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冯落羽以强横的剑诀修为击杀四人,剩余的黑衣人不及带走死的同伴的尸体,皆飞身退去,冯落羽、许仲二人也不追击,正所谓穷寇莫追,一旦把这些杀手逼急拼命时纵然二人修为了得也定难全身而退,二人来到两名女子身前,冯落羽拱手道:“姑娘伤势如何?”白衣女子抬头与冯落羽对视了一眼,见冯落羽英气逼人,目光犀利,有如雄鹰,不禁玉面一红,欠身拱手道:“在下天女峰座下弟子玉菲儿,这是师妹蓝翎,多谢二位师兄救我姐妹二人于危难,不知师兄尊姓大名?”原来此二女便是从灵隐寺下山西行的玉菲儿和蓝翎,一行数日来此,不想却遭遇邪道。
冯落羽淡然一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在下虽非英雄,却也懂得拔剑相助的道理,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在下冯落羽,刚刚被我师傅赶出了师门,姑娘不要见笑,这是我师弟许仲。只是我观姑娘和令师妹好像中毒在先,而以二位的修为若非中毒又怎能敌不过这些邪道喽啰。”
玉菲儿闻言看了一眼蓝翎道:“冯师兄有所不知,我和师妹行经此地,先是闻到了一股幽香的味道,再后来我和师妹便觉体内经脉阻塞,提气都感到困难,正要准备坐下疗伤时,树林中闪出一群黑衣蒙面人也不搭话便围攻我姐妹二人。”
冯落羽听后不禁奇道:“麝香镇元散?”说着又道:“姑娘,得罪了。”冯落羽隔空将一道先天真气度入玉菲儿的体内,运行一周天后,又以绝强内劲收回于体内,调息片刻方道:“姑娘所中之毒便是九宫山九宫妖仙的麝香镇元散,虽非剧毒却能使人真气散落体外,阴邪至极,待在下将其药力逼出体外。”冯落羽半坐于玉菲儿身后道:“请姑娘清心静气,抱元守一,按平常运功。”说完便提起真元,此真元并非普通真气和先天真气所比,乃是冯落羽所学剑门派以外法决练到一定境界,将真气炼化到真元,由无形化为有形,这也是冯落羽秘密之所在。
冯落羽浑身泛起淡绿色的光芒,一股生生不息的气息散发而出,就连旁边的许仲和蓝翎都感到浑身一阵舒服。蓝翎则奇怪的想道:“剑门派还有这样神奇的法决!回去得好好查查。”许仲则心知这是师兄用别派的法决来为玉菲儿驱毒,只是感觉与那日伤及唐耀的法决完全两样,那日的剑诀气势宏大磅礴,自己当时甚至有种倒身跪拜的冲动,今日的法决却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亲和感,许仲实在不明白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神奇的法决,纵然师门的剑诀神奇却也远远不及师兄所学。
玉菲儿感到背后一热,便依言平心静气,默默运起天女峰的运功法决,这时,玉菲儿感到一股生机盎然的真气涌入体内,并且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真气宛如实质流水一般的随着自己的运功路线在经脉中游走,不禁心中骇然:“这冯落羽的修为只怕还在师傅之上。”
道家练气,先是生成体内热气,然后去除体内杂气,经多年的炼化,丹田处生出一股浩然之气,然后再不断地锤炼,一点一点的剔除真气中的杂质,实质纯净、凝结,再辅以法决、剑诀,再以强横霸道的功力冲关破府,使经脉更加的开阔、坚韧,到一定的时间再将真气全部收入丹田之内,再度锤炼,此法说着简单却行之极险,少有不慎丹田破裂,功力都胡乱的散布于体内各处经脉,轻者浑身残废再难修习法决,重者当场炸体而亡。若非有极深的机缘都难以到达这样的境界,现在冯落羽却做到了,甚至要更加的高深,怎能不令玉菲儿惊讶万分?
正在玉菲儿惊讶时心中突然涌入一道声音:“我现在以传音入密之术跟你说话,别人听不见,我今天救你切不可说与外人知道,包括尊师,我在你体内留下了一股内劲,一会你只需按照贵派的行功法决度入令师妹的体内,还望告诫令师妹不要说与他人知道。”玉菲儿侧眼看了冯落羽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运行三十六周天后,冯落羽才慢慢收回功力,玉菲儿站起身,立时感到功力尽复,躬身道:“多谢冯师兄!”说完立刻扶蓝翎坐起,然后依冯落羽之法为师妹驱毒。
冯落羽立刻盘膝坐地,刚刚为玉菲儿输了一道本命真元,虽然对自己的修为来讲不算什么,但是又不想在一旁干等着,便运起所学法决恢复本命真元。
片刻,玉菲儿为蓝翎驱除了体内的药力,二女起身正要再次拜谢时却发现冯落羽坐在地上练功,便不言语,静立于一旁。不多时二女并许仲都发现冯落羽的运功法决有些怪异,三人都感到无数的气流从树林中还有那几名黑衣人的尸体上飘向冯落羽,这树林中自然有股天然的灵气,吸收为己用倒也无妨,只是这尸体上的死气也同时吸入便令三人惊讶了,玉菲儿与许仲心中同时升起了一种担心的感觉。另外,天下间能吸死气来练功的以巫、鬼二门为最,鬼门本身都是怨灵、鬼物或是半人半鬼的残灵,自然对死气趋之若鹜;而巫门则是以驯服、召唤等手段以鬼物位兵器,只不过这兵器是活的,自然得用死气来修炼所驱使的鬼物,所以,巫门虽然与鬼门同属邪道,但天生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现在冯落羽用死气修炼,自然令三人感到一阵的不舒服,许仲还好,因为他完全相信自己的师兄。而玉菲儿想的则是,一旦冯落羽的法决被其他正道人物所知必然会引起无数的麻烦,又看到许仲虽是他的师弟却也同自己一般惊讶,便知之前许仲或许也不知道,又想到冯落羽为了救自己二人显露出这可能为正道不容的法决,心中不禁生起阵阵暖意,看向冯落羽的眼神中也就包含了一种担心的情感。
须臾,冯落羽收起法决,立身站起,对着玉菲儿和蓝翎轻轻一笑道:“二位姑娘看来好多了,我和师弟也就此拜别了。”
蓝翎此时心中对冯落羽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兴趣,以前同玉菲儿下山时碰到的别派青年男子莫不与师姐搭讪闲聊,而玉菲儿又生的美玉无瑕,更兼冰冷如雪的气质更是引得一些自以为是的少年俊才为之心动,而现在看这冯落羽,本身修为了得,人品又上佳,若配师姐的才貌也绰绰有余,却不想冯落羽对师姐的容貌只是欣赏,目光纯洁而丝毫不带有占有的**,这在二人所经历的青年男子中还是第一次碰到。
玉菲儿尚未答话,蓝翎却道:“二位师兄若不急忙动身,不妨与我姐妹二人同游这夷陵古城如何。”玉菲儿倒没想到师妹突然如此盛情的去邀请对方,其实自己也想好好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只是对上冯落羽的目光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蓝翎见冯落羽不答话,便又向许仲调笑道:“喂,木头师兄,你师兄不好意思说出来与我这绝色师姐同游,你说吧。”“啊……这……”许仲看看蓝翎又看看冯落羽,不禁泛起了难,挠着脑后不知道说什么。
“师妹,不得无礼。”玉菲儿俏脸微红喝止道。
“师姐,你看他本来就像一个木头一样嘛……”蓝翎被师姐一瞪,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就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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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落羽对着蓝翎一笑,说道:“蓝姑娘真是天真纯朴,不知二位姑娘此行要到何处,我们未必同行啊!”
蓝翎刚要说出智嗔的话来,玉菲儿却抢先道:“我们姐妹二人是奉命下山历练一段时日,路线倒不固定。”言外之意就是冯落羽二人无论去哪儿自己二人都能与之同行。这句话倒是令冯落羽找不出托词了,也看出玉菲儿的冰雪聪明之处。玉菲儿在遇到冯落羽之前,对任何男子都是冷若寒霜,几乎不会与其说话,无论对方怎么讨好搭讪,玉菲儿都一概不理,今天遇到冯落羽这样眼神中无所欲无所求的人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刚才近乎主动邀请的话也是为了能够多了解一下这个奇怪的男人,玉菲儿也是女人,女人的好奇心是天生的也是相同的,无论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这好奇心都是一样的——大。
冯落羽听了玉菲儿的话,心中虽然不想招惹对方,但是总不好再拒绝人家的好意,只好点头笑道:“有二位美女相伴同游,倒是人生一大乐事,这倒是我兄弟二人的福气了,二位姑娘请。”
玉菲儿听了这句话后心中却感到对方的话并不由衷,似乎对方并不想与自己有任何的关系,只要细看对方的笑容就能看出,冯落羽虽然在笑,但笑容的后面却是清晰的淡然。女人的感觉有时很奇怪,但又惊人的准确。
一行四人御剑飞行了一会,来到城门外一里处,因不想惊世骇俗,便收剑步行,这也是修真界的不成文的规矩,不可插手凡俗的事物,也尽量不让世俗之人看到修真者的能力,修真者隐世入世皆有规矩,这入世时最重要的几项便是不可故意伤害凡俗之人的性命,也不可插手世俗政权的纷争,也不想让一些熏心利用之辈借此进入修真界,所以各门各派即使是收徒时也是小心谨慎,当然,邪派之人就另当别论了。
四人步行穿过城门,虽然都身背宝剑,但是俗世江湖中人多是兵器不离身,百姓也都见怪不怪了。四人路过夷陵的街面时,见这山野古城虽是苍老,但街边巷末商贩、店面琳琅满目,街上来往行人甚多,处处表现着欣欣向荣的繁华之景,玉菲儿与蓝翎虽然之前也走过一些城镇,但由于或是要事在身,或是趁夜御剑赶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信步游览,所以这样的景象倒是让二女颇感有趣。蓝翎则是在街面上来回的小跑,看看这个觉得不错,那个也令她感到新奇。总之
就像一个开心的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自己开心还不满意,偏又拉着许仲到处跑,而许仲还偏偏嘴笨,还没等说出个不字来人已经被拉出好几丈远了。
冯落羽看着师弟被捉弄的样子,不禁面露微笑,只是那笑容让玉菲儿感觉到阵阵的心疼,那笑容太过于淡然了,或许修道之人确实应该淡泊一切,只是像冯落羽这样无欲无求,置身空明,却是少之又少,或许一些高人隐士都尚不能及。
玉菲儿漫步于冯落羽身侧,轻声问道:“冯师兄以身怀不露的法决救我姐妹二人,玉菲儿心中不胜感激,只是如果被尊师门及其他门派之人知道,定会给冯师兄带来诸多麻烦。”
冯落羽闻言一笑:“世人总有千般想法,自己又何能全部照顾周全?”
玉菲儿眉头微皱,低声道:“只是师兄的法决有太多……奇异之处,恐怕会遭千夫所指。”
冯落羽轻笑一声,侧身道:“姑娘不必拘谨,我知道姑娘想说我法决诡异,我当时若是怕姑娘看出的话,即使运功姑娘也未必能能使姑娘感到任何的异处,只是在下不想那样隐藏于心内,一切都顺其自然岂不是更好?”
玉菲儿闻言亦笑道:“师兄所言颇有道理,顺其自然,确实是我辈修道之人所应遵循的,是小女子把世人的看法看得太重了。”
冯落羽笑着用手指了指玉菲儿背上的仙剑道:“就像前辈们说的,修道之人当少生杀戒,可是无论是你我师门的长辈,或是同辈的师兄弟,就是我们自己手上何不是沾满了鲜血?虽然都是邪道的妖人鬼物,或是毒虫猛兽,或许还有魔宫弟子的血,只是,他们也是生命,天地万物都有他们生存的道理,何为正?何为邪?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邪,只是道路不同而已,我等追求的是修身养性,除魔卫道;而他们追求的则是绝强的实力,不惜任何手段代价而得到实力。这样,就与我们不相融合,说白了就是他们碍了我们的眼,而我们就是他们眼中的钉。”
听闻此言,玉菲儿不禁心中感慨万千,这些道理其实多数人都懂,只是很少有人真正的去那么做,何况正道和邪道互相厮杀千百年,彼此都有亲人子弟死于对方的兵器之下,那种恨不得将对方撕碎斩断的仇恨早已在彼此心中根深蒂固了,所以近乎不可能会彼此认同。
冯落羽顿了顿又道:“就像长辈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规矩,修真之人不得插手世俗的事物一样,邪道之人残害百姓生灵,修真之人便会与之拼杀,当然也有邪道之人吸食正道弟子的精血真元,正道自卫御敌倒也说的过去,只是不知有多少所谓的正道高手的威名都是踩在那些生灵的尸骨一步步升高的,邪道追求实力,正道却太过于追求那些没用的虚名了!”
玉菲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面色微重,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四人在一家酒楼随便吃了点东西,天色渐晚,便在古城中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冯落羽师兄二人一间,玉菲儿姐妹俩一间,修道之人对这居住环境毫不在意,即使在荒郊野岭,若要休息,只需席地而坐,闭目即可。
玉菲儿房中,蓝翎调笑着问玉菲儿道:“今天师姐好像很不同寻常啊!”玉菲儿闻言脸色微红,嗔道:“死丫头,是不是师傅不在身边就无人能治得了你了?”蓝翎早已习惯了师姐这幅模样,虽然脸色冷峻,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更何况……“师姐的脸都红了,还狡辩!”蓝翎笑着闪到一边。姐妹二人正嬉笑间,忽听屋顶有细微的声音,似是有人落在屋顶之上,虽然一般的人听不到,但以玉菲儿的修为却是听得清楚,玉菲儿示意蓝翎莫要出声,然后放出灵觉仔细的探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禁心内奇怪,又听隔壁冯落羽房中窗户微动,心知是冯落羽师兄弟二人也听到外面的动静,向外查看,于是玉菲儿便对了蓝翎说了一句就拿起随身的落月剑冲出窗外。
玉菲儿站在客栈的楼顶四下看时,却见冯落羽已是向北追出百丈之遥了,便急忙御剑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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