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竟然是她
林珅离开后，梁晨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
综艺节目里的男女嘉宾分组互动很有趣，可她却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先是有些犯困，真闭上眼想要眯一会儿，脑袋里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梁晨烦躁地翻身坐起，随手关掉电视。然后包里翻出手机和耳机，起身去了卧室。
刚刚屋子里没人的时候，她从市局的电脑里，拷贝出了陈阳U盘中的那几段视频。
梁晨躺在床上，将几段视频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确定那个男声自己没有任何印象。而那个语言简短的女声……实在是越听越熟悉。
她用软件截取了含有音频的那一段，又开始反反复复地听了起来。然后听着听着，困意竟渐渐袭来。
意识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便模糊了过去。朦朦胧胧间，梁晨感觉自己飘到了一间开放式的大厨房里。料理台上摆放着几样瓜果，她本能地走了过去，拿起架子上的刀，将西瓜一破两半，然后开始去皮切小块。
玻璃碗有些小，西瓜又有些多。装盘的时候，上面的几块险些掉出来。她惊得一动，又碰到了菜板上的刀，划破了手背。
她疼得咧嘴，放下玻璃碗，扯过张纸巾急忙摁住伤口。
“怎么了？”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她维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不小心伤到手了。”
“严重吗？”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扶住她的双手，“我看看……还行，不严重。“
“你小心些！”
梁晨猛地惊醒过来。耳机里的声音正好播完一遍，开始新的循环“你们小心些。”她坐起身，一把将线扯落，然后望着屋子里的某个点，眸光异常晶亮。
她想起来了，梦里那个场景，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她和冷彤还有林博远，以及几个收藏圈的朋友，一起去郊区别墅度假发生的事情。她记得那西瓜是窖藏到冬天的，看着新鲜，味道却并不如人意，价钱又贵。她还记得，冷彤给她用来贴伤口的创可贴，是云南白药的。
她知道这个声音为什么熟悉了，那种语速、节奏，还有尾音稍短的感觉。和冷彤起码有八分相似。
为什么是她？
难道真的是她？
梁晨双手掩面，狠狠地吐出口气。
她拿起枕边的手机，从播放软件中退出，点开了微信。
上面有几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林珅的，二十分钟前发来：【你知道夏津喜欢收藏黑胶吗？】
梁晨愣了愣，夏津喜欢收藏黑胶？她还真就不知道，平时也没听他提起过。
【不知道。】她飞快地回复，随即又加了一句：【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那边的人没有回复，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
梁晨随手拨出了号码，结果却提示无人接听。她忽然有些烦躁，两秒种的迟疑后，动作利落地跳到地上，穿好衣服匆忙离开了。
…………
夏津在微信朋友圈里拼步数的事，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证实。虽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他没有说谎是事实。而他管赵赫借资料的事，是前天就约好的。
去调查的警员也在赵赫本人口中听到了更具体的版本，夏津今早九点左右的时候，的确是去了他哪里。还带了附近熟食店的熟食，然后在他那吃了早饭才走。
一起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就在那两名警员准备离开赵赫家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在玄关处的垫子上，发现了黄色的细沙，和建筑工地里的差不多。
见两人格外注意这些沙子，赵赫也想起来个细节，那就是夏津早上来的时候，裤腿上沾了一些细小的沙子。他本人没有注意，还是赵赫提醒后，他才处理的。
两人联系了技术科的同事上门取样，结果很快出来，巷口处发现的细沙，还有赵赫家玄关垫子上的，和建筑工地里的应该是同一种。
而截止目前，建筑工地内提取到的脚印中，经过对比，都已经找到了主人。除了夏津之外，其余几个的主人，都是C大的在校生，在廉租公寓那边租住。差不多每天都会经过那片工地。
这样一翻下来，夏津的嫌疑反而加大了。
林珅刚一回到市局，就被叫去开了个组内的碰头会。许良已经将这些东西上报到了卢天明那里。而卢天明本着宁可多走弯路，也不轻易放过的原则，又将事情上报，申请了延长拘留。还向有关部门上报，请求批准对夏津的关系网展开全面调查，并对他的住处展开搜查。
林珅对此倒没什么意义，并且提议同时对夏立的关系再次进行深入调查。包括之前被排除掉的，没有嫌疑的那些人，都重新再查一遍。
工作量有些大，但却是目前唯一能够牵出佛爷的线索。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祁东那边发来了视频邀请。他接到林珅的电话后，第一时间按照短信上提供的地址，去找了陈志华的妻子。并从其口中得知，陈志华大概是从五年前开始，不再继续给她汇款的。
“五年前？那和8·23案件有什么关系？”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有人插了一句。
视频信号有些卡顿，祁东慢了两拍才开口：“应该是有关系的，至少这个人和佛爷团伙有关系。我还从他妻子手上弄到了几张旧照片。”说完，视频画面切换，有两张照片传了过来。都是几年前的智能机拍的，没有美颜，也没有滤镜，像素也偏低。但看清楚长相没问题，都是居家照。
“这人长得还可以。”有人感叹了声。
“这是他们两口子最后一次见面。”祁东的声音从扩声器里传出来，“应该……应该是五年前吧。陈志华夏天的时候回了趟家妻子老家，一家三口去了度假村，随手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再没回去过，钱也没有汇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其他的信息，就没有了。”
“我之前在材料里提过……”林珅缓缓开口，回答了刚才那个人的问题，“宁海大学的许伯纶教授，他曾经通过陆建国认识了陈志华。并且两个人很隐晦的想要拉他入伙。陈志华当年十多年前在宁海市开古玩店，后来不知所终。陆建国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里，跳槽到了C大。我忽然觉得，佛爷集团，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将触手伸到了C市，甚至是开始在省内全盘布局。”
“但是这两个人，一个不知所踪，一个死了。”许良忍不住皱眉。
“或许两个都死了。”有人嗤笑了声。
“也说不定其中一个换了身份。”卢天明转头看向旁边一个人，“把照片打印出来。我们目前挖出来的人，还有省内所有搞收藏的，挨个去问，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陈志华挖出来。”说完，他视线在其他人脸上扫了一圈，还不等说些什么，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抱歉。”林珅边做了个道歉的手势，边接通电话。下一秒，他勃然变色，“你说什么？谁出事了？”
…………
虽然天气渐冷，步行街的行人依然不少。
路口处的并排停靠的警车，已经拉起的警戒线引得不少人注目，几乎造成了交通堵塞。
林珅目测着自己的车子肯定是开不到近前，便直接停到路边。
挤过窃窃私语的人群，他一眼就看见一辆警车边站了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色的廓形毛呢大衣，黑直的长发披散开，半低着头，整个人都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颓丧。
他心里蓦地一痛，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靠近警戒线时，有穿着制服的警察拦下了他。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给对方看证件，急忙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不远处的人这时抬起头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相对，他看见她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冷彤死了。”这时林珅走近她时，梁晨说的第一句话，“要是我再早来一个小时，她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然后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忽然落入他温暖宽敞的怀抱。
林珅的强健的手臂箍在她腰间，力道有些发狠：“早来一个小时，我怕你也一起没命。”
梁晨被他勒得腰间一阵疼痛，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吭声。她的额头抵住他的胸膛，听着他节奏略微失常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渐渐归位。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拥抱了许久。
直到一个略显虚弱的女声在一旁响起：“林警官，你来啦。”
林珅转过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苏墨研，冲她微微颔首。然后视线一扫，随便找了辆空着的警车，拉着梁晨开门坐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人面色仍旧苍白着，她看着已经坐进车里的两个人，目光暗了暗，转身去了别处。
“说吧，你大晚上不在家，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车门关上，林珅又重新将人抱紧在怀里。
梁晨抬手回抱住他，默然不语。
“冷彤找你？”林珅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