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相思之苦

第四节 相思之苦

然而,转瞬间,那味道竟忽然消失了,无由的,李得月心里猛然一空,当他睁开眼睛时,面前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WENXUEMI.coM

李得月近乎疯狂,他醉了,醉了的人做任何事情难免都会激动。他站起来,四处寻找并呼唤她的名字。甚至跑到廊亭外,在夜空中呼喊:”临水,你在哪里?”空夜寂寂,将他的声音湮没。

“我到底说错了什么,你出来好不好?”依旧是万家灯火,依旧是明月繁星。

李得月累了,眼睛也花了,他沮丧的回到屋里,重新坐到了桌子旁。倩影,微笑,他脑子里全是她,理也理不清,挥也挥不掉。

他闻到了酒香,此刻最想做的事只有喝酒,一整坛的”醉八仙”,抱起来就往下灌。终于,他很醉很醉,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话:”临水,我爱你,我错了吗?”

“你没有错,爱你该爱的人,怎么会有错呢?”一个一直以来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是杜临水。

李得月蓦然回首,他看到那个同样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以及足以让他为之倾付一切的笑容。

朦胧中的她,美丽,温柔,就像临凡的仙子。

李得月此刻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拥之入怀,给她足够炽热的吻。

李得月确然是醉了,他真的扑过去,抱住了杜临水的身子。那身子是那么柔软,顷刻便能融化他的心。

杜临水也确然是醉了,她把头深埋在他的胸里。她感到,无法喻言的温存,忘释一切的欣慰。

似乎已经无法割舎,似乎已经永难分离。

痛苦,甜美,神秘,火热,这也许就是世间的爱情吧?

李得月低下头,他看到杜临水紧闭的眼帘,离自己是如此的贴近。他有些恍惚,这是真的吗?他轻轻的吻了一下那眼帘,杜临水睁开眼,抬头迎着他的目光。

目光中流着一种东西,使两个人都已痴了,忘乎所以。

李得月轻声问:”这是梦吗?”又忽然将她抱紧,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时光,生命,灵魂,都已越飘越远,越陷越深……

突然,李得月唇角一阵刺痛,杜临水一把将他推开,脸色绯红。李得月略感茫然,用手沾了一下,有血丝在手上。他问:”临水,你…。”

杜临水娇媚的一笑:”你还觉得这是梦吗?”随即往上跃身,竟又从楼顶破洞而出。她的轻功果然超绝,笑声还在屋里回荡,人却早已自万香楼顶,向着茫茫夜空飘飘远去。

李得月愣了好一会儿,回味着她的话,忽然恍悟,也飞身自廊亭掠出,嘴里喊道:”临水,等等我…”

七月,黄昏沉沉,望月台上还没有月光,只是这里的风很紧,吹在人的身上,能够驱赶忧闷。人总是很奇怪,在寒冷的冬天时,总向往夏日的温暖。而在夏日的酷热中,却又怀念冬天的清凉。

人是贱骨头,永远不明白身边的温存,而喜欢追求遥远的冷漠。

白紫檠很早就来到了望月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喜欢上了安静,所以没有让那丫鬟跟着。她觉得一个人静静去思念心里的那个人,是一件痛苦但又快乐的事情。

痛苦的快乐,这就是爱情的微妙所在,也是爱情的神秘所在,那种绵长的隐痛,会让你觉得比世界上最大的快乐也要美好。

女儿家的小心思,就是这么微弱,却又这么可贵。她想着无意深情款款的眼睛,想着他飘逸温柔的身体,想着他淡雅甜美的声音,那朦胧真切的每个动作,都像是魔咒一样印记在她的心里。

不知有多少次,她在心里祝福他能够逢凶化吉,祝福他能永远如自己一样思念着她,憧憬他回来后两个人的甜蜜。

她醉了,沉浸在这种情愫中,不由得露出微微的笑容。

望月台边缘的石头后面,早就有一个人在注意着她。这是个男子,长得很英俊,脸上还有未退的稚气。他显然站得很吃力,因为他正用力抓住石壁,整个身体紧紧贴在上面,好让自己不至于从台上掉下去。

月牙初照,染黄了白紫檠的衣服,更勾勒出她美妙的姿容,那种妩媚和朦胧,就仿如盛夏夜里的峨眉。

那男子看得沉醉,竟然忘记了自己正踩着的石头已经脱落,脚下不由得一空,哎呀一声就往下掉。幸亏他的武功还不赖,双手在石壁上一拍,另一只脚也急忙点在石磕上,一个漂亮的“踏梯上”,稳稳的站在了望月台上。

白紫檠吓了一跳,惊得站起身,向这边谨慎的观望。

这男子脸色立时通红,右手挠头不知说什么好,只低着头不敢看白紫檠。

白紫檠见这男子,也不过十**岁,长得倒还英俊,腰里还佩着剑,身上是短衣,眼睛在月光里,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野性,这和他腼腆的外表,形成了莫名其妙的对比。

她不明白这男子是怎么回事,又觉得自己要比她大一点,所以倒觉得有些好笑,掩嘴银铃般笑着说:“你是哪一家小孩子,跑到望月台来做什么?”

这男子被他羞得面色更红,抱拳说道:“我…我叫林否声。”

白紫檠停了笑语,她说:“林否声?这名字挺特别,看你腰里佩剑,想必也是会武的人吧?”

林否声看了看剑,脸色这才好了些,他说道:“在下是峨眉剑派的人,自然会剑了。”

白紫檠道:“哦?峨眉剑派,听爹爹说离缺月山庄不远的峨眉剑派,便是当世八大剑派之一,而峨眉剑派的剑法,称做‘低眉絮手剑’,以招式凌乱而著称,对不对呢?”

林否声倒也懂得谦让,说道:“峨眉剑派的剑法,我尚还学得肤浅,不敢在白大小姐面前卖弄。”

这句话,到让白紫檠脸红了,她忽而问道:“你怎会知道我是谁,可你我虽然同在峨眉,我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林否声说:“姑娘虽没有见过我,可我从小就已认识了姑娘,还记得当年白庄主在这里邀请我爹和金顶的老师太赏月,从那时起我就已经认识你了。”

他的话一点都不假,那时候他才十一岁,白紫檠也不过十二岁。林否声从小胆子就不大,那时他就隐隐喜欢上了白紫檠,但就是不敢和她一起玩耍,而只能远远看着她。

随着年龄的长大,他对白紫檠的感情也越来越深,然而越是这样,他也越发不敢靠近白紫檠。因为在她的心里,白紫檠永远都和小时候那样娇贵,那样让人无法接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无名的自卑,按理来说,他是峨眉剑派掌门的长子,根据峨眉剑派的祖规,他肯定会继承峨眉剑派的掌门人。所以说,无论身份还是家世,他都能和白紫檠相比。

可他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阴影,他这个人从小到大就很腼腆,遇事也很小心翼翼,从来不做过火的事情。可是他的心底里,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有自己的抱负,仍由谁见了他的那双桀骜的眼睛,都很难把它和他的性格联系起来。

一个外表和内心不符的人,我们往往很难揣测他会有怎样的人生,但我们肯定有过这种感觉,那就是这样的人并非一般角色。

林否声难道不是个一般人吗?至少现在他让人感觉没什么特别,除了那双桀骜野性的眼睛和他的性格不符外,谁也不会说他不是一个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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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人间别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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