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涯亡命 是敌是友
蔷薇顺着长情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只五彩凤凰翱翔晴空，她喃喃道：“好美……”
那凤凰并非在飞翔，而是在追逐！
她转身看去，正有四人结伴奔跑在沙漠上，不，看他们的神情更像是天涯亡命徒。
那四个人她恰巧都认识。
“亡命徒”似乎也发现了她们俩，其中的少年少女向她们跑来，还有两名女子见状亦跟随其后，只是少年牵着身后女子的手一直未曾松过。
冰莲一把抓住了长情的手，急切地说道：“云烟！你怎么也来了？快跑！那个凤凰要杀我们！连月瑾姐姐这么厉害的人都打不过那凤凰！”
正说着，那五彩凤凰落在了她们身后，变成了一个形貌可怖的老妖婆，她的声音亦如她的容貌一般粗鄙，她说：“一个也跑不了！”
月娘最是聪慧，她一眼看出了长情眼中的杀机，她摇头，艰难地寄出了三个字：“可怜人。”
长情未看她一眼，抽出了一条长鞭甩在了地上，沙尘顿时四起，将她们团团围住，那些飘落的雪竟然为她所用，凝聚在了这条看似普通的长鞭之上，顿时间变幻为一条泛着雾气的冰鞭。
沙漠之上，凤蘅只见那红衣女子突然狂妄地笑了，她道：“我朋友说你是个可怜人，叫我饶你一命。”
凤蘅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看不出女子的来路，却瞥见她腰间深绿色的玉佩，虽不识得此物，却见上面刻着一个“九”字，亦笑了起来，“你莫不是九天门之人？口气倒是不小！有本事尽管上！”
蔷薇转了转眼睛，忽地将收握成拳头替她大气，说道：“长清姐姐加油哦！”
月瑾猛地看向了那红衣人，一把抓住了蔷薇的手腕，瞪着她质问道：“你叫她什么？”
蔷薇却看着凤蘅大声嚷道：“我姐姐可厉害了！她可不是普通的九天门弟子！她是九天门门主！”
洛铭奇怪道：“长情姑娘怎么与我王嫂长得一模一样？”
蔷薇甩开了月瑾的手，轻声说道：“你王嫂顾云烟她已经死了，是被你父皇所杀，托我姐姐来救你……”
凤蘅失控地尖叫：“九天门门主？你们这些虚伪的神仙，都该死！该死！”
洛铭来不及想别的，将月娘与妹妹护在身后，与长情站在了一排，他看着正在施法抵挡神婆攻击的长情，认真说道：“神仙姐姐，你与我王嫂竟然有渊源，多谢你能赶来救我们，这个神婆想要我死，你尽管送我去，但是请你一定要将她们带出去！”
长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只是稍加施力变破了神婆这道术法，冰鞭子从空中甩出，沙尘纷纷避让，助力向神婆打去，她一边说道：“你们我都要救。”
鞭子并未打在神婆的身上，就在它落下的前一刻，被一个老人徒手接住。
长情看那冰鞭子逐渐冰住了老人的手臂，她及时收手，疑惑地看着那忽然出现之人，神婆亦紧张地看着他的手。
良久，长情不确定地问道：“源……陌？”
源陌揖手，说：“正是。”
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高人，方才在远处还误认她是忆初，却早知那女战神已经消亡，近看时两人更不想同，传言三百年前忆初的孪生妹妹曾经出现，后来又消失了，他猜想此人便是传说中那忆初之妹了，却未料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纵使自己变缓了模样，她还能猜出来。
长情凝眉，三十多万年前她在巫族见过源陌，只是没想到他竟也是与长生相关之人，一直未曾羽化，当时他还是巫族大长老，近年来听闻其早已退隐山林，没想到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还不知犯了什么错竟然来到了蛮荒。
“你认识长生？”她直接问了出来。
月瑾听到自家主人的名字浑身一震，继而又听女子说道：“三十多万年前我见过你，那时你倒还是个毛头小子，却胜任这大长老一职，当初我还在心中疑惑了一番你们当时刚死去的首领苏湛的选择。”
源陌倒是未料到这位战神之妹的年纪竟然比他还要打伤许多，还是与他曾经的组长相识，不禁汗颜。
她说：“我与东荒帝君并不相识，只是奇怪的是，到了该羽化的年纪我的真身并未散去，元神经过二十万年竟然又重新聚集为一体，便又在万年前清醒，这方才退隐山林，不问世事。”
长情看了一眼那本该貌美俊朗如今却苍老成这幅模样的神，多多少少猜了个大概，想来定是与二人相恋有关。但她不清楚二人犯了什么错，不好多加评论，只道：“你的妻子要取我想要救的人性命。”
源陌歉意，说道：“还望上神海涵，蘅儿她曾是凤族族长，骄横惯了，还请上神莫要放在心上。”
长情倒也并未回应，坦荡承诺：“就当今日你二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这些个朋友一马，他日你们有求，我必然应之。”
凤凰看着那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源陌见状慌忙替她运功，他斥责道：“不行你偏偏要逞能。”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有些颤抖：“只是没想到，她如此厉害。”
“你用尽了权利，人家却权当逗鸟了。”
神婆“噗嗤”笑了出来，“是我轻敌了。”
源陌微怔，终是笑道：“是敌是友，还尚不可知。”
“何故？”
他念：“‘全阴女，水凤凰。远古刀，魔头现。人神妖，皆为魔。彼岸花，葬天地。’这句预言是这三百年间才开始传出，他们却不知道与万年前那句‘火凤凰，再现世。水与火，天地改。’乃是出自一处。”
凤蘅微愣，问：“何解？”
“今日水风飞天，长情便来了，而她本应该持有的法器正是远古战神，也就是她姐姐忆初曾经用过的武器——彼岸弯刀。”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我倒是还听说三十多万年前她不曾有过真身，寄养于彼岸花之中，以元神修炼，能看见她的人寥寥无几，指不定这彼岸弯刀本就是该为她所有？”
“那你如何得知这相隔万年的预言出自一处？”
源陌叹气：“巫族本来以占卜为优，万年前我逆天复活本就和符合天理，巫族遗落之地走漏了风声，惊动了天帝，他亲自寻我，要亲眼看我为这天地卜一卦。天帝断章取义，认为最后一句乃重中之重，故意散播了出去。我却未料到这一卦竟然与我们俩有关，而我们的孩子的元神竟是火凤，他才会想方设法也要除掉他。”
他紧紧握住了凤蘅的手，“你可怨我？”
她目光含泪，说：“却是可怜了我们的孩儿……”
“如今水凤已出，火凤下落不明。我接下来要说的，也希望你莫要怪我。”他拭去了她的泪，“我为了复活孩子的元神，杀了一百对凡间的婴儿……”
源陌看着凤蘅忽然睁大的眼睛，残忍地告诉她：“未果。”
她紧紧抱住他，呢喃道：“不怕……哪怕地狱深渊，我们也一起走。”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终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