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没什么甜食解决不了的
这是一个巧妙的文字游戏,谜底就堂而皇之的摆在所有人面前。可想而知,起名的人是多么喜欢把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她居然也没想过,她的猜测只需要一个拼字游戏,就解释了一大半。费因斯说他毁灭了自己,也许是指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犯下惨案后的销声匿迹。
费因斯和里德尔的形象在她眼里慢慢交叠。他聪明,心思深沉,不择手段,但的确关爱着学生,是一位认真负责的教师。在他的性格未被人发掘的冰山一角下,他会是这样一个狡猾的顽童吗?
然而,如果他只是不愿向她提及他和沙比尼夫人曾经的关系,那么,那个“木讷,愚蠢,徒有外表的草包”未必不可能是一个虏获了他的心的女孩对他的想法。何况,他那时本就年轻。那两幅画像的重影,在她脑海里又重新分开了。
父亲里德尔和伏地魔的形象重合了,然而费因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却始终晦暗不明。他到底是谁?真的是那个他声称的、他父亲的老朋友吗?
“看起来你也多少猜到了,”邓布利多说,“你的父亲也在霍格沃茨上过学,当时,包括我在内的很多教师都注意到他是一个特别的学生。但当然没有人能预知未来。这是我们犯下的错误,我们的教育并没能让他改正,反而让他在斯莱特林笼络了一大批信徒,他们很多都成了后来的食死徒,然后是他们的后辈。”
伊狄注意到他提到改正,不由得为她素未谋面的父亲感到不舒服。毕竟在她眼里,他至今的成就算不上什么错误。当然,更令她意外的是,这个藏在画像里的老头,居然是霍格沃茨的教师。
“如果您曾经是霍格沃茨的教授,现在怎么会藏在斯内普先生屋里?”
这个问题让斯内普和邓布利多都神色复杂。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来话长,里德尔小姐。或许在未来,我很愿意为你答疑解惑。但我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助你解决眼下的麻烦。”
好吧。
“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完全信任你,”邓布利多说道,“并且还相信你能胜任有更大意义的任务,这也是在帮助你和你的父亲。你的麻烦是由你血液里不懂得去了解别人引起的,你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用恐惧让他人服从,但是,还有别的方法。我们愿意把解决问题的钥匙交给你,前提是,你也愿意尽力去尝试别的方法,化解你遇到的危机。”
伊狄歪着头听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但她表示很好奇他们所谓“尝试”的机会。
“‘时间转换器’,”邓布利多微笑,“我过去的学生用它来多上几门课……无疑,它今天能派上更有意思的用场。”
斯内普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块金色的计时器似的小东西,上面串着闪闪发光的金链。伊狄接过去,发现□□被一个轴固定中央,可以被转动。
“每转一次,可以倒退一小时,”邓布利多叮嘱,“好好利用它。”
她将这个神奇的炼金小物件拿在手里,触手冰凉,比想象的更重。斯内普用一种审视的视线盯着她,似乎在分析她有没有把邓布利多的建议听进去。
伊狄拿到手就准备转动,斯内普忽然伸出一只手阻止她。
“等等,”他语气阴沉,“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好好找沙比尼重新‘聊一聊’。”
“我希望你是真的决定和他好好重新聊,”斯内普警告,“如果下一次情况变得更糟,你可能会失去再来这里拿时间转换器的时机。你会被永远困在过去。”
“这就是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它的原因,伊狄,”邓布利多说,“你必须非常谨慎,非常谨慎。过去的你也最好不会见到现在的你。你能理解吗?”
伊狄假意点了点头。她预感到这个精微的炼金仪器不会那么简单,但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邓布利多的话谨慎行事。
要想阻止一切发生,布雷司·沙比尼才是源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他和家里联系。
她是他的女儿,骨子里的狠辣是抹不掉的。邓布利多的那种鼓励法,在她看来根本行不通——骗骗佩吉那样的小姑娘或许可以——在她看来,布雷司不是吃那一套的人。
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当然,在伊狄这么想的同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对面的邓布利多观察着她,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如果要避开过去的她改变结果,就只有在他们分别之后。想到此,伊狄立刻知道了该堵在哪儿等他。她算了算大概的时间,把时间转换器转动了九下。
艾尔林,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脸逐渐消失在眼前,她感到耳边一阵尖锐的长鸣,再能看清眼前的景物之时,她面前只有一块脏兮兮的挂毯。
过去的斯内普吓了一跳,他飞快地从床上跳起来提起灯,一根魔杖对准了她。
伊狄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慢慢转过来,与此同时斯内普也看到了她手上的时间转换器。
他放下魔杖,把灯重重地放回桌上,“真是不出意外啊,哈?”
看到伊狄脸上的表情,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少废话,赶紧滚出去把你的屁股擦干净!”
伊狄忍不住笑了。她目前还觉得一切都很容易解决,即使到这种时候也很轻松。
既然如此,接下来她也没耽搁时间,马上就偷偷摸进了男生宿舍。之前扮过沙比尼,她早已熟门熟路,很快就决定藏在他被子里。
不乖的孩子只配得到惊吓。
九小时之后,伊狄郁闷地坐在邓布利多对面把时间转换器一摔。金色的计时器在沙发上滚落,就在要坠地的一瞬间,一只手拉住了链条。
“我就说过,以她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改变。”斯内普把时间转换器拿回去,讥讽地对邓布利多说。
“他们比原来还要早到一个小时,”伊狄也忍不住反思起来,“我明明已经好好把他教训了一顿。”
她百思不得其解,终究还是只能求助于他们。
邓布利多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露出责备。反而有些乐见其成。伊狄警惕起来。
“你看上去比上次更糟糕了,伊狄,”他细细打量她,语气温和,“这孩子需要吃点东西,西弗勒斯,你这里还有一些滋滋蜜蜂糖和巧克力蛙吧?”
斯内普以很大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往屋子另一头的那个布满烧瓶试管的灰扑扑的储物架走去。伊狄很怀疑他能从里面找出一些能吃的东西。但邓布利多很快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活着的时候最爱吃的,”他冲她眨了眨眼睛,“上次我拜托他去霍格莫德买一些回来。没想到终于派上了用场。”
“你现在还能吃东西吗?”
“很难,很难,”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斯内普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裹走过来,“偶尔我去肯佩斯爵士那里还能喝一两口蜂蜜酒,但不能太多。他的存货也不多了。”
伊狄从没听说过蜂蜜酒,霍格莫德。她也很质疑这时候吃零食是不是不合时宜。然而当她剥开糖纸,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荡漾开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感到警惕和焦虑被一扫而空。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袋小熊软糖。
小熊?她隐隐有些奇怪的念头。但她马上把它驱散了。
“甜食的魔法。”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邓布利多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一些。
斯内普在旁边厌恶地盯着她,或者说那些邓布利多珍视的零食,“我看——是不是差不多得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能在甜食面前保持思考——但我想我们都不希望等到外面那些傲罗来敲我的门。”
“吃太快了对胃不好,”邓布利多说,“让这孩子休息一会儿。这样我们一会儿才会更有成效。”
伊狄咽下最后一根巧克力蛙乱动的肥腿,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我想我可以了。”
斯内普满意地望向邓布利多。
“好吧,伊狄。我想你现在感觉好多了。西弗勒斯,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饮料——”
斯内普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大概是在说他不是什么餐厅服务员。
但伊狄却敏锐地觉察到邓布利多只是想把他支开。果然,斯内普一走远,他就对她说道,“伊狄,我想我们不得不抓紧时间。在西弗勒斯回来之前。我希望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什么秘密?”伊狄问。
“让人追随的秘密,”邓布利多眨了眨眼,“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