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狐不停蹄

吉利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柯可儿，目光中满含困惑之意：“可儿妹子，你被豪强以及他手下的‘八虎将’追赶，确实是遇到了危险。但是，这个危险，完全是你自找的：你只要抛掉这个木头箱子，就可逃之夭夭！还用得着念那个咒语召唤我吗？你们人间有个歇后语说得好：‘脱了裤子放屁，自找麻烦’。针对你这种情况，我自创了一个歇后语：‘悬崖上翻跟斗，自找危险’！你就是属于自找危险的人！”

听到吉利创出了“悬崖上翻跟斗，自找危险”的歇后语，柯可儿不禁哭笑不得，她解释道：“我没有抛掉这个木头箱子，是因为这个箱子是丢不得的！”

吉利叫了起来：“我万分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舍不得抛弃这个木箱子？这木箱里盛着的骨头，既不是龙骨，也不是虎骨，更不是仙骨！据我看来，不过是普通的死人骨头！”

柯可儿争辩道：“这木箱子里的骨头，虽然不是龙骨，也不是虎骨，更不是仙骨，但是，绝对不是普通的死人骨头！要是这些骨头被烧毁了，一个鬼魂就彻底消失了！”

然后，柯可儿简明扼要地介绍了赵伦的冤屈。

吉利听了，以两条后腿着地，用两条前腿轮流敲击着地面，暴跳如雷：“老子现在是狐王，日理万机，恨不得把一个身子分成两半！你倒好，并不是真的有危险，而是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发出了求救信号，害得老子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老子不是不让你多管闲事吗？老子知道你好打抱不平，但是，这天下的不平事太多了，你管得过来了吗？”

自从与吉利相识以来，柯可儿第一次目睹吉利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挨吉利的训斥，她感到十分委屈，道：“你不是我的老子，我也不是你的老子，你别跟我‘老子老子’的！我不吃你那一套！”

吉利听了，更如火上浇油一般，又骂了下去：“那咒语犹如救命符，最多只能用三次！每用一次，你自己就少了一次保命的机会！你倒好，随随便便就用了！我就奇怪了：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羊血迷了窍？醉道人那个老东西想来也不傻，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女徒弟？”

柯可儿被骂得心头火起，加上吉利的言词辱及师傅，她愤怒地叫道：“吉利，既然你让我在危急的时候用那个咒语，我怎么用就是我的事了！这就好比我向你借钱，借不借是你的事，但是，一旦你借钱给我，怎么花钱就是我的事了，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你可以说我傻，我本来就是个傻瓜嘛！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师傅！既然你辱及了我师傅，那么，咱俩的交情，请从今天断绝！以后，我不会再用你那个咒语，也不会再用你的任何东西！”

说完，柯可儿小心翼翼地揭下了脸上的面具，扔给吉利道：“还你的！”

在除下面具的一刹那，柯可儿那张清丽绝伦的俏脸呈现在了吉利的眼前。

看到柯可儿生气了，吉利倒不生气了！他跳入柯可儿的怀中，用身上的白毛不停地蹭柯可儿，涎着脸道：“可儿妹子，你们人间有一句话说得好：‘爱之深，责之切’！倘若你是我漠不关心的人，我还会向你发火吗？你一发出咒语，我就抛下狐族的一切，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不，我把成语用错了，应是狐不停蹄！我一收到你的咒语，就狐不停蹄地赶来了！”

柯可儿转怒为喜，“噗嗤”笑了，啐了一口，道：“成语不熟，还喜欢用成语！人间哪有‘狐不停蹄’这个成语？”

吉利的毛蹭在柯可儿的身上，使她的身上痒痒的；吉利的话，使她的一颗芳心也痒痒的。这“噗嗤”一笑之下，满腔的怒火也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吉利争辩道：“上一次，你创了一个‘借刀杀狐’，我为何不能创‘狐不停蹄’？”

柯可儿道：“我问你：为何我一念出那个咒语，天气就立即大变？而且，你立即就‘狐不停蹄’地赶来了？”

吉利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你走远一些，离这里至少一百步！”

柯可儿惊问道：“为什么？”

吉利指着柯可儿脚下的骨头道：“我怕被鬼魂偷听了！须知这些骨头是鬼魂的本体。在夜间的时候，鬼魂能脱离本体，四处活动。在白天，鬼魂虽然只能依附于本体之上，但是，鬼魂还是有知觉和听觉的。”

柯可儿惊异之余，还是抱着吉利往南走了百余步，这才停下。

吉利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那个咒语，牵涉到狐族的一个大秘密！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只聪明绝顶的狐狸得道成仙，就传给了狐王一个咒语。倘若狐王或其亲戚念这个咒语，那位狐仙就能收到，随即他就会做法，改变天象，从而给念咒语者一个逃生的机会。”

吉利所言，玄之又玄，实在是荒诞不经。

柯可儿疑惑地道：“当时我念了咒语后，天象大变，使我一下子就脱离了危险。但是，你是如何赶到这里的？”

吉利笑道：“我自然是被那位狐仙做法，送到这里来的。”

柯可儿不禁半信半疑。

吉利郑重地叮嘱道：“那个咒语最多还能用两次了！今后，你在用那个咒语之前，必须慎之又慎！”

柯可儿道：“吉利，请你帮着我，替那鬼魂向肃王讨还公道。好不好？”

吉利道：“既然你铁了心要与肃王作对，就不能求肃王为你配药了，是不是？”

柯可儿道：“是的！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我要是收了肃王的药，还好意思与肃王作对吗？”

吉利叹息道：“本来，我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有肃王为你配药，你就能延长两年性命。在这两年内，我很可能获得重大突破，让你得道成仙。你一旦得道成仙，就能长生不老，你的病也就不治而愈了！”

说到这里，吉利的声音猛然提高了：“但是，你却主动选择了一条和肃王作对的道路！既然你铁了心要与肃王作对，就不好意思再让肃王为你配药了！配不上药，你就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这把我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柯可儿满怀歉意地道：“吉利，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吉利凝视着柯可儿的俏脸，一副痴迷的样子。

柯可儿情不自禁地脸色一红，嗔道：“看什么看？”

吉利似笑非笑地道：“可儿妹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