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闻风声
“古雅斋”是甄家老爷甄甲华的书斋,平日甄佑良都鲜少过来,这日,他才从外面溜达回来,就被佣人通知老爷子找他,站在门口,门咯吱一下就开了,管家梁伯恭敬的望着他眯着眼睛笑。
“少爷,你来了,老爷等着你呢?”
“父亲,你找我?”甄佑良人没进来,声音就先飘了进去。
书房内不止是甄老爷,还有陆之桥,甄佑良顺着书桌了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黑楠木桌面,“父亲,姐夫,你们找我什么事情?”
甄甲华靠在太师椅上,手掌滑动着两颗打磨得光滑剔透的翡翠玉珠,见到自己儿子吊儿郎当的模样,甄甲华抚了抚银白的胡须,有些不悦,“佑良,这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你的人,你都去哪里了?”
“父亲,我忙呀,最近有批货要从日本过来,我现在正在忙着找人接应呢!”甄佑良轻抚着搁在手边的上等青花瓷花瓶,漫不经心的答。
“最近少和日本人来往,这外头形势严峻,风传慕晋霖要进驻川州的,你现在还是给我收敛一些?”
“知道了,父亲!”
“那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甄甲华突然沉了声问。
“看法?”甄佑良挑了挑浓挺的眉,手中的打火机蓝光一闪,他猛地低头抽了一口烟。
“父亲,咱们甄家财大气粗,还惧那握抢杆子的粗人?”甄佑良半眯着眸子,倨傲的下颚微扬,吐出一串薄薄的烟圈。
甄甲华端来茶水,抿了抿,抬眸瞥了他一眼,低喝了一句,“不成器!”
甄佑良听到,玩味的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抖了抖燃到一半的香烟,他自嘲道,“父亲,我素来就只喜欢做生意,问我这时局上的意见,那不是白问了么?”
“姐夫,你说是吧?”他又将目光落在正深思的陆之桥。
陆之桥笑,“佑良啊,这慕晋霖可不是只能拿枪杆子的粗人,他能打着平定辰州的旗号而摆脱北方内阁的严密监控,到现在的拥兵自立,这足以说明他不止会带兵打仗,光就这一点,他的实力,他的野心以及他来川州的用意,我们都不容小觑。”
“而咱们甄家虽然号称是川州首富,但树大招风,岳父隐隐担忧的就是这点啊!”
“噢?那担心什么,川州所有的粮食都在我们甄家手里,带兵打仗要的就是粮草,谁有粮草,谁就有军队,父亲,您手上可也握了五省的兵力啊!要怕也是慕晋霖怕咱们甄家,你这现在就开始操哪门子的心啊!”
甄佑良轻狂的几句话噎得甄甲华差点将刚喝下去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哐当……”一声,甄甲华吹胡子瞪眼的将茶杯合上猛地扔在一旁,的手掌紧握着黑檀木蛇头拐杖咚了咚,“臭小子,我教你多少回了,切记口出狂言,你这性子要是再不改,以后可有你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