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章 心疾
冷风解释道:“方才,姑娘去了那餐馆点了一些照招牌菜式和那独有的桃花酒,全部都让打包带回来了,说是想让您也尝尝。”
裴玄章的心中悸动了一寸,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冷风垂眸应声,看着那二人,并肩而立的身影,竟是觉得出人预料的舒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又是何尝不知晓,二人虽是都是隐忍,但是在彼此的心中一惊占据了很深的位置。
只是如此究竟是对是错,自己也不知晓,而且,没有权利评判了……
裴玄章望着这头顶的一轮圆月,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自己怀中的猫儿整个的抱了起来,而后带着她回到了屋子里。
看着那安睡的人柔和的样子,他抬起了手,细细的描摹着她的眉眼。
“呜……”裴玄章的手心有些凉,盛怀玉的脸颊正好是滚烫的,这冰凉的温度中和,倒是让她十分的束缚,于是便情不自禁的靠了靠。
裴玄章意识到了这出格之举,下意识的收手。
但是这令人舒适的温度消失,盛怀玉那白皙的小脸就皱成了一团。
她抿了抿唇瓣,竟是下意识的叫了他的名字:“阿玄,阿玄。”
自从裴玄章公开了真身,盛怀玉也是一向明白规矩的,便是和周围的人一道呼喊他为今上。
突然,心中有些许异样。
裴玄章的唇角一白,指尖僵硬着从胸前的口袋之中取出了那治疗心疾的药物。
这是上一次,他为了防止自己心痛发作,在危急关头坏事,所以去医馆取的。
服下了药物之后,那心口的坠痛感方才好了一些,只是脸色,却仍是苍白,似是褪去了血色。
裴玄章看着那床榻上的人,在想要抬手,但却未能够做到。
“若不是因为这心疾,我真的想要为自己争上一把,将你留在身边。”
裴玄章默默说道:“只是,若我注定不是长命之人,又何必,何必将你困守在我的身边。”
这宫中,若是没有挟之相伴的人携手一生,那便只剩下至高无上的孤寂。
他想起了母亲云离,追忆父亲的模样,便是不忍,让盛怀玉也如此。
所以,这一份心动,便是让他深埋在心底吧!
次日,窗外,那暖洋洋的光芒穿透了窗户,请撒在了床榻上的人的脸颊上。
盛怀玉只觉得脸上烫呼呼的,蹙着眉心抬起手来,遮掩住了脸颊,发出了一阵闷哼。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她的意识逐渐的回归了躯体,但是却觉得头晕脑胀。
“不好了,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盛怀玉睁开了眼睛,看着四下周围的环境,还有自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更换上的衣物,不禁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灵台。
她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脸颊浮肿,显然是昨日里放纵的结果,盛怀玉愁眉苦脸,用手附在了自己脸上的面皮上:“真的是喝酒误事啊!”
昨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正当此刻,门外传来了一阵扣门声。
“盛姑娘,您醒了吗?马都已经备好了。”
“醒了!”盛怀玉这才回想起了正事,不禁的再心中骂了一句自己误事,连忙的换好了衣服便冲出了门。
末了,才发觉自己该带的什么都没带,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那护卫,道:“我可否回去拿一些东西?”
“姑娘,您放心吧,陛下已经令人将您的那些医书、还有画本子都背好了,放在了后面的马车上。”护卫自然而然的解释道。
盛怀玉的头顶两条黑线,她明显的觉察出那护卫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刚准备张口,解释一些什么,那护卫却是抢先一步,道:“真没有想到……姑娘还爱看这种。”
盛怀玉无可奈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裴玄章总是惹得自己心中乱沉也便是罢了,现在倒是好了,连他身边的护卫也这般。
于是盛怀玉便是只能够装作不是本人的样子,一溜烟的便上了马车。
谁知,这马车却不是仅仅给自己准备的,裴玄章早已经坐在了马车之中等候,她刚刚进入马车,便和那人四目相对,嗓子不禁的一哽。
“坐下吧。”裴玄章似是全然都不意外。
盛怀玉滚了滚嗓子,终究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给你准备的。”裴玄章将东西递到了她的手中,盛怀玉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是感觉到了一股香气芬芳入了鼻翼。
“便是知晓你睡醒之后来不及吃早膳,所以提前让人去买的。”裴玄章如实的解释道。
末了,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不是想要尝尝这永城的招牌吗?这芥荀饼也是一道风味,尝尝合不合胃口。”
刹那之间,盛怀玉的脑海之中浮现而出了昨日在那酒楼之中的场景。
自己似乎是觉得裴玄章这几日一直都闷闷不乐,便想要寻一些这永城之中的美食来,带回去给他,让他开心一些。
盛怀玉咬了一口这怀中的饼,的确不同寻常……里面的纷香迷人,口感正好。
她抿唇,问道:“昨日,我可有将那些饭菜带回来。”
“放心,没有浪费。”裴玄章说道:“味道还不错。”
昨日虽然菜都凉了,但是裴玄章听闻冷风说,这是盛怀玉特意带回来的,便是寻人去热了热,正好亦是没有困意,便当做了宵夜。
盛怀玉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来,自己昨夜是将那饭菜带给了裴玄章的。可是自己却是浑然都没有印象。
坐在这马车上,盛怀玉一路都在试探的看着裴玄章,想要知道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裴玄章又怎么感觉不到盛怀玉的视线,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昨夜你回来就昏睡过去了,那饭菜是冷风带来的。”
盛怀玉的心中一惊,道:“我没做什么事情吧。”
“没有。”裴玄章沉下了心,又补充道:“以后,我不在,你不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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