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温暖阳光
沈虹玉说道做到,在她去了面圣之后。大牢里闲来无事便开始练武的秦高阳的见到了几天前下令抓自己的人。
“哐啷!”巨大的生铁锁落地。
“出来,你可以走了。”来人的语气里带着些阴恻恻的威胁。秦高阳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来人应了一声:“哦。”到角落背上剑匣走到牢门前。
“能从我的牢房里活着出去,你很幸运。”这人面无表情神色淡然的盯着自己。秦高阳早已经在这里待习惯了,这里的狱卒不论什么时候都对犯人这般说话,所以他也没有在意许多。
“荣幸之至。”秦高阳微笑着回道。
来人侧身让出空间,秦高阳又道了一声谢谢,就这样他与抓自己的人擦肩而过,缓步走向大门外的阳光里。这些天里他不曾知道也不曾问过这人的姓名,也不曾问过自己是为什么进来的。对方亦是如此,也没对自己有过询问。
感受重新沐浴着的阳光,一阵暖意开始由外而内的渗透进自己的四肢百骸。
转身回望,
熟悉而陌生的黑色身影不曾离开,
它一直都在默默等待。
不容忽视,
可以假装忽视却绝对不可摆脱,
它一直都在默默等待。
秦高阳的身影消失在耀眼的光晕里,站在牢中阴影处的身影如铁铸一般。寂静,无声还有牢中无数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看向光门的眼睛。
“你……终将回来……”幽幽的,黑暗如是说。
天和楼开着门,墙上却贴着一张告知,上面写着今日休息。大堂里秦高阳正被伊泰按在一个座位上,“秦兄,你的事我也是现在才知,如今见兄安然无恙特借钱掌柜的天和楼为你压压惊。”秦高阳被他一双肉肉的手重重的压在了双肩,看着四周围坐着的孙明堂,怀梦等一干人颇有些无奈。
“别看我,你自己惹得麻烦。”孙明堂见秦高阳像是有事要对自己说,他立马出言阻止。现在他是想安静都不能,可不会去听这小子的抱怨。
底下这些人里只有伊泰闹得最欢,要不是还有个钱掌柜和小二在一旁给面子的应上两声,就这其他人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恐怕这酒席是早就草草散了。
三楼,沈虹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群老少吃酒嬉笑。她的眼睛频频看向秦高阳,准确的说是看向秦高阳背后从不离身的剑匣。关于那柄剑她已经从怀梦这个丫头的口中得知了些消息。知道后也是同怀梦一样心中疑惑重重。
这场只有伊泰一人开心的宴席直到他醉倒才堪堪收场,在座几位都在短短十多个呼吸间各自离场,秦高阳用脚尖踢了一下倒在身旁的伊泰,却不见他有反应。试了两下没拉动这个胖子,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他只得作罢,任由伊泰躺着,他自己上楼摇晃着回了房间。
“咚咚”
回房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不等开口,自己回来忘关的门被推开。“渔……”
“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渔升阳进门把信放在屋子正中间的八仙桌上,右手在上面点了点。
“元兄给我的?”秦高阳疑惑正要再问,却看见渔升阳转身就出了门没有停留半分。没问清楚只能自己看了,关上门拆了信,只前面燕成济三个字便让他的酒醒了觉得部分。眨了眨眼睛他又看了一遍。没错最醒目的依旧是燕成济这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地址。这张只有几个字的信,右下角的落款赫然便是广闻斋。
将信随手丢弃任由其飘落在脚下,这三个字带给的是悲伤仇恨,可也给他带来了疑问。历经诸多事情,他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提到仇恨脑中就再也放不下其他任何事情。
扪心自问,自己自己只是无名之辈,为何这广闻斋的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帮自己,纵使多是因为师父那张药方的原因。可在他看来,在其将洪都绑到竹林交给自己的时候,他就觉得互不相欠了,又何必几次三番的帮自己呢?
今夜天和楼里无人平静,孙明堂房间里的灯依旧亮着,烛光下的影子印在了门扉上,从外面就能知道其正拿着笔在写些什么。
那个带在身边的布挎包打开着放在书案的左侧,面前便是蓝色书封的空白书页,手中的笔停了停写到:
“第十四回初生牛犊入京城稀里糊涂陷囹圄
……数月跋涉,历经亲人遇害背井离乡,借宿寺庙又入魔窟,幸得逃脱恶人追命。几番生死几多幸运,这秦高阳终是一脚踏入了京城……
……不知诸位可曾听过老朽说得另一本《血海传》,这竟敢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拿人的便是《血海传》中的主人公崔诚人,诡名称:鬼叫魂。
这崔诚人可是恶名在外,只因他奉圣命带着圣旨两日内抄没三座贪官府邸,可出奇的是,这三家各自相隔千里,却在隔天清晨被人发现满门死在了睡梦中,竟是无一人逃脱。
此事之后,坊间便有了传闻称其乃为恶鬼,只要有圣命,他只需在夜里叫上一叫罪官之名也能灭其满门。因此得了个鬼叫魂的诡名。
就是他在这秦高阳进京的第二天拿了他,送他进了牢狱……”
写写停停,上面写的竟都是秦高阳这些天来在京城遭遇的点点滴滴。除开他自己,秦高阳,怀梦,伊泰都有提到,就连其间突然出现的渔升阳和沈虹玉也是提上了一两句。
写完,孙明堂捧起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满意的抚着花白胡须轻轻点头,随手将这个没有名字的薄册放进了随身的布挎包里。
等孙明堂收拾好,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灯罩里好像原本便所剩无几的蜡烛也适时的熄灭。
值此,这条街上唯一的亮光就此消失,天地间就此沉寂。
清晨,秦高阳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索性昨夜是不知不觉间睡过去的,衣服还好好的穿着并不会手忙脚乱。
“秦兄,你怎如此待我?……哈欠~”伊泰估计是被冻醒的,秦高阳开门“孙老先生他是老人家手脚不便不扶我回房就算了,还有怀梦姑娘,哈欠~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至于渔升阳那家伙不说也罢,然而秦兄你怎么任由本公子趴在地上睡了一夜,本公子昨天可是因为替你高兴才喝醉的,哈欠……哈欠……”
“哦。”
“嘭”
关门,噤声。
秦高阳本来就没睡好,大清早那听得了伊泰这样叨叨叨,不管门外如何,他重新将自己扔回床上。
门外,伊泰只能瞪着眼前的门缝,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