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密道
“什么东西？”
“你猜？”
池少川思忖了片刻，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是血迹……”
“真不愧是池队长，一猜一个准！那你再猜猜，是谁的血迹？”
沉默了片刻，电话那头传来池少川沉着且肯定的声音：“凌木月……”
挂了电话，陆漫发来了一份文件。文件中显示，经过碳-14比对，陈腾那件黑色毛呢外套上已经无法用肉眼辨识的血迹属于凌木月无疑，眼下，陈腾便成了杀死凌木月的最佳嫌疑人。池少川又联想起凌宏标的死，要说是陈腾射杀了凌宏标，时间上和地点上都能吻合；如果杀死吴辉的凶手是陈腾，现在想来似乎也不无可能……
天时地利人和，一切矛头，此刻都指向了陈腾！
挂了电话，池少川立马打了个电话给丁炼。丁炼一开始还犹豫着要怎么向池少川道歉，接起电话一听是要逮捕陈腾，立马将道歉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陈腾？真的是陈腾？”
……
逮捕陈腾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陈腾和周亚延都在公司里。员工们三三两两都已经下班，只有零星几个员工还在加班。见陈腾被警察带走，都颇为吃惊。可周亚延却平静得异乎寻常，任由警方将陈腾带走，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最后与陈腾对视的那一眼，扑朔迷离，池少川看不明白。
警局里，陈腾静坐在审讯室里曾经的那把椅子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说吧，怎么杀的人？”池少川向来喜欢开门见山的审讯。
面对池少川肯定性的询问，陈腾挑眉看了池少川一眼：“池警官，这是找到证据了？难道是我给你那件外套上的抓痕，真的跟案件有关？”
“抓痕倒是没有关系，但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独独忽略了衣角上极不显眼的一滴血……”丁炼将一份检测报告丢在陈腾面前，“法医已经验过了，你衣服上的血迹就是属于凌木月的！”
陈腾的脸色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的盈盈笑意终于在这份文件面前渐渐消散。
“不可能！”陈腾几乎拍案而起，只是抬眼的一瞬间，瞬间败在了池少川的眼神里。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丁炼追问道。
见陈腾不再回答，丁炼替他补充道：“你明明已经清理了那道抓痕，所以你觉得，那件衣服即使是到了我们手上也无法对你构成威胁。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人在做天在看，现在的科学技术已经能精确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肉眼看不到的痕迹，即使是被洗掉了的血迹，精密的仪器还是能测出曾有的痕迹……”
陈腾依旧不言，可脸色却已煞白。
“我要见我的律师……”
……
与律师一起过来的还有周亚延，只是他不发一言，静默坐在大厅里。
这律师是耳东科技法务的挚友，与陈腾同姓，单名一个“锐”字，擅长刑事类案件。
这位陈律师一进去就跟陈腾单独聊了近一个小时，没人知道这半一个小时内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只是陈锐出来的时候神色昏暗，仿佛揭示了刚才交谈的崎岖与不顺。
后来池少川和丁炼进去，陈锐在里面与警方交涉了足足两小时，周亚延就在外面等了两小时。
陈锐出来之后周亚延迅速起身，二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周亚延往池少川这边望了望，眼神中晦暗不明，看得池少川莫名地心慌起来。
眼下陈腾方给出的反应就是咬死不承认，声称不知道那件衣服上为什么会出现凌木月的血迹。陈锐久经沙场，类似的案件不在少数，只要陈腾这边不松口，警方就不能拿他怎样。但是一旦当事人受不了精神压力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松了口，那么大罗神仙也扭转不了局势……
周亚延和陈锐离开时已近晚上十点，大雨倾盆而下。
“下大雨了……”周亚延说。
“没事，我带了伞了……”陈锐回答。
说着，陈锐将其中一把伞递给了周亚延。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各执着黑色长柄伞闯进了寒夜暴雨之中，淹没在了漫天的雨水之下……
第二天一早六点不到，池少川就被一阵电话声吵醒。
“喂，敏芝，怎么了？”
“密道！池队，13幢地下室，有密道！”
这样近乎确定的消息比闹钟更能使人清醒。池少川火速起床赶往13幢，那里警员已经撤离，警戒线犹在。池少川问物业拿了钥匙绕过警戒线直接进了地下室。按照曹敏芝的描述，与霍星阑的争执过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后来不知过了多久，隐约觉得有人拖着她，把她拖进了一个洞里。那时候她的脑袋一直都昏昏沉沉的，而且浑身没有力气。醒后的这几天她思来想去都觉得奇怪，直到今天凌晨发现了手臂上有两个针孔大小的褐色小点，才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人注射了麻醉之类的药物……
只是密道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曹敏芝说不上来。不过按照直觉，应该是在地下……
池少川循着曹敏芝的线索，将地下室的地面都寻了个遍，最后在靠近墙角的一块地毯下发现了可疑之处。池少川用手敲了敲，并无空鼓，所以先前警队搜查的时候即使站在这地上上也毫无察觉。然而地板其他位置都有美缝，唯有地毯下这一圈，留有缝隙。
池少川去厨房找来一把刀子，试图将这块地板抬起。可惜折腾了许久，刀子都断了，地板却依旧纹丝不动。有时候事情越是不动如山，其间的猫腻就越是显而易见。后来他索性叫来了专门弄地砖的工人，用电钻钻了半天才将地板下紧贴着约15厘米厚的水泥彻底碎除。这15厘米厚的水泥层连同地板一起构成了开启地下密道的一扇小门。密道长宽各约一米，边缘做得也讲究，都刷上了防水涂料。
沿着密道池少川一直往前走，却在走了近十米的时候发现前面的路已经被泥土掩埋……
然而，要知道这条密道的终点通向哪里，并不难。施工队下去，没多久就疏通了密道，最后顶破在另一个陌生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