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
说着,随便指了个看戏的后生说道,“你去把里正请来!”
那人一溜烟去了。
可怜薛福还没走到自家门口,就被人请了回来,一进来看到院子里乱成一团的样子,不由得头疼起来。
“大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白芷还没说话,许桂花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薛福面前说道,“里正,白芷那个小贱人疯了!她要杀了我!”
薛福紧皱眉头,“白家大嫂,话可不能乱说!”
许桂花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哀嚎的白文光说道,“你看看白芷这个小贱人把老二打的!”
薛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文光又看了看白芷,“大丫头,怎么回事?真的是你干的?”
白芷正要开口,坐在一边的白芍突然冲了过来,“不是的,里正爷爷你听我说,姐姐动手是因为二叔想把我卖了,还打了敛哥儿...”
“小贱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许桂花凶巴巴的对白芍吼道,“滚开!”
白芍畏惧的往薛福后面缩,眼泪都吓出来了,但还是继续说道,“里正爷爷,你看看敛哥儿..”
薛福低头看了一眼白敛,顿时皱起眉头,“伤的不轻,谭川,先把他们送到我家去休息着。”
人群里走出一个穿长衫的年轻人,从白芍手中接过白敛说道,“芍药儿,先跟我去里正家。”
白芍担忧的看着白芷,“可是...”
白芷对她点头,“芍药儿听话,你先跟小川哥哥过去,我马上就到。”
白芍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谭川离开了。
等到两个孩子离开之后,薛福看着白芷问道,“大丫头,刚刚二丫头说的可是真的?”
白芷点头。
薛福叹气,“好孩子,你受苦了。”
转头看着许桂花说道,“我看你也不喜这三个孩子,不如我带走,也好叫你省心。”
一听这话,躺在地上的白文光一下子蹦起来瞪圆了眼睛道,“他们三个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你凭什么带走?!要带走也行,这小贱人把我打伤了!先赔我十两银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这年头人青黄不接,人能不饿死已是万幸,哪里还能拿出银子呢?
更何况是十两的天价!
“我说白老二,你要是不想卖掉芍药儿,不打伤敛哥儿,大丫头怎么会动手?”
周遭看不下去的人开了口,没想到白文光叉腰说道,“我那是替我大哥教训孩子,你们懂不懂什么叫慈父之爱?我这个做叔叔的怎么可能不盼着侄子好呢?就是以为盼着他好才打他,打的越重就是越爱他...”
话音未落,就被白芷一巴掌扇飞。
一旁的许桂花尖叫一声,立刻扑上去,结果白芷一个闪身躲开,许桂花摔了个狗啃泥。
面对白芷的突然出手,所有人都愣住了。
薛福率先反应过来,皱眉看着白芷说道,“大丫头,你干什么?”
白芷突然露出了一丝笑,“二叔不是说是盼着敛哥儿好才动手的吗?我也是盼着二叔好才动手的。”
说完转身朝着飞出去的白文光又是一脚。
不少人只觉得解气,毕竟白文光为人不怎么样,跟村子里不少人都有过节,如今见他挨打,只想给白芷拍手叫好。
白芷下手很重,几乎把白文光打了个半死。
许桂花爬起来就想冲上去,却被同村的几个人拦住,许桂花过不去对着薛福大喊,“村长!你就这么看着吗?!”
白文光平日里对薛福也不怎么敬重,薛福也懒得搭理她,干脆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许桂花气的肺都要炸了,眼瞧着白文光被打的鬼哭狼嚎,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薛福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对着白芷说道,“大丫头,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说着走过去亲自拉住了白芷,白芷这才放过白文光。
白文光被揍得鼻青脸肿,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惨叫。
许桂花推开身边的人猛冲过来,看着白文光这幅样子指着白芷的鼻子骂道,“小贱人!他可是你亲二叔!你居然把他打成这样!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我..我要报官!我要让你蹲大牢!”
见白芷不说话,许桂花还以为白芷害怕了,立刻冷哼一声说道,“不想让我报官也行!十...不,五十两银子!你要拿不出来,就把你们家的地契田契拿来!我还能给你一口饭吃!要不然就让你去牢里!”
周遭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白芷怎么可能拿的出五十两银子,许桂花这摆明了就是冲着白芷爹娘留下来的地契田契来的。
可是白芷家的地契田契在白芷她爹白文方临终之前交给了薛福,让他代为保管,还说这是留给敛哥儿娶妻生子的,断断不能落在白家其他人手里。
所以许桂花在白文方死了之后,把他家搜刮了一遍,唯一剩下的就是这地契田契,如今许桂花跟薛福索要这两样,给,保下白芷,对不起白文方的遗嘱,不给,难不成眼睁睁看着白芷去坐牢?
一瞬间,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薛福身上,薛福皱眉刚要说话,一旁的白芷就抢先开了口,“报官?好啊。”
众人都愣住了,未曾想白芷居然答应了报官。
许桂花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
白芷点头,“是我说的,我也正想去衙门跟大人聊聊二叔拐卖良家女殴打大哥遗孤的事情。”
许桂花冷笑一声,“左不过是罚点银子罢了,还能真把老二关起来?”
“奶奶说的对,再罚也没我罚的重,不过我记得白礼成好像还有一个月要考县试了。”
白礼成就是许桂花最疼爱的孙子,也是白文光的儿子,平日里家里有好吃好喝的都先给他,从小就跟着村子里的先生念书,被先生夸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日后极有可能蟾宫折桂,所以许桂花对他像是对自己的眼珠子一般珍惜,如今听到白芷提起白礼成,许桂花立马紧张起来。
“你想干什么?”
白芷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我能干什么,只是听说考县试的孩子必须都得家世清白,不能有污点,你说我要是把二叔干的事情报上去,白礼成还能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