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傅先生
隔壁院子里,傅淮书洗完澡,一开门,和屋子格调截然不同的洗手间里的热气滕腾地跑出来,他的下身包着一条白色浴巾,瓷实的肌肉线条鲜明。
他随手拿了件白色衬衫穿上,一丝不苟地将每一粒扣子仔细扣好,换了一条纯黑色的西装裤,再推开二楼上了锁的房间,在椅子上坐下。
屏幕亮起,使得漆黑的屋子有了一丝光芒。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顿操作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扇旁边栽培了芭蕉树的窗。
穿着睡裙的少女又点香了,是又失眠了吗?
旁边的手机屏幕倏然亮起,是简闻的来电。傅淮书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起身,换了一件纯黑色的衬衫,
雨还没有停,比白天的时候已经小了很多,像鹅毛般浮在空气里。
路过开满月季的院子时,他停顿了一下,她的院子里点着灯,很亮,比月亮还亮。
倏尔,傅淮书折返回去,找了一身黑色的雨衣,把头藏进宽大的帽子里,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了那双冷冽的眼睛。走出院门时,顺手捡了一根堆放在角落的粗长的钢筋。
桌子上的手机依然在闪。
——
此时,和裴知鲤的院子隔了两栋的村长家,张英秀坐在主屋的椅子上,双眼通红。
“老宋啊,你说我们家,我们家倚文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儿呢?要是当时我不让他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是不是就没这回事了?”
村长宋建国嘴巴笨,不会哄人,只能轻轻地拍着妻子的背,轻轻叹着气,鬓边的白发似乎比前几日更多了。
这些日子,张英秀只是哭,除了今天得知肇事者是月亮湖上住的那位去闹了一场之外,就是去梅城的医院去儿子宋倚文的床前哭。
卧房里宋湘瑶躺在床上,紧了紧被子,对于自家弟弟的遭遇,似乎并没有多么难过,更多的,是觉得母亲打扰了自己休息的烦躁。
屋外风声凄厉,“砰”的一声,门一下子就被踢倒在地上,吓了屋里两人一大跳,连张英秀都突然忘记了抽泣。
“你是——”
话还没有说完,张英秀就看见一身黑色的男人身后,那一根粗壮的钢筋,泛着森森的寒光。
男人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却平白让人觉得害怕,钢筋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刺啦声,印在两人的耳膜里,多么刺耳。
“你想干什么!”
宋建国护在张英秀身前,咽了咽口水,颤抖的双腿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恐惧。
“让开。”声音低沉阴冷得出奇。
宋建国纹丝不动,张英秀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白天时差点掐断了她脖子的人!窒息的恐惧,让她更加后怕地往里缩。
“啧。”
傅淮书又走近了一些,挥舞着那根寒气森森的钢筋就朝着宋建国的脑袋砍去,空气里发出刺啦的破空声。
“傅先生。”
傅淮书猛然顿住,手一脱力,粗壮的钢筋应声掉在地上,清脆又低沉。
宋建国缓缓睁开眼,见着来人,如同见了救世主一般,再看着现在自己脚边的那根钢筋,方才可是离自己这颗脑袋只有一厘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