陟岵
云城之内,拂云台上。
“主人,玄狐已经离开了。”凤蝶时不时望向窗外的方向。
温皇叹了口气:“可惜,这茶叶虽好终究是寡淡了。”
凤蝶撇了撇嘴:“主人不就好这味。”
“哈,留给俏如来去烦恼吧。”温皇笑了笑,低头抿了口茶,有些不耐的摸索着茶杯。
凤蝶察觉他的小动作,顿了顿开口问道:“阿虞明明在地门,主人为何不出面?”
温皇索性翻了个身,自书架上抽出一本册:“等,你看俏如来可有动作。”
“这我也不明白...”
“自然有天门自愿为饵。”温皇叹了口气“人情负累啊。”
“......主人不也有这样的负累。”凤蝶面无表情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负累吗?”温皇修长的指节拨弄着茶杯边沿。
“主人真正不去。”凤蝶将信将疑神色更是不明,对于江虞的问题,她不相信温皇不上心。
“凤蝶,有时候不动才是安全。”温皇抿了口茶。
“算了......”凤蝶忍受着这个男人的懒惰,问道“这地门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别急,还未到揭晓谜底的时候。”
“又在假神秘了。”
凤蝶转身将茶具收起,估摸着温皇也难看的安稳,不若抽调些事务来烦他,也省的他闲的发慌。
未及片刻,凤蝶便端着一摞账册与路线图步入室内,然而屋中灯火通明,却哪里还有神蛊温皇的身影。
凤蝶将账册仍在书桌上:“哼,男人上了年纪便只有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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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同会中,俏如来静坐着,魔世之乱后,他便与赤羽信之介依着冥医的指示便找到了无情葬月,随着苍离临死前一年提示,俏如来便知晓了忘今焉真实的身份,但忘今焉自从玄之玄死后便老实的不像话,俏如来拿捏他的痛处,苍狼对他同样警惕......可惜此人贼心不死,想通过势头正好的云城,将势力扩展至中原,可惜他终还是逃不过死劫。
金雷村之事发生的突然,事后是欲师叔亲来向他解释的,菩提尊自封之后他身上的血纹魔瘟便被锦烟霞剥夺了传染的特性。虽然江湖仍有风波,但中苗鳞三界之间尚且算是融洽。
手中是还珠楼传来的信息,内中写的是佛国的地门......
云城是块肥肉,江虞失踪的那几日,九算便提前埋下的后手,几场争锋依次爆发,云城之内发生了几次不小的骚乱。
结果没过几天,温皇便苏醒了,半月之内局势反转,战况不言而喻,可怜几位师叔平白折了不少门人。
俏如来略略思索,便已猜到地门的事情当与江虞的失踪有关,只是信中对于可能存在的问题语焉不详......光靠内中似乎会令人失去记忆这点实在难以推断是一个怎样的所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雁王、五师叔与玄狐。
“盟主!有天门之人前来求援。”
“嗯?”俏如来及忙起身,前去查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我要做什么?”那僧人似乎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靠在一旁不断的发抖。
俏如来略略检查他的情况,没有外伤,蹙眉似是疑惑,又似有所了然。
“天门内中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天门?对......我是来求援的......”那僧人捂住头“我是不是忘了?”
俏如来闻言粗了蹙眉,这难得的安宁只怕又要起风波了。
尚同会支援天门之时,却见佛国入口已经封锁。
“温皇前辈?!”俏如来乍见温皇神色有些意外。
温皇侧头撇他一眼:“俏如来。”
“天门之中的内情,前辈可知。”
“与其问我。”温皇指了指一旁昏迷的锦烟霞“你的答案。”
“温皇前辈可有虞姑娘的下落?”
温皇转过身去并未多言,他注视着天门之外的封印,眉头略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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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山洞之内。
江虞醒来的时候藏镜人便守在一侧,他抚了抚江虞的头,便又推开了数步。
江虞本有些慌乱,感受到身侧的人心下便安定不少,只又张了张口,却忽然觉得父亲二字念起来实在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父...父亲。”
罗碧尽量放轻了声音:“别乱动,休息吧。”
头脑有些空空的,江虞还能隐约知晓说是身上的病症爆发了,虽然不晓得身上哪里出了问题,但想来是那日出门是被蛇咬了一口的关系,她摸了摸床榻,质感硬硬的摸起来好像是石床,似乎并不是地门自家的茅草屋:“我们这是在哪啊?”
“......”罗碧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石壁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在此之前江虞已经昏迷了数日,先前地门攻下天门,大智慧便要将江虞带走处理,千雪等人皆劝说让他放心......但是......
当初将她带回时大智慧便在强行镇压江虞体内的东西,眼下又已经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病症,大智慧竟还说不会有问题......待见到江虞被送回的时候,身上锁着的层层佛印,罗碧便知此事绝不能就这样放任。
“父亲?”江虞只觉得这几日昏睡的骨头都麻了,江虞想了想记忆中哪里有石床“我们在光明殿吗?”
“不是。”罗碧当即矢口否认,随后又自觉口气太硬补了一句“你不用担心。”
四周颇为空旷,空气有些潮湿,似乎还有水滴击石的清脆声响。
江虞察觉出些异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这......父亲不会是带着自己直接跑出佛国了吧。
见罗碧沉默不语,江虞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先前已经做过而现在又在做同样的事情...“这么跑出来,大智慧准了吗?”
“......”罗碧闻言面上有些怒意“父亲会医好你的病。”
“师......”江虞将些别扭的把话咽了回去“缺舟...先生没办法吗?”
“缺舟?”罗碧低沉的语气带着些疑问“是谁?”
江虞斟酌了片刻词汇:“......大智慧的...幕僚?”
“幕僚?吾对此人并无印象。”罗碧上前有试了试江虞的额头,并未发烧。
感受着罗碧的动作,江虞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应该没病傻吧......
“兴许是我记错了吧。”江虞马虎过去,轻轻呼了口气“劳累父亲为江虞奔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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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虞醒来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比之病重,似乎更像是在保存体力,不知是不是离开地门的关系,她身上的佛印时隐时灭,罗碧带着江虞赶路的时候一不注意便会被她身上的邪异气息所伤,好在他根基深厚,压制尚且有余。
带着江虞走了江南十几家的医馆,人皆是不明这是一个什么病症,略高明些的只说封印不开难以查探,封印一开,又恐怕病症无法遏制。
有些艺高人胆大的尝试取血却爆体而亡......自此之后,江南各地给再多的银两也无人来医治了。
直至罗碧抓到一深山中一老道,那人打量江虞片刻方才用针小心取了些血液出来。那红滚滚的血珠落在盘中,看起来毫无特别,然而未过片刻那血珠却自行滚动了起来,鼓鼓囊囊的化出一只两翼轻薄透亮的红蝶来,那老道登时便吓得面无人色,扯着人便往外退出了数百步。
山间草屋的中弥漫出悠悠然的毒气,随着山风一吹,所过之处的花叶受到感应一般开始扭曲褪色,便如在密林之中打开一个魔窟。
约莫过了半刻钟似是收到佛气压制一滴血液的养分耗尽,毒雾方才自行散去。
罗碧虽然意外眼前景象,但见他解开此间关撬便揪着人问道:“如何?”
“大大大大侠啊......你这是害我啊。”那人拄着拐杖退了两步“这哪里是病,分明是蛊啊!”
“蛊?”罗碧琢磨了片刻这个字眼忽觉得念着都有些叫人恼怒“你只说有无办法可解。”
“这不是为难......”
“嗯!”
“......她这病若想找寻解方......怕是只有一人能解。”
“谁?”
“苗疆的天下第一毒,神蛊温皇......但...听说他练剑练的瘫痪了。”
闻得神蛊温皇四字罗碧莫名眉头一跳,下意识收了收拳头。
那老道见状退了两步目带惊惧:“额......他...她还有个徒弟还在云城,是云城城主,叫什么云医的,找她也许也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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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镜人:拐女儿,出地门,找大夫。
江虞:好家伙,找我救我自己。
温皇:不才是在下。
凤蝶:意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剑无极:今天也怀疑老丈人是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