
只有那个被意大利黑手党教父带回来的小女儿自己心里才清楚——
她为的究竟是什么。
每一次,伊塔洛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乖乖地叫着卡洛哥哥的时候,内心里却充满了各种阴毒的想法。
她总是幻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呢?
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彻彻底底地死不瞑目呢?
从伊塔洛确认了自己的敌人开始,她就默默预想过很多方案,几十还是数百都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无论怎样都不能让自己满意。
她心里始终空空荡荡的,有个声音在咆哮在哭嚎,只能用卡洛的鲜血才能让它平息下来。
每一次她向卡洛笑的时候,都清楚地意识到——
啊,在那光鲜的外表下,有什么东西已经腐烂掉了吧。
但伊塔洛觉得无所谓,用卡洛的生命来祭奠她的父母,那是她唯一能得到的安慰。
鲜血与阴谋,她终将与之为伍。
那会是伊塔洛登上权力王座之前,必须要学会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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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掉落很慢,主要是因为最近在构思新文啦,在这里为隔壁文打个小广告——
《他的队友凉凉了》
林景山曾经的一百六十五个队友……全都凉凉了。
然后他遇到了商景——
一个被粉丝们逼着玩女性角色,还要开变声器骗小哥哥的可怜职业玩家。
林景山非常礼貌:“姑娘你好。”
商景:“……”
你才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心里骂着过嘴瘾,他脸上还得笑嘻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哥哥……你好。”
二人组队成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时风头无两。
商景美滋滋跟着林景山一起在游戏里作威作福,暗戳戳正计划着改天就揭露身份吓这个撩妹的家伙一跳,整个人都是大写的快乐。
但他的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商景发现,他好像对自己这位队友多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痛定思痛,商景终于承认活生生把自己掰弯了的事实。
商景重新向林景山发起了少年的直球:“那什么……我叫商景,是个男的,虽然骗了你很不好意思,不过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林景山:“……”
林景山:“!!!”
他诚心诚意开了口,语气关切:“姑娘,你没事吧?”
纯情少年追爱实录——
我把你当好兄弟,你竟然想当我男朋友!
别问,问就是爱过。
短篇旧文,一万四千字左右,很快结束,欢迎跳坑。
《听说我是海王》
被【海王养成系统】当空砸中而意外成为了【海王】实习生,安淼淼的任务不是与俊男美女们发展出一系列惊天地泣鬼神的情感故事,而是要帮助某些神奇的“傻白甜”们走上鱼生巅峰。
懵逼的安淼淼发现自己的任务目标如下——
目标一:痴恋霸道美女总裁的小美人鱼王子
美人鱼王子一脸花痴:那位美人真的好霸道好单纯,一点都不做作,和我们海里那些家伙都好不一样,我要和她谈恋爱!
目标二:创业翻车欠下一屁股债的翻车鱼精
翻车鱼精哭哭啼啼:呜呜呜,一直在翻车,从未被超越,赔得这么惨,我鱼不要做了!
目标三:一心想要鲤鱼跃龙门在游戏中光宗耀祖的网瘾小鲤鱼精
小鲤鱼精迷茫无措:为什么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至今还没能在游戏里成为“龙门”第一?
还有目标四目标五……
就真·字面意义上的【海王】。
看完剧本后,安淼淼崩溃地表示:这已经超出碳基生物的接受范围了,恕在下告辞!
后来,面对一众池子里傻白甜的“子民”们,安淼淼掌握了诀窍。
对小美人鱼王子,安淼淼心硬如铁:拒绝恋爱脑,请滚去发展你的歌唱事业。
对翻车鱼精,安淼淼和颜悦色:既然只是不想翻车……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水产养殖呢?
对着小鲤鱼,安淼淼语带鼓励:不要怂,起来嗨,我们的目标是:成为首富!
沙雕欢乐文,应该不算长,目前还在存稿中,欢迎小天使们收藏一下呀~
感谢在2021-06-2622:51:27~2021-07-2022:2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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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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