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一章燕骑夜袭
楔子
正月十五,夜,满月。.
我离开喧闹的人群,走入一条幽静的小巷。
忽然,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月亮,眼前的事物一下都暗了下来。就在此时,我听到了轻微的弓弦响声。
箭的人一定是个高手,抓住了月亮被乌云刚刚遮住,人的眼睛还不适应黑暗的时机。
我急忙躲避,只躲开了心脏,左肩中箭。
冷汗瞬间就布满了我的额头。
前方出现了两个黑衣人,其中的一个正在将长弓收起。夺魄箭很少杀人,他的箭并不是每箭都要人命的,要人命的往往是勾魂刀。勾魂刀抽出雪亮的长刀,既不说话,也不动,只是与我凝视着。
乌云已飘走。月光照在长刀上,出的青芒好象是圣光一样纯洁,使人向往。我刚一抬腿向前,左肩的剧痛使我立刻清醒。
我知道在我受伤的情况下,是很难敌得过这两个杀手。就在我要回头逃跑时,背后突然感到一阵寒气。虽然我从没体会过,但是我知道这是杀气,高手的杀气。这种杀气与战场上的杀气截然不同,战场上的杀气是一种霸气,这种杀气是阴寒的,是杀手的杀气。
我的箭伤在流血,我不能再犹豫了。我突然转身,冲着浓重的杀气冲过去。身后两人的眼中好象流露出惋惜与可怜的神情。
可是我并没有注意到,因为我想活命,必须把全副精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身黑衣,他身材高挑。眼睛细长,阴冷,好象鹰的眼睛。他冷冷的看着我向他加跑去,很沉稳的抽出了他的长刀,然后继续冷冷的看着我。
普通人的刀只有四尺长,而他的刀居然有五尺。我知道刀越长的人臂力越大,杀伤力也越大。在我冲到距他六、七尺的时候,他的刀动了。
黑衣杀手看着眼前的猎物,他知道,在他的刀劈下来的时候,没有人不后退。只要对手一后退,气就会竭。五尺长刀会追着砍下去,直至喋血身亡。还从来没有人能在他恐惧之神的手下躲得过十刀。其实有很多他的敌人都是被他的气势所吓倒,而不知道躲避他的刀的。
我看到他的刀由上而下斜劈下来,我知道我不能退,不仅仅是因为身后还有两个杀手,因为我知道我一退,不等身后的两个杀手冲上来,我就已经横尸街头了。我只好深吸一口气,突然加,在恐惧之神的刀落下之前已冲到他的面前。
我看到他冷漠的眼睛居然也露出恐惧之色。我用左肩向上一垫,撞在他握着长刀下劈的右腕。在我的左肩感到剧痛的同时,我也听见了清脆的骨折声。他的右腕已折断,长刀正在下落,我的右拳正要挥向他的面门,没想到他的左手居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刺向我的小腹。
我急忙用双手握住他的左手,同时一个头锤撞向他的下颚。但是他的匕来势汹汹,我双手都没能止住匕前进,直至匕刺入我小腹两寸,我的头锤撞在他的下颚上,他整个人向后倒下,左手才松开匕。
我此时慌不择路的向前跑去,身后两个黑衣杀手紧追不舍,不觉竟然跑进了一片竹林。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我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被两人越追越近。勾魂刀已经追近我,一刀砍来,我急忙就地一滚,堪堪躲开这一刀,但是我肩膀的箭和小腹的匕反而刺入的更深了,血流得更快了。
我已经站不起来了,看着他走了过来,举起了刀。夺魄箭在远处说道:“你居然能把恐惧之神打倒,很不简单啊。”
我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我?”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说完,他把长刀高举过头,向下一挥,直奔我的脖子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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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起身,从梦中惊醒,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
妻子在旁边被我突然坐起弄醒,擦了擦我额头的冷汗说:“老公,你又做梦了吗?又梦到那个游戏了吗?事情已经过去了,让我们忘了它吧。”
第一章燕骑夜袭
朱序突然从梦中惊醒。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三年了,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乱世。但是在梦中他还总是梦见他在二十一世纪的家,还有他新婚的妻子。在刚才的梦中,他在新房里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妻子,突然惊醒。
这时,帐篷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的亲兵王杵。
果然王杵的大头从帐篷的缝隙伸了进来,兴奋的说:“将军,果然不出你所料,敌人来劫营了。”
“有多少人?”朱序问道。
“大约五百骑兵。在三里之外。”
“好,传令全营,按计划行事。”
“是。”
朱序揉了揉眼睛,他已经好几宿没怎么睡觉了。他的铠甲一直就没脱下来过,他拿起他的头盔,不由的想起了那个游戏头盔。就是它,自从他带上了那个游戏头盔,开始游戏后,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电流击过他的大脑。在他清醒之后,就来到了这个五胡乱华的时代。
朱序戴上头盔,走出了帐篷,看到五百士兵按照他的要求,两人一组,共抱着一根两丈长的长枪,躲在帐篷的阴影后。他满意的点点头。
他命令手下的三千人,每晚有一千人不睡觉,三天一轮回地守夜。
这时,在前方三里外的树林边,鲜卑族的铁骑已经在燕国大都督慕容垂之子慕容麟的指挥下列阵完毕。这五百铁骑都是马腿上裹着布,嘴里衔着枚。现在已经在预定时间到达预定地点,每个人都取下马嘴里的枚,望着前方晋军大营里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是对他们的到来一点也不知道。
慕容麟满意的看了看他父亲慕容垂一手训练出来的铁骑,手一挥,五百铁骑以方阵的阵形冲向晋营。
这次进攻,慕容麟是奉父亲之命,对桓温所率的北伐军分队进行劫杀。慕容垂将他一手训练的五千铁骑精兵分为十队,由他的子侄和心腹大将率领,用骑兵机动力强的优势避开桓温的主力大军,对其分队、辎重及粮队进行劫杀。
慕容麟知道以骑兵对付没准备的南人步兵和屠杀没有什么两样,他并不关心胜败,他只关心对方的军营里有多少东西供他抢夺。他听说对方领军大将叫朱序,和他一样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只率领三千步兵守在河道附近,目的是保证晋军的潮运粮道畅通。
作为慕容垂的最小的一个儿子,慕容麟几乎从来没有受过挫折。所以在出之前,慕容垂不停的叮嘱他,朱序那么年轻就能统帅三千人分队,一定有过人之处。但是慕容麟嘴上不说,心里却不服。现在他心里打算把朱序的三千人杀得一个不留,让他的父亲赏识他,免得总是认为他不如他的大哥慕容令。
就在铁骑冲出近一里的距离,慕容麟才看见晋营里开始慌乱起来。里边灯火通明,士兵在乱跑。慕容麟对身边的副手拓拔锋说道:“我今天一定要对方主将的人头。”说完,他加快马,冲在队伍的前边。拓拔峰怕他有什么闪失,也加快马紧跟在后边。这样一来,骑兵的方阵就被拉长了。
当铁骑冲到距离大营还有二十丈的时候,慕容麟听到后边有人仰马翻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在队伍最后约有二百余骑被一条长索给绊倒。
与此同时,晋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后方上来一群刀牌手,两侧的树林里火把舞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里边。尤其在正前方,约五百晋兵列成一排,两人共用一杆长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对付骑兵的。
慕容麟知道中包围了,并且他也知道后边被绊倒的骑兵也不可能救出来了。
“主帅,我们快撤退吧。”拓拔峰焦急的说。
“不行,后路已经被倒下的骑兵给堵住了。我们只有一直向前,一口气冲出晋营才有生机。拓拔峰,传令列峰矢阵,你我为箭头。”
在这紧要关头,慕容麟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一个纨绔子弟。好象他一下子就继承了他父亲的军事才能。
朱序站在双人枪兵的后面,满意的看着战局按照他的设想展。突然看见剩余的燕军由方阵变成了峰矢阵,增加了中军的厚度。己方的阵线只有一层,肯定是不能挡住对方的冲击。
朱序对身旁的副将张平感叹的说道:“不知对方主将是谁?能在这么危急时刻变阵,真是大将之才。”
然后朱序命令五百士兵,单组的后撤五步。把阵线缩短,加厚。朱序知道,这时他应该把阵线多加厚几层。可是,这么仓促的变阵得需要士兵有非常好的训练才行,如果搞不好会使阵势大乱。他接手这批士兵才几个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一”字阵变成“二”字阵已经是极限了。
他也知道如果他有更多的破骑兵的长枪,他会派出更多的枪兵。可是他这个三千人的大营,只有二百五十支长枪。所以他对付骑兵,只能靠五百人来硬拼。他只好在别的方面做文章。他早就让人在大营二十丈外埋伏好一跟长索,敌人过去一半的时候将长索拉直。另外在两侧的树林里埋下疑兵。
朱序看着慕容麟越来越近,手向他一指,对寸步不离的王杵喊道:“王杵,给我顶住他。”
王杵长的人高马大,是典型的齐鲁大汉,可以一个人使动破马长枪。杀敌勇猛,为人厚道,很得朱序赏识。于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兵。
王杵应了一声,越阵而出,站在最前面。这时拓拔锋看见对方站出来一个大汉,知道是个高手,立刻催马抢在慕容麟前边,挥刀直奔王杵砍来。
王杵不等拓拔锋的刀砍到,先用他的一丈长的铁枪照马腿一扫。拓拔锋的战马前腿立刻就折断了。战马一倒,拓拔锋不等王杵的铁枪扫到,就地一滚躲开。后面的燕军铁骑确实是久经训练,竟能控制战马让开拓拔锋,闯阵而来。
这边慕容麟在损失了十几名骑兵后已经冲开了枪兵防线,领着几十骑奔着大营深处冲来。朱序立即操起身边的一杆标枪,向慕容麟追去。然后一甩手,标枪直奔慕容麟的战马而去。
战马应声而到,慕容麟一落马,那几十骑兵立刻停了下来,和不久前刚从梦中醒来的二千人战在一起。
虽然是几十对两千,但是这两千人队型混乱,兵力分散,大部分又都是短兵器,反而让几十骑兵占了上风。
朱序拔出配剑,向慕容麟倒下处冲去。刚跑出几步,一名燕军骑士从他的后方杀来,一枪刺向他的后心。朱序一个转身,回手就是一剑。在他转身的时候,长枪贴着他的后背刺空,而他的回手一剑,砍断了那名骑士的腿。那骑士一头栽倒,空马继续向前跑去。
慕容麟看到跑过来的空马,急忙爬起,跃上马,回头冲着朱序喊道:“朱序,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报这个仇的。”
说完,他指挥着近百骑全力冲出大营,在冲到大营门口时,慕容麟还恨恨的把大旗给砍倒了。
朱序看追不上慕容麟,只好全力指挥部下把剩余的燕军消灭。
当大部分战斗已经结束,朱序看到一群人在围观两人格斗。他走近前一看,原来是王杵还在和拓拔锋搏杀。
此时王杵已经稳稳的占着上风,他的重铁枪扫得拓拔锋只有招架之力,而且拓拔锋的长刀已经被铁枪砸得卷了刃。
拓拔锋眼见自己的手下被分割、截杀,但是自己却一直摆脱不了这个傻大个。这个傻大个基本不会什么武功,就是仗着力气大,身体灵活。虽然用的是枪,但是根本不会枪法,就是拿枪当棍使。想不到自己一身武艺,没有了马,还穿着重甲,居然被这么一个笨人打得手忙脚乱。
由于拓拔锋的盔甲太重,渐渐的他的动作越来越笨重,最后被王杵一枪将刀扫飞,人也被扫倒在地。王杵紧接着抡起他的大铁枪,朝着拓拔锋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拓拔锋已是万念俱灰,闭上眼睛等死。
朱序却在旁边慌忙喊道:“枪下留人。”
王杵的铁枪已抡圆,是根本收不住了。他只有用尽力气把铁枪往旁一甩,铁枪紧挨着拓拔锋的脑袋砸在地上。把地上的土砸得四处飞溅,迸得拓拔锋满嘴满脸都是泥土。惹得四周的晋兵哈哈大笑起来。
朱序在紧张过后习惯性的左右晃了晃脖子,放松了一下后,称赞了王杵几句。然后命令士兵将拓拔锋绑了过来。
“尔等蛮夷之族,为何侵我汉人江山?”朱序特意咬文嚼字的说。
“天下虽大,唯能者居之。”想不到拓拔锋的汉语也不错。
“可是,你们不但入侵我汉人的领土,还屠杀无辜百姓。”
“你们汉人也没少杀我们胡人。”
“好了,我不跟你辩论这些道理,那是无聊文人的事。我只问你,你叫什么,官居何职?还有刚才逃跑的那个是谁?”
“我叫拓拔锋,是鲜卑拓拔族的三勇士之一。现在大都督慕容垂麾下任职偏将军一职。刚才突围出去的是慕容将军之子慕容麟。”
“哼,慕容麟,一点不像大将之子,更像是纨绔子弟。刚才把方阵变换成锋矢阵,是你的主意吧?”
“不是,是慕容麟的主意。”拓拔锋也想不明白慕容麟为何在生死关头会那么冷静,“我平时也认为他是纨绔子弟,头一次见他显露统帅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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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慕容麟率领百余骑正拼命的狂奔,一名骑兵追上了他,说道:“将军,方向错了,这不是回去的方向。”
慕容麟勒住马,骂道:“你们这群混蛋,难道没有认得路的吗?怎么不早说。我要回去见父亲,扣你们的军饷。”
众骑士面面相觑,感觉慕容麟又变回了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