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黑杀人时(新书求支持)
“姊姊,好香啊……”
“阿妹,你莫靠太近,小心口水溅上边。”
“嗯嗯,就是五年都未曾吃过肉了,看着真馋。”
“咱不能吃的,会坏肚子……”
……
门外,张渊默然半晌,这才推开了门。
“公子。”
白芷、白萱急忙怯生生的站好,低着头也不敢问结果。
张渊微微一笑,坐到软席上后出声道:
“事情妥了,安心吧。”
一对姐妹顿时又惊又喜,激动地匍匐在地。
“多谢公子!不,多谢主人!”
“日后照例唤我公子便可,我不喜主人之称。”
张渊摆了摆手,之后漫不经心道:
“好了,酒留给本公子,至于这些饭食,你二人解决了吧。”
原本神情激动的姐妹,却顿时脸色大变,无比惶恐的磕起头来。
“主人,公子!婢子们绝对不曾动饭食,求您开恩!”
看着受惊过度、身子不断轻颤的二人,张渊不由无奈不已。
“想什么呢?这是本公子的恩赐。
日后想要跟着本公子,身子不良可不行。
快些吃了吧,这是命令。”
“可、可……”
白芷、白萱泪眼朦胧,又是不安,又是受宠若惊,但仍不敢答应。
张渊暗叹一声,明白这种被深值于内心深处的枷锁,一时半会儿难以被挣脱。
当即,直接起身,提着竹酒瓶朝门外走去。
“本公子回来之后,案上的食物必须一点不剩。
若不然,本公子便不带你二人了。”
门扉开合的声音接连响起,白芷白萱抽噎一声,狠狠地朝着门外磕了两个响头,这才有些僵硬的站起身来。
……
屋外不远处的小竹亭,张渊紧了紧衣袍,拔开瓶塞灌了一口米酒。
咂巴着嘴,回味了一下,感觉有些苦味,也不是太辛辣,比果酒烈一点。
约莫一刻钟后,不远处忽然有几道朦朦胧胧的身影靠近过来。
而此时,张渊已将竹瓶中的米酒喝完,感觉体内暖和不少。
“张公子,此乃小七、小八卖身契。
还有这几位,是张道长遣人寻来,让带到您这边来。”
刘府管家陪着笑,将两封粗糙的黄纸双手递给张渊,又指了指身后五人。
张渊收好纸张,微微颔首。
“嗯,烦劳为这几位准备一些吃食及换洗衣物,可好?”
管家扫了眼身后五人,这些人虽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身上还透着一股子臭味;
但体魄强壮、面庞上多有煞气,加之带有兵器、披着狼皮,明显都是些狠角色。
略一沉吟后,干脆的点了点头。
“张公子放心,吃食及衣物很快送到。
此外,我也会安排人为他们烧水备浴。
至于住所,便憩于张公子两侧的客舍吧。”
“如此,有劳了。”
张渊满意点头,朝着管家抱了抱拳。
“不敢,分内之事。”
管家陪笑一声,而后便知趣的告辞离去。
及至管家的身影消失不见,那五人方才靠上前,恭敬的朝着张渊一抱拳。
“少主人!”
张渊起身,看着眼前的五人亦是有些感叹。
当初,前身的父亲可是派出了二十几个亲随保护。
及至今日,便也仅剩下了这五人。
之所以会如此,倒不是有人追杀,而是大都死在了太行山。
这个时代的山林,各种凶兽猛禽极为繁多且强大。
尤其是太行山这类大型山脉,其间狼狈、猛虎、蛇蟒等,更是层出不穷。
还有各种奇毒无比的蜘蛛、蝎子、蜈蚣等等,可谓危险处处。
那二十人大都是死于此类凶物口中,还有几人是得了伤寒等疾病而死。
眼前这五人能够活下来,便也从侧面证明了其不简单。
这五人中,居中的是一个左脸颊上有一道弧形伤疤的大眼壮汉,国字脸、身高七尺七寸。
(注:东汉一尺约合23.5cm,七尺1.65m、七尺五1.76m、八尺1.88m。)
此人名为苏台,字元武,三十三岁,擅刀法。
乃是张修亲随统领,明劲中期的高手。
左侧第一人右耳缺了小半截,甲字脸,体型较为匀称,身高七尺五。
此人名为张振,字子丰,三十一岁,擅弓箭。
乃是张修本家庶出从弟,算是张渊的从叔。
不过,张振却不敢让张渊唤叔。
毕竟,嫡庶有别,他的一切也都是张修造就。
其修为原本是通力圆满,不过在太行山的两年多厮杀进补,加之苏台提供内息法门,已突破到明劲初期。
右侧第一人膀大腰粗,圆脸,身高七尺八。
此人名为霍舟,字仲安,二十八岁,擅长枪。
其天生力大,属于猛将型,通力圆满阶修为。
左侧第二人体型很是瘦小,身高只有七尺一,尖嘴猴腮,但一双眼睛特别机灵有神。
此人名为毛展,字子翼,二十六岁,擅刺探,通力圆满阶修为。
右侧第二人不胖不瘦,体态适中,身高七尺四,面上多有文人气息。
此人名为方明,字云开,二十六岁,擅智谋,同样是通力圆满。
太行山险则险矣,但肉食、草药丰富,只要能够活下来,实力都会有不小进展。
“待会儿好生洗漱一番,吃饱了饭,休憩两个时辰。
之后,随本公子出去一趟,见见血。”
“诺!”
……
走马街。
某处偏僻胡同。
漆黑的夜色下,几道人影围成一个圈,中间还跪着一个嘴部有淤青的胖老头。
“马掌柜有五房妻妾,膝下一男一女,舞勺、豆蔻年华。
上边家老皆已故去,另有从兄、从弟各一人,不过都不在武安。
他们曾想谋求马掌柜接济,但被赶了出去,关系很僵。
小老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还望各位好汉爷饶小老儿一命啊!”
方明呵呵一笑,拍着胖老头的肩膀一脸温和。
“放心放心,只是问点消息,不用太紧张。
除了以上这些,可还有要补充的?
比如,马胜可有背景深厚的远亲、他们此时都在不在府中之类的……”
胖老头心中更惧,眼神闪烁着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回道:
“马胜与本县县令私交较好,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城中大户与县令的关系都不怎么差。
至于远亲之类,未曾听他说起过,应是没有的。
小老儿刚刚说的人,此时都在府中,估计大都安歇了。
哦对了,府中有护院五十余,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不仅有刀戟,还有十几副弓弩,十几副皮质札甲。
护院头领的札甲更是铁质,刀剑难破。”
张渊暗自摇摇头,打了个下劈的手势。
这管家倒也精明,知道半真半假以威慑。
只可惜,他的精明用错了对象。
见到张渊下令,毛展当即嘿嘿一笑,左手按住那管家的头顶,右手拢在袖筒中朝其脖颈处轻轻一抹。
“呃……嗬、嗬嗬……”
随着毛展收回双手,管家的咽喉处顿时出现一道寸许长的伤口。
鲜血自伤口中不断喷涌而出,管家痛的想要嘶吼,怎奈气管已被割裂,只能发出渗人的嗬嗬声。
不再理会这个很快便会变成一具尸体的胖老头,张渊抬眼看向众人。
“元武、仲安,你二人主攻。”
苏台、霍舟沉默点头。
“子丰持弓箭隐于暗中策应,子翼游走收割。
“是!”
张振、毛展恭敬应是。
张渊随后又看向最后一人,他此时实力有限,还是拉个人保护的好。
“至于云开,便随我压阵。”
方明温和一笑,拱了拱手,以作应答。
……
马府。
此时已是亥正(22:00)时分,府内大部分人皆已安睡。
不过在庭院外围,仍有五六道身影持兵械游荡着。
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若是不让护院守夜巡视,富贵人家可难以睡得踏实。
石质影壁后方,一个披着破损札甲的汉子正无聊的盯着脚下的影子看,偶尔还会困顿的打个哈欠。
某一刻,那汉子忽然眉头微皱,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方才,他好像看到了有什么影子一晃而过?
只是,揉眼四顾,一切正常,连个猫影都不见。
汉子有些迟疑,终还是本着谨慎心思,拔出了长刀,警惕的向周围探查而去。
若是有不对,他便可快速出声示警。
但若是虚惊一场、闹出了大动静,搞不好就要被愤怒的主家辞退。
然而,就在其拐过影壁的一刹那,一只大手忽然疾速伸出,并牢牢地封住了其嘴巴,同时还有一把泛着雪芒的刀刃抹过了他的脖颈。
二十余步外,一个提着走马灯的壮汉忽然听到背后有石子滚落的声音,当即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就在那一刹那,一道长枪忽然自上方的树干上刺下,一举从后部脖颈穿透到前方。
“嘭~”
一声轻响忽然传来,却是那壮汉手中的走马灯掉落所致。
霍舟懊恼的暗骂一声,他虽及时扶住了壮汉的尸体,却忘了其手中的灯具……
不远处,两个护院被惊动,惊疑不定的望了过来,同时还欲张口问询。
然而,伴随着一道低沉的破风声,一支利箭忽然疾射而至,瞬间便将一个护院毙杀。
至于另一人,因不曾装备札甲,也在同一时刻被一道匕首给狠狠插入了心窝。
“当啷~”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传来,却是前一人手中刀鞘与石板碰撞而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