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进勾栏
财排在第一位，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
一颗最低级的归元丹，就要三两银子。
而归元丹只是可以小幅度增加聚灵效果的丹药，药效也只有六个时辰，那些可以直接增加修为的丹药，更是贵的离谱。
还有疗伤的补血散，恢复灵力的补气散等等，这些都是灵师们修炼的必备之物，单价2到5两银子不等。
虽说区区几两银子对于灵师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别忘了丹药是消耗品，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十分恐怖的开销。
除了丹药之外，灵器，灵技，这些更是动辄几百上千两。
所以“财”之一字对于灵师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而作为灵师的苟日德与陈二狗，当下却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
混到这份儿上，恐怕也算得上是灵师中的酸菜鱼了吧。
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正在修炼的陈二狗，苟日德转身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春香楼。
门口两个小厮正打屁聊天，忽然看见一个身影走来，当即打住，准备迎接客人，可待那身影走到近前，两个小厮的表情又立时一变。
“站住，哪来的臭乞丐，赶紧滚！”
苟日德听见看门小厮的喝骂，眉头当即一皱。
“你才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老子现在是灵师！”
苟日德不废话，丹田之中灵力运转，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苟日德身上逸散而出。
灵压！
虽然初成灵师，苟日德的灵压半点威力没有，别说人了，恐怕连狗都镇压不住，可关键在于，这个世界上凡人对于灵师的畏惧根深蒂固，苟日德露出灵压，并不是追求能有什么杀伤力，而是一种精神震慑。
果然，在感受到苟日德身上散发出的灵压之后，那两个看门的小厮脸色当即一变，其中一个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您是....灵师大人？”
语气极其谦恭。
值得一提的是，说话的这人，正是方才让苟日德滚的那名小厮。
苟日德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双手背于身后，一副“老子是高人”的模样。
两名小厮见状哪里还敢阻拦，当即弯腰：
“是小的狗眼看人低，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苟日德抬头四十五度望天，鼻孔朝着两个小厮又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到哪儿都被人鄙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自己现在是灵师老爷了，台面一定要打起来。
“必须搞一身行头，外表必须支棱起来！”
苟日德没与两小厮过多计较，这样想着便迈步子走进春香楼的大门。
小厮躬身：“大人，您慢点，小心门槛。诶，大人您慢走。”
....
春香楼里客人不少，十分的热闹。
当然苟日德知道还有更热闹的地方。
嗯~那种有配乐那种地方。
此种配乐非丝竹之乐，而是俗称“啪啪啪”，但那种热闹是不能让外人看现场直播的，不然春香楼怕是没法开门做买卖。苟日德虽心有好奇，但并无过多想法，他今日来春香楼，也并非为了找乐子。
你以为他是正人君子？
呵呵，见笑了，只是因为快吃不起饭了。
他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
借银子！
.....
自动忽略了四周传来的各种异样目光，苟日德穿过二层小楼，七拐八拐之下，来到了熟悉的后院，径直朝着黄健仁的房间走去。
“诶~，住在勾栏里的男人，辣特么该是如何的潇洒？”
对于黄健仁的那点儿羡慕嫉妒又不争气的冒了出来，苟日德摇摇脑袋，伸手敲门。
“笃笃笃。”
门刚响，苟日德便听见屋内传来脚步声。
“吱~~”
门打开，苟日德看见开门的正是黄健仁，心中一松。
虽然知道黄健仁住在这里，但这已经过去了几日，要是黄健仁搬走了，或是外出，那么他的借钱计划怕是要难产了。
黄健仁看到门外是苟日德，也是一愣。
“来还银子的？”
二人萍水相逢，虽然有些欣赏这个少年，但黄健仁记得最清楚的，还是苟日德欠他四十两这茬。
苟日德当即有些尴尬，稍微整理了下思路，然后开口道：
“黄兄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就不能单纯来看看你？黄兄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啥银子不银子的，区区俗物，怎么与黄兄对我的大恩相提并论？”
“哈哈，兄弟说的是，方才我说笑的，兄弟你莫要介意，来来来，快请进。”
黄健仁侧开身子，比了个入内的手势。
苟日德也不客气，当即迈腿进屋。
前脚刚踏入房间，一股奇异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这气味辛辣，就像炒糊的辣椒粉，呛得他连连咳嗦。待他定睛环视，发现桌上摆着一个小鼎，其内正冒着黑烟，那辛辣刺鼻的味道，正是从这小鼎发出的。
“苟兄弟见笑了，我方才在倒腾一些小玩儿意，可惜失手了，哈哈。”黄健仁关门走了过来，略带歉意的说道。
微微点头，苟日德没有说话，走到桌旁坐下，发现小鼎足边上有一摊黑色的粉末，沾了一些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辛辣之味直窜入喉，除此之外，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药香。
他转头看向黄健仁，眨巴眼睛问道：
“黄兄这是在炼丹？”
苟日德心中震惊到不行，炼丹！那可是传说中的秘灵师才能搞得专业工作，那可是秘灵师啊，比他这战灵师稀有一万倍的秘灵师啊。
黄健仁是秘灵师，这....
找他借点银子，那还不是老铁没毛病！
“哈哈，苟兄也知道炼丹，你...咦，不对，你启灵成功了？”
黄健仁摸着下巴，看着苟日德的眼神瞬间变了。
本以为只是结交了一个有趣的小兄弟，但没想到，这位小兄弟的有趣之处，还大大超乎他他的预料，昨日还是个凡人，今日就摇身一变，成了道友。
苟日德微微一笑，朝着黄健仁一拱手。
“还得谢谢黄兄借我那四十两！”
说完，身上的灵压再次溢出，虽然还是那般薄弱，但也是实实在在的灵压，丝毫做不得假，代表证苟日德灵师的身份。
黄健仁眼中浮现出异样的神采。
“哈哈哈，恭喜恭喜，我就说嘛，苟小兄弟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平庸之辈，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黄某啊。”
只要是灵师，就代表着无限可能，修炼者的世界，从来不以出身论英雄。
“黄兄说的哪里话，我虽然启灵成功，但也是区区战灵师的天赋，哪里比得了黄兄，黄兄可是炼丹师！”
苟日德恭维到，在黄健仁面前，他可没半点优越感，他还想着抱对方的大腿呢。
“那可是炼丹师啊。”
苟日德心中一阵羡慕。
谁知，黄健仁脸色忽然一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实不相瞒，我可不是什么炼丹师，桌子上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些偏门，在下懂些医理，所以偶尔会配制一些药，称不得“丹”，苟兄莫要恭维我了，炼丹师三个字，我可受不起。”
黄健仁语气真诚，不像是在故做谦虚，甚至苟日德还从其中听出了一些酸楚的味道。
“额~是我孟浪了，黄兄别介意。”
苟日德略带歉意。
黄健仁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无妨无妨，不怕兄弟笑话，其实我也幻想过抛开资质的限制，不依靠精神力，只以医药之理为基础炼制出真正的丹药，成为一名非传统的炼丹师，但结果不用多说，让人失望的很。虽然也捣腾出数种药物，但这效果，比起正儿八经的丹药来就相去甚远了，为此我还遭过不少白眼呢。”
他说完垂下头，表情沮丧。
苟日德见此更加不好意思，自己方才那炼丹师的称呼，似乎戳到了黄健仁的某种痛处，毕竟自己“爱而不得”的东西，最是听不得别人提，看着对方郁郁不得志的样子，苟日德出声安慰道：
“黄兄莫要丧气，来日方长，说不定有一日你会成功呢？到时候你可就是一派祖师，跟那个最先发明炼丹的家伙是一样的身份，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奥利给，加油别放弃！”
不用精神力炼丹？
苟日德有些佩服黄健仁的勇气，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般的志向。
这相当于是挑战炼丹师的权威啊，要是成功了，那么炼丹师这种尊贵的职业就该烂大街了，说黄健仁是一派祖师都有些轻了，那属于是修炼界的一场革命，称他做千古之师都不为过。
因为一旦打破精神力这个门槛，那么人人都可以成为炼丹师，本来稀缺的丹药资源多了，恐怕整个修炼界的灵师水平都会提升一个档次，这样的社会贡献，那是会被载入史册，称为历史伟人的！
听了苟日德的话，黄健仁低头思索，少顷，眼中忽然透出一股子莫名的振奋。
“好一个来日方长，好一个一派祖师，是为兄狭隘了，我辈就应当如此，没有大毅力，如何成得了大事！来，干一杯。”
说着，黄健仁莫名的热血沸腾，似乎对未来的事业又有了憧憬，从桌上取下两个杯子掺满茶水，抬手示意苟日德共饮。
苟日德也很莫名。
怎么突然就如此的斗志昂扬了？他也没说什么啊。
难不成这种俗套的劝慰真能让人茅厕顿开，还是说，“奥利给”三个字当真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不知道如果跟黄健仁聊“鲍鱼，馒头”之类的，对方能否会意，若天生能克服两个世界的文化差异，那么黄健仁也当得苟日德半个知己。
苟日德也不推辞，摆出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来，干！”
一杯下肚，苟日德眼神微嘘。
特么茶水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