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跳河

早晨，周朝年去商店里买香烟和啤酒，开商店的孙贵武就神神秘秘地跟他讲消息。

孙贵武看看门外，没人，他还是声音很低：“昨天夜里，孙少强那个老逼养的来找我，说曹大为儿子变了样了，看的让人害怕，还吃生肉，人全身浮肿，比猪还要胖。”

周朝年抽出一根黄山，打火机点着：“那个老东西说话也你相信啊？”

“不是不是，曹大为隔壁不是郭德富家么？他早上来买蚊香，也是这么说，说是声音喊的很惨，曹大为婆娘哭了，一直到夜里三点多钟都不消停。”

要是郭德富……那倒还可以相信。

郭德富人很闷，不善言谈，更不可能说谎。

可周朝年还不知道曹大为儿子的事，问了：“是他家小志啊，小志怎么回事？他也去湖边了？”

“去了，已经好几天的事，你不晓得啊？还有郭德富儿子、陆安山儿子，还有其他我不清楚了。这个几个小畜生在湖边不晓得干什么的，曹小志就昏过去了，听说是眼睛合不上。”

“合上了人就死了，你会说话啊？”

“不是不是，是眼睛不眨，一直睁着。”孙贵武自己也点了根烟：“跟你说这些没得用，你没看见这几天曹大为没踪影么？那个湖……怎么说呢，有点邪门呐。”

外边，斗大的声音跟喊冤似的。

“人都出来！人都出来！去湖边！！快点！”

是个中年女的，走起路像鸭子，左右摇摆：“小周啊！你们快去湖边！”

“怎么了？”

“哎哟喂！我跟你说嗷，杨怀年要跳湖！两三个人拉不住他！”

周朝年扔掉烟头，冲跑出去，脚趾头还撞了门槛一下。

人要是疯了，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这才没几天，又要跳湖了，太能闹。

湖边人多，围了四五十个，男女老少一样不少。

赵青芳在岸边赖着屁股哭喊，头发又乱又湿，嗓子都喊哑了：“怀年啊！啊——怀年啊！你是想我死啊！！啊！！”

杨怀年只穿个大裤头子，两条腿全是泥，被人用绳子把他给绑起来，不过嘴里还嚷嚷着疯话：“我要当皇帝！我是唐明皇！我要洗华清池！我要貂蝉当老婆！”

人被几个好管闲事的给架回去了，绑起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周朝年帮了把手，在一边歇气，又想起没注意看杨兄弟的脚丫子，不知道那个多出来的肉指头，现在怎么样了。

是长大了？还是长小了呢？

“朝年，三兄弟脚上多长个指头，就是这几天的事吥？”旁边有人问道。杨怀年在老杨家排行第三，所以村里同辈分的人管他叫三兄弟。

“嗯呐。”

“是不是湖水的问题呐？”

“湖水有啥问题？现在都能看到蚯蚓了，可能……”

提到蚯蚓这个东西，周朝年语塞，那算是蚯蚓么？蚯蚓不像蚯蚓，蜈蚣不像蜈蚣，怪里怪气的。

正好，闲着也没事，他心里也是闹不懂，就想跟人问问。

他领着这男的去了自己家。

这个男的姓田，田家有四个兄弟，他排行老三，叫个田三槐。

之前杨怀年拿来的‘蚯蚓’他没扔，而是装到了一个玻璃瓶子里。没放水，瓶身内壁有干掉的泥屑，小东西放了这么多天，不但没死，身躯下的触须还更明显了，好像是一个个脚掌，分叉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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