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假隐士假善人东云林与真隐士林静安

第七章 假隐士假善人东云林与真隐士林静安

第七章假隐士假善人东云林与真隐士林静安

再说坐落在大秋月县的西南角上的子乔风庄园。

现在我就给大家简单地讲一讲这个子乔风庄园:它的主人是东云林与他的弟弟东山林。自门楼内的大道向北至东云林、东山林两兄弟的豪阔的私宅:野鹤居,大道两边可见良田片片、很多小河流交织,一些小河流上还架着精致的木桥、桑林片片,鸟语嘤嘤、花田片片、竹林片片,鸟语嘤嘤。自野鹤居继续向北行,可见青竹片片,鸟语嘤嘤、很多小河流交织,一些小河流上也架着精致的木桥、桑林片片,鸟语嘤嘤、良田片片、再向远处,是隐隐起伏的山峰。

东云林,二十四岁,他可以说,是一个大善人,因为他平时待人皆客客气气,而且时常接济乡邻,他呀,从不张扬,举手投足自自然然,看不出有半丝造作。他将他家的一些田地划开来,租给这里的穷人们耕种,他收的租也不多。他对他家的仆人和长工也很少发火。不用说,这里的人都极尊敬他,皆称他为大老爷。这个东大老爷看上去,活得无比悠闲,就象闲云野鹤。每天清晨和黄昏,他都要悠悠而歌陶渊明的《饮洒》——有时在青竹旁,有时在小河边,有时在田垄上,有时在花田边,——“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他的淡淡悠然的歌声,仿佛也是一种天籁,在这清新的如诗如画如仙境的空间里,风、云一般悠悠地飘移。很多的月夜,在月下他都会持一根箫,悠悠地吹出轻风流水一般的妙音。说真的,他极有才华,但他从未曾向任何人流露过半丝对那些官儿和功名的羡慕。

十一月十六日这一天的清晨,东云林离开了他的第三个妾刘修修的房屋,向他的书斋——子乔斋去了。

两个年轻的女仆见大老爷已起床了,即将一盏好茶,几个好点心送向大老爷的书斋。

吃了一些茶和点心后,东云林走出了书斋,出了野鹤居的大院门,沿着大道向南悠悠而行,竹林优雅地晃动,千鸟欢鸣,嘤嘤成韵。

一段时间后,他在一片竹林边停下了脚步,他打了两趟拳后,又向南悠悠而行,又歌起了陶渊明的《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

东云林和他的妻子及四个妾在思仙斋吃过了早饭后,就去了书斋。

看了一会儿书后,他说:“我要让穷鬼们再一次颂赞我!……”

他走出了书斋,出了野鹤居的大院门后,沿着大道东边的小道向东走去了,过了好几座小木桥,又走了一段不近的路后,他才出了子乔风庄园。

几个乡亲看见了大老爷正向他们的小村子而来,即很是激动地喊了起来:“大老爷来了!大老爷来了!”

乡亲们听说大老爷来了,都即向大老爷跑去,大老爷对他们说:“我是随便走走的。……”

很多乡亲都对大老爷说:“大老爷!到我家去坐坐吧!……”

大老爷优雅地摆着手说:“不啦!不啦!……”

一个乡亲说:“大老爷!您对我们的好,我们做了鬼也不会忘记!……”

因他对大老爷赞了颂,其他的乡亲也都对大老爷赞起了颂来:“大老爷!您真是活菩萨啦!……”……

大老爷又优雅地摆着手说:“往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我们都是邻里乡亲嘛!……”

一青年农夫问大老爷:“大老爷!您才高八斗!为何不出去将功名获取?!”

大老爷很和蔼地说:“因为在我看来,官就是樊笼!而且当今权贵横行、政治腐朽黑暗,官儿十有**是民贼!他们有的是燕雀!有的是骞驴!有的是苍蝇!有的是老鼠!有的是臭虫!有的是猛犬!我焉能与它们为伍?!……”

青年农夫说:“大老爷!您的话,让我更敬重您了!……”

一个乡亲说:“大老爷的话说得不错啊!当今的官儿真正是十个有**个是坏东西!……”

一个高个子中年农夫听了,即对他说:“大老爷的话,还能说错吗?!……”

东大老爷家的一个仆人跑来了,他对大老爷说:“大老爷!林先生来了!”

东云林听了在心里骂道:“这个傻瓜糊涂蛋,又来放屁了!”他对乡亲们说:“抱歉抱歉!我最好的朋友来了!我就不和你们再叙了!”

一段时间后,他看见了站在野鹤居大院门楼外的林静安。

林静安一看见了东云林,即迎着他走了过去。

他们的双手紧握在了一起。

东云林说:“林兄来,小弟太高兴了!走走走!我们到书斋里畅谈!……”

东二老爷迎面走来了,他冲林静安热情地叫道:“林兄来了!”

林静安说:“山林长得越发俊昳了!”

东山林说:“小弟有点事要出去办一下,不能陪林兄了!你和家兄好好聊吧!”

东云林领着林静安一进了书斋后,两个年轻的女仆就端来了好茶、好点心。……

林静安说:“贤弟!我们要永远都做真隐士!许由、巢父、黔娄才是真隐士!……我最蔑视那些隐居时道貌岸然、得到征召时则志变神动、眉飞袖举、手舞足蹈、焚芰制裂荷衣的假隐士!”

他吟起了孔稚圭的《北山移文》:“……夫以耿介拔俗之标,潇洒出尘之想,度白雪以方洁,干青云而直上,吾方知之矣。若其亭亭物表,皎皎霞外,芥千金而不盼,屣万乘其如脱;闻凤吹于洛浦,值薪歌于延濑,固亦有焉。岂期终始参差,苍黄翻覆,泪翟子之悲,恸朱公之哭,乍回迹以心染,或先贞而后黩,何其谬哉!尚生不存,仲氏既往,山阿寂寥,千载谁赏!……”

东云林在心里又笑骂说:“酸迂可笑!实足的傻瓜糊涂蛋!”他说:“在这年头,真正的隐士恐怕就只有我和林兄了!……”

他故意地诵起了《战国策·齐策四》中的这些文字:“宣王曰:‘嗟乎,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病耳。愿请受为弟子。且颜先生与寡人游,食必太牢,出必乘车,妻子衣服丽都。’颜斶辞去,曰:‘夫玉生于山,制则破焉;非弗宝贵矣,然太璞不完。士生乎鄙野,推选则禄焉;非不尊遂也,然而形神不全。斶愿得归,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净贞正以自虞。’则再拜而辞去。”

……

午饭后,林静安说:“贤弟吹出的箫音,就象松风野水一样美妙,就让愚兄再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一回吧。”

东云林从书桌上拿起了箫,悠悠地吹起了王维的《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

林静安说:“贤弟!愚兄这就告辞了。……”

东云林在心里说:“早滚早好!你早一点滚我就早一点不听你放屁了”他说:“小弟送送林兄!……”

林静安和东云林向马厩去了。

林静安解下了马缰,东云林也解下了一匹马的缰绳。

他们牵着马出了野鹤居的大院门后,林静安跨上了马,东云林也跨上了马,两匹马沿着大道向前缓跑着,林静安高歌起了裴迪的《送崔九》:

归山深浅去,须尽丘壑美。

莫学武陵人,暂游桃源里。

东云林在心里又笑骂说:“酸迂可笑!实足的傻瓜糊涂蛋!……”

出了子乔风庄园的门楼,东云林勒住了马,说:“林兄,我就将你送到这里了!你一路小心!”

林静安说:“你回吧。我在野菊斋中随时欢迎贤弟光临!……”

东云林在心里骂道:“我才不去听你的屁话呢!”

林静安扬起了马鞭,直向几十里外的他的山中小屋去了。

在回还的路上,东云林大骂了起来:“许由、巢父、介之推、申包胥、鲁仲连、黔娄、颜斶都是他娘的傻瓜!糊涂到顶的糊涂蛋——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才华和生命!一辈子都清清苦苦——未吃过好的!未穿过好的!未尽情享乐过……”

晚饭后,东云林去了书斋,他说:“我绝不会走科举之路,这样做要做到卿相之位所需时间太长!我要想飞黄腾达,就必须得到当朝太师严无极的帮助!但我绝不会去巴结严无极——我去巴结他,就会显得我太轻了!我也绝不会去让人将我介绍给严无极,这样做也同样会显得我是太轻!只能掉我的价!我相信迟早会有人不用我向他提出——让他将我举荐给严无极——他就会将我举荐给严无极!……”

由于东云林始终坚信迟早会有人不用他向他提出——让他将自己举荐给严无极,他就会将他举荐给严无极,所以他不是那么太痛苦的。

东云林去了他的第三个妾刘修修的房屋。……

他又做了那个他经常会做的梦——他梦见自己做上了相!在极其隆重的家族祭祀中,他万分得意地一遍遍地告诉他的列祖列宗:“列祖列宗啊!我——你们的子孙做上相国啦!我——你们的子孙为你们争光了!……”

东云林认为他生命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最大程度上地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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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妩阳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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