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说书
男子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婵头皮麻了麻,胡诌了一个:“一......一个月前吧,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我也忘了。”一个月前正好是她进城的时间,按着那个时间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男子的声音传来了一丝怜悯:“我俩一样,我也是月前来的,原本是来做点小买卖,想过段时间就走,但是前阵子突然封城了,城里的人一律不许出去。”
小婵握着柱子的手紧了紧:“封城?为何”
男子小心翼翼地吵她这边靠了靠:“官府的人说是杀死任坛主的凶手现下就在城中,要所有人都不能够出去,直到找出凶手为止。”
“凶手?是那个翠蛊神坛的人吗?”
男子一个响指打在了面前,双腿盘了起来:“大家都说是她!”说罢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大,立刻压低了几个度:“但是没证据啊,而且用自己擅长的毒直接毒死任坛主,这不是举着箭靶指认自己吗?哪个杀人凶手这么傻?”
小婵内心已经在奔泪了,知音啊!终于有懂事儿的了,她急忙点点头,应和:“在下的观点与你十分相同!”
那男的来劲了,大拇指朝楼下的戏台子指了指:“这王家的药房之前是隔三差五来个说书的,最近几乎是每天都有,明显风声开始紧了。”
小婵小心翼翼地将头探了探,问道:“这都说个啥?怎么会这么多人来看?”
男子语气有些鄙视,目光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是一些煽动者说的话,你等下就知道了。”
这厢说着,那厢就有一个先生踩着步伐上了台子,原本有些吵嚷的场子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小婵万万是没想到戏台上说书的先生竟然是一个女子。只见得她莲步轻移,着一身素裙,头发用随意的簪子挽好,遮着面纱,再加上为了营造气氛,烛光点得也着实不是很亮,所以几乎看不清藏在下面的面容,只能看到碎刘海下面的一双明亮的眸子。
小婵心中漏了一拍,脑海中鬼使神差地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在座诸位,而今江湖神坛事有风云,十分烟雨七分都在了峻栖,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两日后便是蓄谋已久的苗神大典。而今天来此听书的座位,想来也都是清楚,为大典执礼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此话一出,座下已然是一片哗然,交流的声音此起彼伏,偶有一两句大喝“还没有证据”之类云云的话语,都立刻被声讨的声音淹没了下去。场中的局势并没有出现想象中非常激烈的辩论,甚至可以说舆论,在这个场子里的舆论,几乎都是一边倒的。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愿意出这三锭银子的人,在峻栖城中无一不是有头脸的人物,普通老百姓一年也就能够赚得一锭银子已经是富庶人家了。
而这些上面的声音,几乎没有为她声援的。
但是小婵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人说什么,她死死地盯住台上说书的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狐疑,光线暗淡,她在二楼又离得太远,声音已经被周围的讨论声稀释之后辨不清原来的面目,再加上对方说的话又太过匪夷所思,小婵一时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认错了。
下面讨论的声音还在继续,说书人接着开口了:“我们以听书说书之名邀聚大家在此多日,就是想请大家畅所欲言,加之我今日得了一些消息,想与诸君分享,在那之前,我想请大家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神坛之主早已不是苗神的信徒,那这个人的所为所辨还能否值得信任!”
此话一出,立刻像是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下面的好些个人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眸中隐约已经煽起了怒火:“朱姑娘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吗?”
“是啊,拿出证据来啊,空口白牙谁不会!”
问话的是刚才维护小婵的那个人,和他一起站起来的还有两个,她不禁多看了两眼,短发齐耳,这几人右耳上几乎都坠了一个白云图样的耳饰,看起来竟像是西疆那边的人。她叹了口气,翠蛊神坛在西疆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她在西疆几乎也是无人可以亵渎的人物,谁曾想到了中原和东洲屡屡吃瘪,这几人想来也是西疆人,不知道是不是清泉镇那边的,兴许下来还能聊聊。
场中还有人想起来辩论的,见说书的女子起身了,又被身边的同伴按了回去,示意稍安勿躁。
只见那女子起身,看向场中几位少年的眼光竟然蒙上了一丝苦涩:“若可以,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是我手中今天才接到了可靠的消息,翠蛊神坛的灭坛之祸,实在是其咎由自取!”
说罢不等那几个少年反驳,继续道:“你三人看装束,可是从西疆来?”
其中一个少年点点头,傲然:“不错。”苗若婵继位一月不到便引发了两次苗神显灵,而东洲峻栖神坛从古至今的坛主中没有一个做到过,就光这一点来看,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西疆翠蛊神坛前些日子的灭坛之祸仍然历历在目,你们可曾去现场看过?”
听闻她这么说话,小婵心中一紧,难道这个人曾经在现场?她亲眼目睹了什么吗?这么想着,丹田中的寒气又要不听话地窜上来了,小婵赶紧收敛了心神。
那三个少年面面相觑,脸上似乎还有一层没有褪去的恐惧,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回答。但是很明显他们是去过的。
那女子没有等他们继续思考,道:“现场的尸体伤口都很可怕,伤口切面几乎都非常平整,不像是人力砍杀,反倒让人想起了......”
话没有说完,到了这个地方戛然而止。
“机器。”
话说到此,场中已然是一片寂静,大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指。
那三个少年其中的一个嘴唇上下蠕动了一下,但是那个词始终没有说出来。
有人帮他接上了。
“朱小姐说的,可是飞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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