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琴玑以为在凡尔赛的生活并不会很困难,可现实却先告诉她太天真。
别的不说,就说饮食,琴玑就不大习惯。
这是时代的饮食还带着许多中世纪的特点,好比说,腐烂的肉类会更嫩,好比说,很多食物都是生的,这也导致了琴玑每日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除了全麦面包和果酱。
固然国王和王储们能索要烤羊羔——羊羔的肉一样很嫩——可是在凡尔赛,大多数贵族只能食用腐烂的肉类做成的食物,而这种食物,却是琴玑目前在凡尔赛能享用的主食!
琴玑不得不忍饥挨饿。
此外,凡尔赛的贵族们大多终年不洗浴,香水和香粉是他们用来遮掩体味的必需品,这也导致了琴玑根本就不敢靠近他们。
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琴玑被凡尔赛的食物和住宿条件折腾得死去活来,都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精力注意凡尔赛的人们对她的种种讨论。
人们在惊叹她的首饰的富丽堂皇的时候,总会提起她至今不见人影的随从:“……流言的速度比鸽子还快,为什么她的随从还没有来找她?难道她这个身份是假的?”
“怎么可能。那套红宝石首饰可不是假的。”
“还有那娇弱的样子,不是出身极好根本就养不出来。”
“娇弱?如果她真的娇弱了,她还能一个人来到凡尔赛?”
凡尔赛就这么大,这里的一切又是以国王为中心。杜巴丽夫人为什么在凡尔赛拥有那么大的权势?还不是因为她是国王的情妇?
国王已经老迈,王储妥妥的是下一任的国王,而王储跟王储妃之间的种种不和谐,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如果这个女人成了王储的情妇,那么,她在未来的权势可想而知……
虽然只是个小兆头,却已经有小贵族、年轻贵族们去讨好这个女人了。
在法国,结了婚的夫人们可以跟男士们公开打情骂俏,可以公然做别人的情妇,也可以公然养情人,可是这些事情,对于未婚女性是禁忌,任何一个没有出嫁的小姐敢冒犯禁忌,等着她的,就只有名声扫地和进修道院一个下场。
当琴玑未婚的身份被有心人传遍了凡尔赛每一个角落,很多女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暗示琴玑的行为不检点。更多的人则表示,这种事情很简单,过去也不是没有。只要王储安排这个女人嫁给某个贵族,比方说某某伯爵,然后让那位伯爵去国外做大使,这个女人就可以留在凡尔赛,留在未来的路易十六身边了。
琴玑的出现,让奥地利女王和奥地利大使梅尔西·达让如临大敌,他们再度向玛丽·安托瓦内特施加压力。
安托瓦内特只想哭。
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能做到的。丈夫跟她同床却只愿意纯盖棉被聊天,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另一方面,安托瓦内特又很嫉妒琴玑,因为王储路易在琴玑跟前就很多话,不会像在自己面前一样,木讷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甚至可以在五金作坊里面呆上一整天!”
安托瓦内特绞着手,缩在自己的小会客室的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地想到。
喜欢音乐、喜欢歌剧、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喜欢各种热闹的东西的安托瓦内特怎么都不明白,不就是一把锁吗?又有什么好谈的?也亏得他们那个整天整天地呆在五金作坊里。
安托瓦内特不得不承认,连法语都说得不大好的自己,根本就不懂那些有什么用。
而另一边,王储路易就跟找到了知己一样。
无他,琴玑的才学丰富得惊人,性格还十分温柔,她不但不会嘲笑他的笨拙,还会鼓励他补充自己的学识,她会陪着他在火炉面前呆上一整天,也会亲自动手铸造各种零部件,还会画各种精确的设计图,包括立体图和透视图。
尤其是那些设计图,实在是太精巧了。
就连国王都忍不住问道:“啊,可爱的姑娘,你上过大学吗?你这一手,只怕法兰西大学里面的教授们也没有几个会。”
琴玑道:“大学?啊~您说的是,很抱歉,我并没有上过大学,因为我是女孩子。不过,以我的家境,只要我愿意,可以请全国有名的学者对我进行一对一的教授。”
只要读过《基督山伯爵》的人都会对其中的一句话印象深刻:法兰西人不是以对方真正的身份对待对方,而是以对方声称的身份对待对方。
换而言之,在法兰西、在凡尔赛,想要获得王族待遇,就要表现得像个王族。
琴玑不会忘记这句话。
让全国知名的学者来家里单独教授?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王族之外,就只能是顶级的大贵族,好比说英国的德文郡公爵。
琴玑又是为女性。
路易十五觉得自己应该多问几句。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对铸造有兴趣,听说还亲自动手了?”
“是的,陛下。铸造跟农具息息相关。”琴玑答道,“而农具的多寡和质量对粮食生产有很大的影响,如果粮食减产,百姓就没有足够的食物,还要背负沉重的赋税,迟早会出问题。乱党也会找机会闹事儿,国家就会有麻烦了。”
“可是火炉对美貌可是天敌。”
“我不是靠脸得到这门亲事的。”
有那么一瞬,国王以为自己看到了已故的蓬巴杜夫人,那个陪了自己二十年的旧情人,可国王也很清楚,蓬巴杜夫人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这种话,也只有天生的大贵族大公爵甚至是王族才会说得出来。
当年的蓬巴杜夫人就是再权势滔天,她也只是个靠着脸和身体攀上国王的、国王的情妇而已。
伴随着国王微笑着点头,琴玑再度听到那道声音:【得到国王的认可(二),侍女系统解锁。详细内容,请宿主自行摸索。】
见国王似乎没有别的什么话跟自己说了,眼角的余光看见杜巴丽夫人两只眼睛就跟块冒火一般盯着自己,琴玑礼貌了站起来,向国王行了个屈膝礼,走到了窗户边上。
她已经等不及要熟悉这个侍女系统了。
这个侍女系统跟很多手游的卡牌差不多,其实就是让琴玑抽卡。白色卡堆可以抽到白色、绿色、蓝色、紫色、红色、橙色等全部资质等级的侍女,白色资质最差,橙色最好,当然,想从白色卡堆里面抽到橙色侍女,这个几率几乎是零;蓝色卡堆可以抽取蓝色到橙色资质的侍女;紫色卡堆可以抽取到紫色到橙色资质的侍女。
白色卡堆每天可以抽取一次,蓝色卡堆每两天可以抽取一次,紫色卡堆则是五天抽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