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下初谈

第6章 月下初谈

“太子殿下繆赞了,容催这般模样又怎得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杜容催低下眼睑恭谦的说着,可却满心的鄙夷,上天给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却没给她一个再也不见谢承睿的机会。

谢承睿虽是见惯了容貌极美的女子,可面前的女子与原先所见大有不同,倒没了以前那刁蛮的性子多了些沉稳,方才那般情况也能镇静的化解,倒也是小看了她。

“杜小姐,过几日皇后娘娘设下花宴,这是帖子。”说话间谢承睿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贴放在杜容催的面前。

杜容催毫不犹豫的便接下了金贴,身为太子纡尊降贵给她送来帖子,这也是头一回的尊荣,虽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面上功夫也是要做全的,抬头盈盈一笑道:“多谢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容催先行回房了。”

话音刚落杜容催便抬脚就走,头也不回的走回房间,迎面扑来的暖意让她身心舒适,前世因谢承睿前往金国为质,金国那严寒的地质仍旧让她心有余悸。

将金贴放在桌上,端起桌上的茶盏呡了一口,身上的寒意这才缓解了一些,环视了房中一周都未见到如意,“如意。”

“小姐。”如意端着银碳从内屋走了出来,打开炭炉盖子,用夹子取出几块银碳放进去,将手洗赶紧后这才走到杜容催的身边为她接下外衣,“小姐,这天气越发冷了,奴婢给您新做了一件披风,可暖和了。”

杜容催转过身看向如意,见她笑意正浓,不忍的伸出手来抚上她的脸颊,前世的记忆涌入脑海之中,当年为质拼死回国,如意为了护她周全被一剑穿心而死,临死仍旧挂念着。

“如意,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我寻个由头送你出府可好?”杜容催轻声道,这一世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欠她一条命,这一世定不能让她重蹈覆辙。

闻言如意震惊,连忙跪下祈求道:“小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只想守在小姐的身边。”

见她如此样子杜容催也不忍心说下去,只得伸手将她扶起,轻声说道:“没事,今日烦事缠身,弄得我身心疲惫,备些热水我想沐浴。”

如意这才起身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连声说道:“是是,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备热水,案上早给小姐备好了茶果,小姐大可吃些。”

月儿高挂,满室氤氲,杜容催解下身上衣衫踏入木盆之中,温热的水淹过胸前,可再热的水也暖不了她那颗早已被冰封的心,身子缓缓滑落沉入木盆之中。

三日后

皇后娘娘早已遣人备好马车在相府门口等候,如意手捧着衣裙快步跑到杜容催的身边笑道:“小姐,这是新做的衣衫,你瞧瞧。”

杜容催转过身,目光落在如意手中的衣裙上,桃花绣花粉紫的衣裙,手轻放在衣裙上,指尖便触到柔滑的布料,确实是上好的锦缎,可这颜色,她不喜欢,低下眼睑轻声说道:“将柜中那红色衣裙拿出来。”

如意有些不解的看向杜容催,小姐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她可不喜欢红色了,总说是新娘子才会穿的颜色,这怎么又喜欢上了?虽有疑虑但还是老实的去取了那身衣裙。

杜容催换上一身红衣裙,站在镜前光彩夺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容,她可是重活过一次的人,有何好顾忌,有何好担忧的?谢承睿,你欠我的统统要还回来!

杜容催上了马车,望见马车中的摆设好似之前所坐的那辆,带她去宫中与谢承睿相识相恋,耗尽一生,杜容催端坐在车中已无前世那般欣喜。

马车乍然而止,“杜小姐,南门到了。”

尖锐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杜容催掀开帘子起身站在了马车上,抬眼望去,深宫之内波谲云诡,多少女子挤破脑袋想往里进,可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又有多少豆蔻女子的冤魂。

宫门深似海。处处粉雕玉琢尽显奢华,杜容催跟在为首的宫俾身后走在蜿蜒曲折的长廊上,可这深宫她可来过数次,每一处都十分清楚明了,但仍旧装作一副怯懦的样子。

“你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啊,好生俊俏。”

离得很远便听见那些女子嘈杂的声音,闻声杜容催停下脚步抬眼望去,便瞧见那芸芸众人中站着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头戴玉冠亭亭而立,当年就这一眼她便深陷无法自拔。

像是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谢承睿转过身朝着来源望了过去,离远便看见了一身红衣的女子,十分惹眼。

杜容催倒也不生分朝着宫俾委身一笑便朝着人群走去,走至谢承睿的身侧盈盈一笑行礼道:“容催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

清脆的女儿声从远处传来,杜容催偏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朝着他们快速的跑过来,手捧着花束塞进谢承睿的怀中,仰起头笑道:“太子哥哥,你瞧这花好看吗?”

谢承睿手持着花束却将花递向了杜容催笑道:“这花甚是好看,杜小姐,你觉得呢?”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杜容催有些不解,伸出手接下花束把玩着,却又将花束还了回去,抬眼看清那女子的样貌时不自禁的倒退了几步。

“太子哥哥!!!”刺耳的喊叫声,谢锦绣撕心裂肺的哭喊,头饰杂乱的悬挂在发髻上,无数男子将她拖入黑暗的房间中,绝望的声音不停地喊着‘太子哥哥’,这是杜容催对谢锦绣最后的映像。

当年谢承睿为了皇位之争不惜舍下谢锦绣,任由她被金国士兵玩弄致死,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是帮凶,她也是害死谢锦绣的其中一人。

杜容催见她如此天真烂漫的样子实在无法将那画面与她重叠,隐下心中的烦忧,镇定的朝着谢锦绣行礼轻声道:“容催见过锦绣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谢锦绣并未察觉到杜容催的异样,倒觉得她平易近人,歪着脑袋笑了笑,“无需多礼。”随即看向谢承睿如同献宝般望着,“太子哥哥,本宫的花难道不好看吗?”

“很好看,锦绣,这人众多,你身为公主还是自律些,怎得总像个孩子一般。”谢承睿伸手揉了揉谢锦绣头上的秀发,十分宠溺的看着她。

兄妹之间的情意在谢承睿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可看在杜容催的眼中却变了另一种意思,她也懒得去理会,转身抬脚便离开了。

循着往日的记忆在宫中走着,每一处都有她忘怀不了的记忆,行至一所废弃的宫殿时,杜容催停下了脚步,记得那时谢承睿为了讨她欢心不惜耗尽钱财将此处翻新为她所用。

伸出手轻轻推开门扉,却不料看见一个**着上身的男子立在雪中,杜容催不禁蹙眉心疑,这般严寒的天气是何人在此?莫不是受了罚的太监?

揣着疑惑的心态杜容催缓步走到他的身侧,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寒意,不禁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待走至他面前时这才看清这人居然是谢季焘,见他嘴唇冻得青紫仍旧立在雪中。

杜容催连忙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谢季焘的身上,指尖轻触他的皮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冷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谢季焘便倒在了她的怀中。

也顾不上那么多,杜容催连忙将谢季焘扶进殿中,寻了些布料与杂草点上,这殿中才稍稍有些暖意,杜容催抬眼看向谢季焘,仍旧那副僵硬的样子,暗道该不会是冻坏了吧。

起身走到谢季焘的身侧,将他搂紧怀中,许久之后谢季焘这才有了反应,紧紧地抓着杜容催的手臂不停地发抖。

“如此严寒的天气,你为何要赤身上体?你可知身子会冻坏的?”杜容催不禁开口质问,也不禁有些心疼怀中人。

感受到温暖的体温谢季焘深吸了一口气蜷缩在杜容催的怀中颤抖的说道:“我一定要变强大,这样才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保护你。”

“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若是冻坏了身子还如何保护他人,你这可连自己都护不了。”杜容催不禁开口训斥,她不过是想要培养一个人用来抗衡谢承睿,而谢季焘就是最好的人选。

谢季焘并未言语,可在那日起他心中早已暗下决定,谢季焘缓缓的闭上眼睛,努力平稳着呼吸,好让身体快速调整过来。

殿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这花宴快要开始了,不能在此太耽搁下去,杜容催将谢季焘平稳的放在地上,见他脸色好了许多,仍旧有些不放心,将盖在他身上的狐裘紧了紧轻声说道:“你先且在这歇息一会,好些了就快回宫吧。”

杜容催连连嘱咐了几声,忙走出殿往花宴处赶去,许是入夜的原因,风中的寒意更浓,狐裘方才借给了谢季焘,此刻还真觉着有些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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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浴血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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