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妃
进宫的一个多月里,并没有如苏云雨想的那么糟糕,那些妃子娘娘居然都和她相安无事,偶尔也会来叙叙家常,叨唠叨唠外面的稀奇事。尽管表面上是如此的风平浪静,但苏云雨还是有点坐立不安,俗话说暴风雨来之前总是风平浪静的。
这天苏云雨照例在庭院内赏花品茶,暮饵坐在她的身边做着针线活,午后的阳光温暖的让人想瞌睡。
“主子,我给你拿条被子吧!你这样睡会着凉的。”暮饵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往里屋走去。
苏云雨睁开一只眼瞅了一下那小妮子的背影,内心一股酸楚味就涌了上来。为了她和楚白的事情她和她聊了好几次,得到的答案依然是誓死跟随少主。这句话她在紫轩阁内听的多了,可是由这么弱小的女子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何况还是一个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呢!
正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已经有人悄悄进入了院内。
蓉锦被宫里的老嬷嬷搀扶着进了荷花苑,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在走廊内晒太阳的苏云雨,她的眼神恍惚,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沿着她的视线她的目光也落在了正抱着棉毯从屋里走出来的暮饵身上。
蓉锦牵扯了下嘴角,笑的阴森诡异,声音却甜美如初:“走,过去瞧瞧去。”
老嬷嬷搀扶着蓉妃的手,低着头应了声:“是。”
“哟,在晒太阳呢!看这主仆俩好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对姐妹呢!”
本在专心看暮饵的苏云雨被蓉妃这么一喊,回了神,转过头来笑了一下,面纱下的残颜在这明媚的阳光下也显得可爱了,“是蓉妃啊,今个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听说你病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可治好了?”
蓉锦走至她的跟前,微福了下身,“多谢娘娘关心,臣妾的病已无大碍,好多了,这不是一好就来看姐姐了嘛!”
苏云雨抬了下手,“坐吧,在我这边跟自家一样不需要什么礼节的。大家都清楚我这个皇后其实是个有名无实的头衔罢了。”
“呸呸呸~~~姐姐你这话说的,你可知道你这位置有多少人羡慕者、嫉妒者、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挣的头破血流为的是什么呀?不就是一个权力吗?只有坐到最高处的人才能在这深宫中存活下去,你倒好,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被有心人听了去又得嚼舌根了。”
“呵呵~~~妹妹多心了,若真是有心人,无论我的言行举止是何等的优雅举止那些人还是会挑出毛病来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这份心呢!”苏云雨说着顺手接过暮饵递过来的菊花茶,“尝尝我家暮饵泡的菊花茶,消热除火。”
蓉锦接过茶杯,低头敛目微啜了口茶,她自然明白苏云雨的意思,菊花茶除了消热除火外还有明目的功效,而这个明目的意思却又有瞑目的意思,蓉锦揣测着苏云雨到底是在暗示什么?她又知道了多少?
一盏茶的功夫也在平时的絮叨中渐渐过去了,临走时,蓉锦拍了下脑门,“来喝了杯茶倒把正事给忘了,后天太后生辰,皇上让臣妾来通知娘娘的,免得娘娘到时慌了手脚。”
说完她欠身离开,转身的姿势是如此的高傲盛气凌人,唇角的笑颇带点讽刺的意味。
暮饵瞧了恼火起来,望着蓉锦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态度?到底谁是皇后啊?一点规矩都不懂。”
苏云雨凝望着稍有些神气的暮饵,轻笑出声:“你呀,跟这种人较个什么劲啊?似乎受委屈的人是你一样。”
本是句玩笑话,暮饵倒也认了真,她认真的表情认真的眼神都让苏云雨有一刹那的愣神,“主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受委屈的人好像是我?难道主子受了委屈,奴才就该忍气吞声啊?主子就是奴才的命,主子受委屈就是奴才受委屈,这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微寒的冬天划过的风竟然带着湿湿的甜味,苏云雨第一次啊觉得暮饵是如此的可爱,她站起身,把棉毯递给暮饵,“是是是,你的主子奴才理论永远是对的,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暮饵是个很忠诚的人,对人对事都极其的认真,这一点虽然好但也有点冥顽不灵的地方,苏云雨跟她说过很多次,在紫轩阁内人人都有权利去竞争,人人都有权利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即使你是最卑微的奴隶也一样。
可是在暮饵的世界里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理论:苏云雨就是她的一切,她活着就是为了主子的伟业。
“主子,你不再坐坐了吗?”暮饵抱着被子跟在苏云雨的身后。
“不了,既然都已经跟我们说了后天是太后的生辰总得准备一些礼物吧!”苏云雨走到衣橱旁随便挑了一件衣服换上。
暮饵收拾着手中的针线,似不经意的问起却让苏云雨起了警戒之心:“主子,你说这蓉妃娘娘是不是对你有仇恨心理啊?”
屏风后的苏云雨突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地一抬头,“这话怎么说?”
暮饵并没有察觉到主子的反应,依然不紧不慢的道来:“你说别的娘娘过来看望主子不是因为害怕娘娘的身份就是过来套你的底或者就是想抓你的把柄,可以让皇上把你给休了,可是这蓉妃是因为什么呀?她即没有害怕主子的身份,也没有想套你的话,更没有要抓你把柄的意愿,如果她真要抓你把柄就不会装病一个月了。”
苏云雨皱了皱眉,厉声说:“说下去。”
暮饵被她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胆战心惊的继续道:“女人嫉妒女人通常只会因为一个原因啊!”
女人嫉妒女人只会是一个原因?
那就只能是因为男人了。但是蓉锦有这个必要吗?皇上都没有翻过自己的牌子,更没有来看过自己,皇宫的人都传遍了,能把皇后位置坐稳的人只有蓉妃一个人,那么她又何必操这个心呢?
种种假设都不成立,除却还有一个假设,那就是假如那个男人不是拓跋恚呢?
想到这种可能性,苏云雨停下了系腰带的手,凝眉深思,表情从未有过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