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把她查个清楚
事实证明,梁修文的低调跟平常人概念是不同的,
好像怕恩爱晒的不够踏实,他又从怀中掏出了块玉令牌塞到蓝月绮手中。
“娘子你把这拿好,等会儿我看病的时候你出去逛逛,喜欢什么拿什么,算银子的时候拿出这玉令牌,让他们全记我头上来。”
令牌一现,阳光下流转出沁人的绿,握在手里触感冰凉中不失温润,绝对是块上好的美玉。
一直站在旁边淡定的赵亚伦不能忍耐了,两眼发直的盯着令牌,那么贵重的东西,居然就这样交给了一个女人,他在袖子底下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突突的跳,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我大概需要一个时辰,你随意走。”梁修文又说。
让她随意走,可是她不知道路阿,蓝月绮的嘴角下压苦笑了一下,那还不是只能在这宅子附近绕,还没看见这里的前门长什么样呢,万一也是偏僻地方,那有什么好玩的,一个时辰可是两小时,如果有手机能拿来打发时间就好了。
读懂了她唇瓣中那一丝苦意,梁修文再次伸手顺了顺她的长发,笑道:“别怕,随便走,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的。”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太温柔,蓝月绮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被击中了,傻傻的点了点头。
“真乖,那我去医病了。”说罢,便让李裁缝带路,进去内屋看小五子的病。
“梁夫人,那我也告辞了,后会有期。”
赵亚伦拱起手,再次看了一眼蓝月绮,心绪翻腾,脸上却依旧凝着笑容。
*
城主府的气氛莫名诡异。
一回到府中,护卫们齐齐排成列,准备接受今天的惩罚,没想到赵亚伦却是没有心思搭理他们,挥挥手让人散了,只唤了两个跟了他最久的护卫留下。
“到书房等我。”他心浮气躁的接过婢女枫华递来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茶水解不了心里头的烦躁,赵亚伦捏着杯子,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好好一个白瓷茶杯,就这样硬生生给捏碎了,碎片划破掌心,枫华惊呼了一声,拿起干净的帕子上前要递,赵亚伦却视若无睹的走开,好似那伤着了的不是他的肉一样。
枫华是主要伺候赵亚伦的婢女,进府好几年了,从没见过一向温和的城主这般,她脸色煞白一片,吓的手忙脚乱,赶紧找了个小厮过来扫净。
“地上怎有这么多血?”小厮拿着竹扫把,边扫着茶盏碎片边问。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枫华想了想,低声说:“别问了,知道多没好处。”
那小厮看了眼枫华,耸了耸肩膀,识相的闭上嘴。
走往书房的路从未感到这么遥远过。
那块令牌的光芒,时不时的闪过赵亚伦的脑海,刺的他眼皮生疼。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的,无论多么努力,他这辈子就因为“没天份”这三个字,彻彻底底的输给梁修文。
如果当初国师万中选一挑到的天才是他,此时此刻那块玉令牌,就会在他的手中,人们敬畏的也该是他。
而且在一些高官之间的传言中,梁修文不只是国师的弟子,更是羽国秘密培养在外的皇室继承人,这并未经过证实,所以谁也不敢轻易说出口,但他出手的阔绰,对战略的了解,却让人不得不信。
反观自己,能够年纪轻轻一路爬到城主这个位子,赵亚伦费了比其他人多上数倍的努力,他从来都不是个吃白食的,凭什么梁修文的一切,得来却那样轻松?轻松的甚至不把自己拥有的这些当回事。
他过去不是没有嫉妒过,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强烈,那不甘与愤恨,种种的情绪如一吋一吋的火苗,窜成熊熊大火,烧缠住了他的理智。
推开书房大门,两名护卫已经站的笔直等待着了。
个子高点的叫做邵阳,另一个则叫邱容,两人都有上等的功夫,行事起来也较为慎重,都是他的心腹。
见他出现,两人同时鞠躬喊了声:“城主。”
邵阳先看到了赵亚伦手上的伤,他对丘容使了眼色,两人板着没有表情的脸,但几个眼神就交流完了彼此的想法。
缓缓举起手来,望着掌心血肉模糊的一片,赵亚伦似笑非笑,呵了两声。
“你们知道我让你们单独前来所为何事吗?”他缓步走到自己批公文的桌前坐下,沉声问着。
“属下不知。”异口同声。“还等城主交代。”
其实哪里会不知道赵亚伦喊他们来做什么呢?又不是呆子,但在这种状况下就算是知道,也要装傻,有时看来越傻的人事实上越是聪明,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城主的人,乖乖听话总比揣测错心思好。
眼帘一颤,赵亚伦冷声响起:“你们两个把今日那名女子的背景给我查清楚,并且时刻跟在她身边,所有的举动我都要知道。”
两人差点要晕过去,他们知道要办的事必定跟蓝月绮有关,但不是让他们去跟踪吧?
“城主是指梁夫人?”邵阳勉强着不让声线发抖,他知道自己这话多了,城主口中的女子除了蓝月绮,还有别人吗?不过为了他的小命,觉得还是要开口,顺道提醒一下城主这个任务的困难度。
“属下担心梁先生的功夫高强,我们两个怕是不好接近。”他又说。
心腹归心腹,邵阳倒是没打算替赵亚伦卖命,他让他们去做的是什么?跟踪梁修文的媳妇儿?别闹了,今天其他几个不过是对她出言稍有不逊,梁修文就动手了,跟心尖肉一样宝贝着,如果被发现,哪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邵阳,你怕了。”赵亚伦说的是肯定句,他顿了顿,轻叹了一声,“不过,很诚实。”
这话听上去不褒不贬的,邵阳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只是低下头,面上略有惭色。
邱容的年纪小些,性子比邵阳心高气傲,他瞥了眼邵阳,倒是有些许的不认同,扬声对赵亚伦说:“城主的吩咐无论多艰难,属下必定达成。”
赵亚伦冷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轮流移动着,半响,对丘容摇了摇头。
“单凭这句话,我就不能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