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好,欢迎来到希望疗养院
“你叫唐泽如是吗?”
我点点头,连话都不愿意说,总觉得说话都是费力气的事儿。对方没有觉得我很不礼貌,反倒是笑了笑,像是我之前温柔的女朋友,很甜蜜的感觉。
“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的邀请,来到我们的疗养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疗养院的副院长,我叫米莉莉。”
我依旧点头。
“我们会为你制定自己的人生计划,让你重新找回你自己,你要相信我们,现在的你,只是进入了人生低谷的时候,不是永远决定你一生的关键点,知道吗?”
我勉强“嗯”了一句。
“好,你已经开始有了变化了,你发现了吗?慢慢的,你会发现你的生活更加灿烂,变化会更加多的,只要我们互相配合,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痊愈出院的。”
“……”
“那你一定要谨遵我们的医嘱。”
“……”
“就这么说好了,好吗?我现在叫护士带你去你的房间,在你的房间,你会有两个室友,你可以和室友们交谈,也可以和他们议论一下对面女生宿舍的女孩子,就好像是回到了之前读书的样子。”
“……”
我承认,她说话真的很好听,人也长得很美,我一下就记住了她的名字,米莉莉。我是今天来到这个疗养院的,这个疗养院的人看起来都很热情,可是热情多了,我就感觉很烦躁。
他们的热情过了头,我只能很不耐烦的点点头,我很疲惫的问了一句:“真的能治好吗?我觉得死了是更好的解决办法,这些治疗都是白费时间。”
带我去病房的护士笑着,那笑容好像一个机械人,看得我都累。她却乐此不疲的:“会好的,你相信我,我们疗养院痊愈出去的人,都找到了生活的新希望。”
我无力的跟着她进了病房。
我的病房是三楼十四号,门牌上还写着“宿舍三一四”,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宿舍呢。
进去之后,我发现这个病房的设计很奇怪,竟然是个三角形的面积,加上我,一共有三个人,每个人位居一个角,靠着角的地方是床,没有一点阳光,非常有安全感的样子。
护士介绍道:“这两个舍友比你早进来两天,所以你们是准备上同一批课程的,你们三个既是室友,也是同学,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哦。”
住在进门左边角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叫林枫。他睡在床上,一句话都没说,像是在冥想,连鞋子都没脱,直接睡在了被子里面,而现在是八月,即使天气炎热,他满头大汗,却还是用棉被裹着。
后面我才知道,这个人是有重度洁癖,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洁癖,身体上也很严重。
听说他是因为和女朋友要发生关系的时候,被女朋友给嫌弃脏,之后分手,有了心理问题。
他总是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以为不接触到外界,保护好自己,自己就不会脏,不会出错了;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俄国作家契诃夫写的那篇短篇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
最后他一发不可收拾,就想着自杀来解决……
而住在进门右边角的是一个皮肤很白嫩的男人,叫顾向岑,这个男人长得很妖艳,睡在被子里面玩着手机,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笑着哭起来,一边哭还在一边打自己的脸,还一直在念叨着“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你们要是再走的话,我就死在你们的面前!”
他这不是在演戏,而是在梦魇,他不想活了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父母双双找了情人,在家里私会,被他发现之后,全部都丢弃了他……
甚至最后,他父亲的情人竟然给他下药上了他的床。
很奇怪吧,这个像是精神病院一样的疗养院,里面住着的都是受过伤害的人,甚至现在都已经精神错乱了的人……可是来这里,大家都觉得能够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这家疗养院名叫“希望疗养院”,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开起来的,但是我知道它的主营业,就是要救治那些一心想死的人,我因为事业衰败,女朋友离开,兄弟抛弃,父母自杀多种原因,失去了人生乐趣,来到了这里。
但我没想过我会痊愈了出去。
护士将我安顿下来之后,我便闷头大睡,迷糊之间又听见顾向岑在梦魇说梦话,而林枫身上的汗味熏的人头昏,可是这些我都不想管。
到了傍晚时分,护士直接开门进来了,她甜蜜蜜的笑着:“起来吃饭了。”
我们几个不肯,她就温柔的过来一个一个喊,直到把我们都喊起来。顾向岑穿着外套就走了,林枫裹着羽绒服也走了,我有些落单,也只能跟着走。
我们出了男生宿舍,走到不远处的食堂去吃饭,女生宿舍的人也都出来了,一个个素颜朝天,无精打采,乍一看有一点像是丧尸突袭的感觉。
护士给了我们饭卡,交代我们每天都要刷三次吃饭,不然的话,她每天都会来烦我们,她说她叫赵紫薇,专门负责我们三个,和隔壁三个要死人的生活起居。
赵紫薇笑眯眯道:“那你们就先吃饭,现在是六点,吃完了饭你们可以随便走走,随便坐坐,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会给你们送药过去,院长已经在亲自给你们配药了。”
我们点点头,无视了她的存在。
这是我见过最安静的食堂了,全食堂大概有五十多个人,男女都有,但是一个个都不说话,只专心吃自己盘子里面的食物,好像在完成任务似的。
吃完饭之后,林枫穿着羽绒服跑了,顾向岑吃着吃着就开始哭,又胡乱说话了,而我……还是想死。
就在这时候,那边忽然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跑了过来,她扎着一个马尾,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站在我的面前道:“你……可以告诉我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