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道旧时花映月 1

第7章 只道旧时花映月 1

何青萝凝视着闻人,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又承受了什么,为何她总能在与他对视的刹那触碰到他眼底的波澜。

“闻人,我想回去了。”

“嗯,我送你。”

“那就看你追不追得上我了。”

何青萝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从闻人的耳边飘过,渐渐消散。留闻人在原地哭笑不得,和他比轻功?亏这丫头想得出来,他自小熟习水家功法,轻功上乘。他赢便是欺负人,他败便是不如人。思来罢了,败给她一人又何妨。

薄夜之下,何青萝早已远去,他也不敢怠慢,疾步追上。这大禹城不太平,若是他的骄傲让何青萝受到伤害,他绝饶不了自己。

何青萝从来自诩轻功了得可实则不够扎实,被闻人三两步就追赶上,隐在她身后,循着她的背影。

大禹城的夜色在两人脚下渐渐升华,漫成一个虚幻的梦。人声喧哗笑闹,河灯逐波浪流。形形色色,柔美悠长。

何青萝穿梭在这夜景之中,虚幻缥缈分外动容,不觉放慢了脚步,她知道,不远处定有一人,正凝望着她的背影,他不会追上来,不管她有多慢。

她有些享受现在的片刻,相见不足一日光景,她对闻人却不甚了解,知道他堂堂盟主会让着自己,单纯地企盼着与这风云人物在多些回忆。

不知不觉,竟已快到了。何青萝停下步子,嘴角扯过一抹笑意。

“闻人,你这功夫也不过如此!我都放慢了,你还是没追上。”

“哈哈哈,小瞧我。”

闻人慢悠悠的走出来,一只手背在身后,眉目间一片欣然。

“话说,我还从没好好欣赏过这大禹城的夜景,若不是被吸引了脚步,怎会不及你。”

“嘁,你大盟主就会狡辩。我先回了,国公府周围有很多暗哨,你莫被发现了。”

何青萝招了招手,蹦蹦哒哒的往回走,却又被人抓住了衣袖,一块上好的白玉从她的腰间滑落,被一双玉手接住。

“娘子,这习惯可是不好。这玉佩乃冰乞传家之物,也不知怎么被你顺来的。”

“你,给我。”

何青萝本来也是为了逗弄那冰乞一番,想着下次就归还与他了。谁知被闻人抓了个正着,脸上浮现一抹囧色。

“不给,就不给。”

闻人将手高高一举,任何青萝怎的也够不到,脸上气鼓鼓的。

闻人一笑,将玉佩丢进内襟,背着的手伸了出来,将什么东西塞进何青萝的手里。

“以玉换玉,不亏你的。”

闻人眯起眼睛,又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发,闪身便走了。

何青萝愣愣的伸出手,看着手中之物,不觉脸上溢满笑容。

那是一只白玉素簪,一看便知是闻人刚才在夜市挑选的,雕法虽有些笨重,却也打磨的光亮盈透,甚是雅净。

她小心翼翼的将簪子收入内襟,长叹了口气,乐极总要生悲的,老天保佑,她能不被老爹发现。

正门是万万不能走的,好在她早就在南围开了一个三尺高的洞,曲曲身,她刚好能过。

她秉着气息,探查半天,听得里面没有动静,才敢钻了进去。

“好女儿,你还知道回来呀。”

那声音低沉严肃,听得何青萝一个胆顫。

南围院墙瞬间火光萦绕,家里一众家丁小厮举着火把,将这个三尺小洞包围的彻底。而护国公何烬,她的亲爹爹正居高临下望着她,脸上风轻云淡。

何青萝咬了咬牙,真是是祸躲不过。今天她没交代在闻人那,也交待在老爹这了。

“还不出来,在这狗洞里趴着舒服。”

“爹,什么狗洞,这可是我特意挖得,挖的人洞。专供我进出的。”

何青萝从小便没脸没皮管教不得,何烬倒也习惯了,只是这女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惯着了。何况最近确实不安生,瞧她衣服破损了些,也不知伤到没有。

“哎呀,爹爹你看,我这卡住了,过不来了,你容我缓缓,缓缓。”

何青萝猛地抽身回来,本想着能逃一步算一步,可谁知,她刚站起来,又被院外的张子延揪住。

这下,真是逃不了了。

何家祠堂中,何青萝噘着嘴,跪在地上。在主位上,何烬一脸肃穆,张子延侧立在旁。

“说,你今日又去哪给我闯祸了,你那衣服,怎么回事。”

何烬表面和颜,声音里却满是怒气。

“我,我就是出去闲逛逛。”

“闲逛将衣服弄破了。”

何烬手掌砸在椅子扶手上,砰地一声。何青萝那里猛地咽了下口水。瞧了瞧自己颈间被撕毁的衣襟,其实坏得并不严重,只是边缘部分被撕裂了一道,隐约间露出了身上的金乌印章。

“我……”何青萝支支吾吾没法言语,闻人的事她不能说,表哥的事她也不能说,周金北的事她更是万万不能说。若识被老爹知道她在外面和别人打架,那她这辈子也别想再出去了。

“你什么你,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出手不知轻重,性子也不知收敛。真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对的起你死去的娘。”

何青萝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何烬的身边,抚了抚他的背。

“爹爹,女儿知道,女儿的命来之不易,女儿不会再这样了。”

“你呀你,哪次又不是这样说的。”

何烬顺了一口气,抓了抓女儿的小手,心中一阵苦涩。这丫头,总是让他不省心。

“青萝,你做事也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呀,现在大禹城里的小伙子都没人敢来咱家提亲,这过几日,爹去朝中寻几个青年才俊。等你嫁出去了,爹也就安心了。”

“爹爹。女儿嫁不出去不是更好,陪在爹爹身边,照顾爹爹。”何青萝给何烬捶着背,装的倒是乖巧。

“可别,怕你给我气死。今日之事不能这样算了,你给我再这祠堂里呆上一个月,别的事,以后再说。”

“爹爹,爹。”

何烬起身,整了整衣襟,带着张子延出了祠堂,纵使何青萝在百般求饶也是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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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香几尺是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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